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來順是京城吃涮鍋的老字號。
銅鍋涮羊肉號稱是一菜成席，當然，後來不斷創新開發出了涮、炒、爆、烤四大系列。吳鈞點了正宗的京味銅鍋涮肉，招待程煜兒和丁木。
吳鈞就對程煜兒問道：“咱們京城的涮羊肉，和川式的火鍋不一樣，也不知道煜兒吃得慣不？”
程煜兒看着中間一個煙囪的那種涮肉火鍋，就好奇道：“你們用的這種鍋倒是新奇啊。”
丁木接話道：“這個鍋有講究，我們京城的火鍋，要求必須火力旺。這種鍋是改良過的，身高膛大，容炭多而不亂飛灰，底部的鐵箅子粗而疏，易於通風供氧，保證炭火始終硬旺。”
吳鈞別的不行，吃吃喝喝的水平跟丁木差不多。他跟丁木一唱一和道：“東來順以前接待外國元首，文化名人的。羊肉也有講究，用的是北蒙地區錫林盟產的經過閹割的優質小尾綿羊的上腦、大三岔、小三岔、磨檔、黃瓜條五個部位。”
丁木笑嘻嘻道：“這切肉也是有要求的，切出的肉片要求薄、勻、齊、美，半公斤羊肉必須切二十釐米長八釐米寬的肉片100片，每片一兩，而且片片對摺，紋理清晰。‘薄如紙、勻如晶、齊如線、美如花’，你看看，如果沒有達到標準，咱們就不給錢了。”
“真能不給錢？”程煜兒拿起筷子，看着一片片精緻的羊肉，和咕嘟咕嘟開始沸騰的火鍋湯料，隨口問道。
“能啊，不知道我哥在這是扛把子嘛。”丁木也胡說八道。
吳鈞呵呵一笑，說道：“開鍋了，咱們動筷子吧，這是經典的海米口蘑湯，一涮即熟。對了，得自己配作料。芝麻醬、紹酒、醬豆腐、醃韭菜花、滷蝦油、醬油、辣椒油及蔥花、香菜。根據你口味來。”
程煜兒依言爲之。
“這辣椒不辣，你得多放點。”丁木笑眯眯道。
嚐了一口，程煜兒點頭道：“不錯，又香又嫩，不羶不膩。”
“服務員，糖蒜兩頭，燒餅半打。對了，再來三串羊肉串。”吳鈞叫服務員，之後又對程煜兒說，“還得再配點白皮糖蒜，跟芝麻燒餅一起吃。這時候口感才地道呢。這的羊肉串很大，一串就三兩肉，肉很新鮮，也特別地道。”
“沒錯，沒錯。”丁木一邊吃一邊附和，心中很是高興。這事情有些巧，有些有趣。
吳鈞終於忍不住問道：“哎，你們倆是怎麼認識的？”
丁木呵呵笑着賣關子道：“你猜？”
吳鈞咬了咬牙道：“我不猜。你快說！”
看吳鈞表情認真，丁木覺得在這上賣關子挺沒意思，就實話實說道：“不是馬上要閱兵了嗎，今天爺爺有幾個老戰友來家裡。這位蘿莉姐，是爺爺一位老戰友的孫女。我們就是這麼認識的，剛認識。不要誤會哦！”
聽丁木這麼一說，吳鈞頓時放輕鬆了許多，開朗道：“這也太巧了，這世界也太小了，御姐竟然是姥爺的戰友的孫女。”
程煜兒說道：“是有點巧。不過，之前網上聊天的時候我聽你家祖輩是將軍，我就知道，八成能有點關係。”
她說的一點不錯，因爲老一輩的將軍就那麼幾個，就算互相沒交情，也能認識。吳鈞的爺爺其實也是一位將軍，跟丁木的爺爺結親家是門當戶對的。圈子越往上就越小。
三人都是年輕人，隨意聊着無關痛癢的東西。倒是程煜兒是軍醫，丁木學醫，也有些共同話題。
京城的飯館裡，這種老字號是國企的背景，價格雖然不便宜，但一樣是那種沒有什麼服務的狀態。
幾人食量不錯，風捲殘雲吃完之後，吳鈞又點了一盤特色羊肉餃子作爲主食，還說道：“有道是，舒服不如倒着，好吃不過餃子。咱們吃點主食吧。”
丁木笑嘻嘻道：“不押韻啊。”
吳鈞眼一瞪，說道：“什麼押韻啊？”
程煜兒之前一直沒有發揮出來，這時候終於能接話了，她說道：“好吃不如餃子，好玩不過嫂子。”
“噗。”丁木險些把喝在口中的茶水給噴了出來，這大姐大可真能說，他趕緊裝傻充楞道：“啊？這什麼意思啊？爲什麼好吃不如餃子，好玩不過嫂子？”
這下，程煜兒佔據了主動權，她可是堂堂的社會你御姐，她解釋說：“這你就不懂了吧，小屁孩。餃子和嫂子都能讓你品嚐到家的味道。有道是，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吃完嫂子包的餃子，來玩包餃子的嫂子。”
“呃。”丁木一寒，看了看哭笑不得的吳鈞，說道，“這不對，這不對，這嫂子指的是另外一種情況。長嫂如母吧，古代沒有計劃生育，母親和兒媳一起懷孕的時候很多，於是乎，當母親去世後，還年幼的孩子會跟着大嫂一起過，從嫂子那裡得到母愛和啓蒙，讓小叔感覺嫂子就是家。而且，據說傳統習俗上，嫂子和小叔可以逗趣打鬧甚至逾越倫理的鴻溝都不會被人們譴責，甚至會成爲茶餘飯後的笑話傳開；但大伯和弟妹就得規規矩矩，一旦出現越界行爲，會被人辱罵，跟小叔子的地位天上地下。”
吳鈞說道：“你這說的也不對了，咱京城不是有句老話嗎？寧往大伯子腿上坐，不往小叔子眼前過。古代重視長子，家裡孩子多，娶不起媳婦的也多，但一般都會給老大娶媳婦，那弟弟們到了成熟的年紀，無處發泄，可能就會去偷聽兄長的牆根去了。嫂子很多都是小叔子的最早性啓蒙者。所以對很多男人來說，年少時的幻想對象，能不覺得好玩嗎？”
程煜兒這邊看着吳鈞，那邊看看丁木，看着倆人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樣子，不由忍俊不禁。這倆活寶，太有意思了。餃子還沒吃上呢，就這麼多說道。京油子果然是名不虛傳這個油嘴滑舌的太有趣了。
就在這時，旁邊的座位上哐哐哐哐，發出敲擊的聲音，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拿着鐵勺重重的敲着桌子。他大吼道：“服務員！怎麼這麼慢啊！tm趕緊拿菜單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