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福飯莊。
餘蓉已經提前訂好了菜,很快一道道特色的菜式就上來了。
王天寶不住說道,剛纔的情況有多麼的危險,還拉着丁木,要丁木也說一說。
丁木想了想中肯道:“多虧了皮卡是後驅車,還沒有abs什麼的,我下意識的一點剎車,車就產生的漂移動作,否則還真就麻煩了,就算是不撞上車,至少也要上路邊的撞樹。這皮卡又沒氣囊,真要撞了樹,先不說別的,咱們這頓飯鐵定是吃不上了。”
王天寶是眉開眼笑,說着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什麼的。可丁木卻注意到,餘蓉似乎不太想說這個話題。瞪了一眼王天寶,拿起一串筏子肉團,對丁木笑着說道:“來嚐嚐這個。”
丁木接過來這串黑乎乎的東西,嚐了一口,挑着大拇指道:“不錯,肥而不膩,鮮嫩味美,口味稍微有點重。這叫什麼?”
餘蓉露出一個微笑的表情,介紹道:“這是我老家的名菜,叫筏子肉團,俗稱‘炸筏子’。本來是過年才吃的。用蒙肚子油,也就是豬胃壁上的脂肪膜來做包裹皮。把肝、肺、腎、脾等,剁成泥,加鹽、姜粉、花椒粉、胡椒粉、醬油、清油、蔥、蒜,然後摻入麪粉和糰粉,填到脂肪膜裡面,再用小腸管來回密密地紮成一長圓形肉團,封上口、先煮熟,然後再蒸上一個小時就可以吃了。來來,再嘗一嘗焜鍋饃,趁熱吃,外脆內軟的。”
餘蓉把話題岔開道吃上面,王天寶也就不再多說剛纔的事,而是笑呵呵的陪着丁木吃東西,兩人喝過酒,也在沙塵暴裡有過一段生死狂飆,算是關係不錯的朋友了。
席間,餘蓉還好奇問道:“丁木,昨天那個新聞?唐蘊冰和吳震分手的事情,到底跟你有關係嗎?”
對這件事,丁木早有心理準備,面不改色心不跳,罵罵咧咧道:“艹,還說呢,一說這個事,我這個火就壓不住。這兩天我忙,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今天飛機上,正好碰見鬱紫蘭,就是那個主持人。還是她跟我講的,我才知道這事。我還沒回學校呢,要是回了學校,同學還不定怎麼說呢。這也不知道是誰搞這種炒作,太tm齷齪了。”
聽丁木這麼一說,王天寶和餘蓉都信了。畢竟,丁木的表現太真實,就是一副受了冤枉,被無良炒作陷害了的模樣。
餘蓉還說呢:“丁木啊,你現在也有不小的名氣了,我看啊,你也該有個經紀人了。天寶的經紀人楊哲就不錯。天寶這邊的大事小事,都是他來管。有經紀人,你的輿論維護這種事就不用自己操心了,經紀人會幫你辦好的。要不,我把楊哲叫來,你們倆接觸一下?”
“這個,我覺得還暫時不是很需要。”丁木輕輕搖了搖頭,“我還不想走娛樂圈這條路。只是偶然參加了這個節目,玩玩票。至於那些莫須有的事情,我回頭讓人處理一下就行了。”
處理網上的緋聞,丁木自然有辦法,找梅天林不比找什麼經紀人強。如果梅天林出手,就是一句話,哪個網站敢不給面子?梅家可不是吃素的。
聽丁木這麼說,餘蓉有些小小的失望,不過還是張羅着丁木吃菜,可算是非常熱情,丁木吃的也還挺高興。可還總是時不時想起剛纔的驚魂一刻,總還感覺有些不對勁,可卻想不出是哪不對勁。
吃完之後,丁木和王天寶準備回酒店了。上了駕駛位,丁木透過車窗看着餘蓉和王天寶說話。
餘蓉對王天寶冷言冷語道:“你錄節目,我就不跟你去酒店了,這兩天晚上我回孃家住一下,陪我媽說說話。給我媽買的東西回頭你讓楊哲送過來。”
王天寶連連答應,對餘蓉保證道:“回去我就跟他說。你放心吧。”
丁木在察言觀色上已經有了洞悉之眼這種被動技能。見二人交流的面部表情,心中不禁替天寶感到悲哀。這餘蓉對自己說話時的臉色都比對王天寶要好十倍。餘蓉看王天寶時的臉色,分明就是嫌棄和厭惡嘛。這個天寶,娶了一個完全不愛自己的女人,顯然,只是爲了錢啊。
突然,丁木想到一種極其恐怖的可能性。如果剛纔的渣土車突然超車的事情不是一件意外,那麼這個餘蓉絕逃脫不了干係!
