“剩下的六個大學生呢?都在麼?”墨竇問。
牛富有搖搖頭:“沒在,出去玩兒了”
墨竇一聽樂了:“你們這兒,有啥好玩兒的啊?這大冷天兒”
“大冷天兒咋就沒有好玩兒的呀照樣有”牛富有好像很介意別人質疑自己村子的業餘生活:“那幾個小青年兒跟着上山打鳥兒去了”
“上山打鳥?用什麼打啊?彈弓?”田蜜感興趣的問。
老牛婆一聽她這話,撲哧一聲笑出來,連忙用手捂住嘴,咯咯咯笑了半天,直到田蜜幾乎要被她笑慌了才說:“一瞅就知道這城裡閨女沒見識,你當是那電影小兵張嘎呢?還彈弓子”
田蜜被她笑得有點面子掛不住了,微微嘟着嘴咕噥一句:“不知者不怪嘛,誰還沒有點兒不知道的事兒啊”
墨竇顯然想的更多一點,聽了老牛婆的話,立刻問道:“不用彈弓用什麼?”
“還能有啥,槍唄”老牛婆嘴快,沒等牛富有在旁邊再拐她一手肘,話已經脫口而出了。
“槍?”墨竇一聽這話,臉色立刻嚴肅起來:“槍是誰的?你們知不知道私自持有槍支是違法行爲?”
“警察小同志,你們別聽我老伴兒順嘴瞎胡說她一個家庭婦女,知道個啥”牛富有連忙堆着笑臉對墨竇和田蜜說。
“對非法持有槍支包庇隱瞞,後果是什麼,你們知道麼?”墨竇不理牛富有的賠笑,依舊板着臉。
“不不不不是非法是合法”牛富有一看墨竇較起真兒來,連忙也改了口:“人家老九是有槍證的他之前在我們村兒後山包了塊林子養蠶,他有槍可是政府允許的”
“這件事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這個老九家住哪裡?帶我們去一趟”墨竇說着起身就打算去查個清楚。
牛富有連忙拉住他:“我說你這小同志脾氣怎麼那麼急呢說走就走,話都不讓人說完剛纔不是說了麼,那幾個小青年兒都跟老九跑山上打鳥兒去了,你現在跑去老九家裡頭,也找不到人呆會兒他們估計就回來了真的我不撒謊”
“對對對我老頭子說的是真話”老牛婆在一旁替牛富有打包票:“今天晚上你們不是來麼,我們買了好多肉,打算做點好吃的所以老九一會兒一準兒得跟那幾個學生一起回來,到我們家吃飯來”
墨竇想了想,決定相信他們,反正雲頂村就只有那麼大,呆會兒幾個大學生回來的時候如果那個老九沒有跟來,再去家裡找他也不遲。
說妥之後,老牛婆帶着田蜜,牛富有領着墨竇和陸向東到他們今天晚上要住的房間去放下隨身的行李。
田蜜跟着老牛婆順着走廊拐了兩道彎兒,來到自己住的房間,房間的窗子對着牛家的後院,一眼看出去有點荒涼,房內靠窗的一側是一張雙人牀,另外一側則是一張臨時支起來的摺疊牀。
“閨女,那啥,不好意思啊,得讓你將就將就了”也不知道是田蜜特別得老牛婆的眼緣兒還是因爲她的職業緣故,老牛婆對她的態度格外殷勤:“你要是覺得睡摺疊牀怕不舒服,就轟那倆小丫頭誰下來睡”
“我沒關係,你不用擔心。”田蜜擺擺手,表示無所謂,隨後又問:“牛嬸兒,你家的狗叫什麼名字?”
“叫黑子,咋啦?”老牛婆被問得有點莫名其妙。
“它吃東西有什麼講究麼?”
“嗨一隻破柴禾狗,有啥講究的啊,剩啥吃啥,反正餓不着它它胃口好着呢”老牛婆滿不在乎的回答,好奇的瞅着田蜜從包裡掏出來火腿腸牛奶:“幹啥?你要拿這些去餵它?”
“是啊”田蜜點頭:“這些東西它會愛吃不?”
“會別說它了你給我,我都愛吃”老牛婆眼睛一瞪:“你這閨女太不會過日子了這些好吃的,咋要給狗啊?”
“我不和它搞好關係,它每天看到我就會使勁兒咬,那我提心吊膽得到什麼時候啊所以我要儘快和它搞好關係”田蜜笑呵呵的說。
老牛婆撇撇嘴:“那你不如都給我算了,和我搞好關係,我天天幫你抱住黑子,它一樣咬不着你”
田蜜聽了老牛婆的話笑得前仰後合,老牛婆似乎並沒有覺得自己說了多幽默搞笑的話,不過看田蜜笑得那麼開心,也跟着嘿嘿笑了起來。
笑夠了,田蜜婉言謝絕了老牛婆要幫自己整理牀鋪的好意,自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拿着香腸牛奶跑到繞到院子裡去,跟老牛婆要了個狗食碗,小心翼翼的朝院子當中拴着的大狗黑子湊過去。
黑子非常警覺,打從看到田蜜慢慢湊過來,就噌得站起身,一口尖牙都呲出來,卯足勁狂咬起來。
“黑子黑子不咬乖”田蜜嘴上故作鎮定的喚着大狗的名字,動作上課就沒有那麼勇敢了,老老實實的站在大狗能夠碰到的距離以外,撕開香腸外包裝,掰一段兒下來,一邊繼續叫狗的名字一邊把吃的緩緩丟在大狗面前。
黑子開始的時候不爲所動,依舊狂叫不止,沒過多久,似乎是地上香腸散發出的氣味太過誘人,它遲疑了一下,低頭仔仔細細的嗅着,在確定沒有什麼可疑氣味之後,這才把香腸吞進嘴裡大嚼起來。
田蜜看它吃了香腸,又掰下一段兒丟過去,人也跟着朝前湊了湊,黑子這一次已經食髓知味,喉嚨裡雖然還示意性的發出警告般的嗚嗚聲,嘴巴卻沒停頓,迅速吃掉送上門的美食。
兩根脆腸下肚,黑子看着田蜜的眼神就已經變得有些不一樣了,田蜜趁機倒半碗牛奶慢慢俯身放在黑子面前,黑子先是戒備的後退兩步,確定面前的人沒有惡意,這才放心的把半碗牛奶一飲而盡。
田蜜大着膽子伸手過去,黑子有些僵硬的看着她,沒有進攻也沒有後退,任由她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喲?這麼快你就把狗擺平了?”墨竇從屋裡出來,看到田蜜在和黑子玩兒,感到很吃驚:“我說,你夠神速的啊不去警犬基地反而跑來重案組,可惜人才了”
“你是羨慕啊嫉妒啊還是恨啊?”田蜜美滋滋的說:“我這是魅力太大勢不可擋,連狗都不例外要不要我傳授幾招?”
“不必了”墨竇看看田蜜手裡頭剩下的一根香腸和空空的牛奶袋,搖搖頭:“我剛剛跟牛村長要了兩根剃光肉的骨頭,已經和黑子套好交情了成本大約兩塊錢,你一袋牛奶外加三根脆脆腸,成本突破五塊錢,賠了”
“你這個算盤精”田蜜被墨竇徹底打敗,她朝墨竇身後張望,沒看到另外一個人,便問:“陸向東那個傢伙呢?”
“在房間裡,閉目養神呢,估計這一路折騰過來累了”墨竇回答。
田蜜翻翻眼睛:“怪里怪氣的從來這兒起一直到現在,好像一直都在咱們倆在問東問西,他老人家壓根兒就沒開過金口吧?怎麼現在倒把他先累倒了”
“咱倆問,那不是份內的事麼人家不過是協助辦案的學術工作者,能叫得動就很好了”墨竇倒不是很在意。
“不對,你這話可說錯了要是叫不動,我倒覺得正常點兒”田蜜覺得墨竇壓根兒就不瞭解陸向東的爲人:“就以他那個彆扭的性格,這一次我去找他,一開口還沒等介紹情況,他立刻就答應下來,答應了吧,熱情又不高,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不耍毒舌了這絕對不正常”
“正常不正常的,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再怎麼說估計也都是人家陸博士的私事,咱就別瞎操心了”墨竇沒把田蜜的話當回事,說完正打算叫田蜜一起回屋裡去,別在外面挨凍,就聽見院外一陣說話聲由遠及近,不一會兒,打院牆外面走進來幾個人,打頭的是個穿着綠色舊軍大衣的高個男人,一張馬臉又窄又長。
他一手提着一個編織袋,另一隻手裡拿着一支自制的土槍,身後跟着幾個年紀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女。
不用說也知道,這必然是上山打鳥的那一羣回來了。
“你是老九吧?”墨竇一看這架勢,立刻繃起神經,把田蜜往自己身後擋了一把,搶先幾步迎了上去,田蜜也連忙跟上。
馬臉男人看着墨竇面生,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才點點頭,答道:“啊,是我,你誰啊?”
墨竇掏出警官證往老九面前一戳:“警察你這槍哪來的?”
“哎呀,警察同志”牛富有在屋裡聽到動靜跑出來,一看墨竇攔着老九,連忙過來勸:“我不是說了嘛老九的槍是有證的他以前是包林子養蠶的”
“槍證呢?”墨竇不理牛富有,衝老九伸出手。
老九一見這架勢,也連忙堆出一臉笑容:“哎呀,是公安大哥其實吧是這麼回事,我養蠶那會兒爲了守林子申請辦了槍證,後來賺不到錢,就不養了,那槍證也早就作廢,槍我按照規定上交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