回到酒店門口,一個帶着黑色方框眼鏡,留着一點點鬍子的男人等在大堂。推着一個行李車,裡面還有好幾個大包。見到王天寶,這男人就開口道:“天寶,皮卡車開回來了吧?剛纔餘蓉讓我明天把買的東西送過去,可這車是我借的,劇組明天要用,乾脆我現在就把東西送過去吧。”
王天寶看了看“啊,老楊。車倒是開回來了,不過都這麼晚了,再出去可真是辛苦你了。”
“沒事,習慣了。”老楊應了一句,對丁木微微頷首,從手中接過車鑰匙,就推着那堆東西往停車場走。
“辛苦啊。”王天寶對着老楊的背影又補了一句。
丁木知道,這個被稱作老楊的男人就是王天寶的經紀人,叫做楊哲。面相很是忠厚老實,眼神也顯得比較木訥。可丁木卻從感覺這人絕對不是省油的燈,而是大奸似忠。丁木感覺出有幾分不對勁,可經紀人對於一個藝人來說意義非同一般,嚴格來說這已經算是王天寶的家務事。雖然自己和王天寶關係不錯,也不能憑藉一面之緣就詆譭對方。只好保持沉默,自顧自回自己的房間去了。畢竟,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去天海湖那邊錄節目,路上還得三個小時。
丁木躺在牀上,卻沒有絲毫睡意。今天那驚魂一幕太嚇人了,自己都險些受傷丟命。當時只要稍微分神,後果不堪設想。可要是想調查這件事卻又沒有抓手,真是令人鬱悶。也不知有什麼辦法能夠調查調查這件事。
叮咚。門鈴響了,聲音打斷了丁木的思緒。丁木不由一陣奇怪,這是誰啊,這個時間來找自己。丁木下了牀,赤着腳跑到門口,從貓眼之中往外看了一眼。發現是一位身材極瘦的短髮美女,精緻的淡妝卻單獨突出了性感誘人的烈焰紅脣,顯得容顏無比嬌豔。丁木不由心頭一陣狂跳,這鬱紫蘭竟然來了,這女人真是閒的沒事幹了嘛,真的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來到了自己房間。
丁木硬着頭皮打開門。鬱紫蘭也不說話,饒有興味地看了丁木一眼,款款走進房間,因爲極瘦,輕盈地像只貓。
鬱紫蘭上身穿着寬鬆露頸的深v休閒服,下面是一條極短的高腰熱褲,質感高檔,剪裁的非常合體,讓她過度消瘦的身材產生一種別樣的誘人味道。自顧自地在牀沿坐下,翹起二郎腿,看着丁木赤着腳,突然咯咯笑出聲,打趣道:“古有倒履相迎,你是赤腳相迎。你就這麼着急嗎?”
“我沒想到是你。”丁木如實說道。
“哦?難道你還叫了特殊服務?”鬱紫蘭微一思索,馬上接口道,“看你年齡不大,這心倒是花得很啊。是不是每到一個地方,都要嚐嚐當地姑娘的滋味兒?”
“別胡說。”丁木不滿的一揮手,“我沒有這種需求。再說,自然有人送上門,還需要我叫嗎?話說,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房間的?”
丁木這句話很厲害,言語中對鬱紫蘭不無諷刺。暗指你這個大主持人,乖乖的送上門,比叫來的還殷勤呢。
鬱紫蘭是主持人,就是靠說話和聽別人說話吃飯的,豈能聽不出丁木的意思。不過,屋裡就兩個人,鬱紫蘭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丟人,順着丁木給的臺階就說:“找到你又有何難,我做主持人之前可是當記者的。而且,我還在定海這個記者站鍛鍊過兩年呢。”
“你喝水嗎?”丁木從小吧檯上拿了一瓶免費贈飲的礦泉水,遞給鬱紫蘭,然後坐在鬱紫蘭對面的沙發上,隨口道,“剛纔,我和王天寶出去吃飯。開車的時候,遇到一輛莫名其妙的渣土車,跟在一輛suv後面,沒開車燈,然後突然冒了出來。差點就跟我們面對面撞在一起。還好,我們衝到了路邊樹叢裡面,躲開了。”
鬱紫蘭哦了一聲,饒有興趣地擡了擡眉毛,示意丁木繼續說。
丁木繼續道:“我剛纔還在想這個事呢,越想越不對。這個車停都沒停,超過之前跟着的suv,跑了。”
“哦,你覺得哪裡不對勁呢?”鬱紫蘭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隨手把礦泉水放到手邊的牀上。
“你見過渣土車會在兩車道的窄路里,不開大燈,還要超過suv嗎?”丁木緩緩搖搖頭,繼續道:“我越想越感覺這輛車是故意要撞我們。我甚至有一種推測,安排這起意外事故的人,極有可能就是王天寶的老婆餘蓉。”
接着,丁木就把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尤其強調道:“我看餘蓉對王天寶根本就沒有什麼愛情,而是充滿了厭惡。她又怎麼會特地安排一頓特色菜,讓天寶去吃呢。顯然是不懷好意。”
鬱紫蘭沉吟片刻,開口道:“聽你說的,確實有點道理。不過沒有絲毫證據。你也不能拿餘蓉怎麼樣。如果你有什麼線索的話,我倒是可以幫幫你,定海市公安局的副局長跟我交情不錯。”
丁木聞言大喜,開口道:“我還真有線索。那兩輛車的車牌號,我全都記下來了。”說完從桌上拿了一張便籤紙,把車牌號記了下來,遞給鬱紫蘭。
鬱紫蘭卻是不接,從手邊拿起礦泉水瓶子,幽幽道:“求人辦事,就招待一瓶贈飲的礦泉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