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西點頭。
樓梯的拐角處一襲紅色的民族連衣裙的蘇千溪靠在牆上,她根本就沒有上樓。她知道,霍延西一貫不喜歡外面的餐點,怎麼可能在生日這一天出去吃呢。是她把他的生日會搞砸了,蘇千溪突然覺得慚愧起來,作爲霍氏總裁的少夫人她什麼都做不好,一直都在給霍延西不斷的添麻煩。可是霍延西卻沒有一次怪過她。
腳步有些沉重的上樓換了身衣服,是霍延西最喜歡的紫色。
聳肩的紫色毛妮連衣裙,沒有任何的裝飾,很是素雅。換好了衣服,慢慢的從樓梯上走下來,看着站在門口的霍延西。臉上立刻掛上笑容,“延西。”
假裝剛纔什麼都沒有聽到。
霍延西望着笑顏如花的蘇千溪,眼底浮上一抹驚詫。“你不是最討厭紫色嗎?怎麼今天穿了紫色?”
“因爲咱媽喜歡呀。”蘇千溪眨了眨眼睛,手臂晚上霍延西的胳膊。
“是江左告訴你的?”深邃的眸光裡,染着靜謐的琥珀色。
蘇千溪雙手挽着霍延西的手臂,淺笑盈盈,“我老公所有的秘密都藏在心裡,一個也不告訴我,我只能跟江左打聽嘍。”
“笨蛋,你問我我就會告訴你。”霍延西摸了摸蘇千溪的腦袋,站在她的面前,幫她穿好外套。
你想知道的,只要你問我便會答,從沒有任何隱瞞。
“那你有多喜歡我呀?”蘇千溪撒着嬌,眼睛裡亮亮的。
女人總是對這種問題很感興趣,即便是每天都問上好多遍,也不厭其煩,似乎只有聽到了“我喜歡你”這樣的回答,她纔會覺得安心。
“我記得我上學的時候數學裡有一個專業的術語,叫做有且僅有。這個就是我要對你說的話,滿意嗎?”琥珀色的溫潤落在蘇千溪巴掌大的小臉上,堅定執着。
蘇千溪被霍延西突如其來的浪漫的表白,弄得有些感動,眼角溢出一滴貓淚。
“風怎麼大,還哭鼻子。”霍延西心疼的把蘇千溪拉到車裡開着暖風。
驀地,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蓋到蘇千溪的身上,“車子還要等一下才能暖和起來,別感冒了。”
霍延西總是這樣默默地做很多事情,一些讓蘇千溪可以哭到慘兮兮的感動。小時候看過一篇小說,裡面寫過家裡只有一點點麪條了,男人煮了給女人吃,說自己已經吃過了。女人把泡麪吃掉了,男人才端着碗回到廚房,喝掉了裡面的麪湯。這就是相濡以沫的愛情,一如霍延西對她。
聽到霍延西的話,眼淚更是大顆大顆的涌出來,哭的稀里嘩啦的,一塌糊塗。“我不是故意把你的生日會弄砸的,我只是想給你一個最好的生日禮物,可是我這兩天繡十字繡繡不好,想要給你雕個冰雕,結果差點就變成微雕了。”蘇千溪邊抽泣邊說道,霍延西的嘴角笑意慢慢的擴大。
“你還笑?”蘇千溪覺得很委屈。
“千溪。我說了我不要禮物,你把你自己洗乾淨當成禮物送給我就可以了。”溫熱的指腹幫蘇千溪擦掉臉上的淚痕。
說到這件事情蘇千溪的哭聲更是可以用哭天搶地來形容了。“我也想把自己送給你,可是今天好死不死的來了大姨媽,本來我這段舞蹈不是這麼設計的,我原本是想一邊給你跳舞一邊隨着蝴蝶旋轉,然後一直拉着你回到房間,再把自己獻給你,可是突然來大姨媽,我只能把後面部,切掉了,直接給你跳一支舞還,跳得支離破碎的。霍延西,要不然你考慮考慮再去找一個女人吧,或者今天你可以出去再找一個女孩陪你都可以,我一點兒都不介意。”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要怎樣做纔是衣蛾妻子應該做的,難道真的要學習那些豪門太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想到霍延西會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心裡就疼的要命,可是……
“以後不準再說這種話。”霍延西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冰眸裡帶着些許陰鷙。
“可是我什麼都做不好,我不知道自己在你的身邊到底有什麼價值。”莫名其妙的自卑感再次涌出來,讓蘇千溪有些不知所措。
“哎,你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句話?世界這麼大,總會有這麼一個人,讓你想要溫柔相待。”霍延西把蘇千溪抱進懷裡,下巴抵在蘇千溪的頭上,低低的嘆了口氣。
蘇千溪搖了搖頭,“第一次聽說。”
“那你現在聽說了,一定要記得。”霍延西的聲音暗啞。“你是誰能做什麼,或者有什麼缺點,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你我愛的你,就可以了。雖然我不會說那些情意綿綿的話,但是你知道我的心裡,永遠都只會是你一個人。所以以後不要再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讓我去找別的女人之類的了,我的世界裡只允許你一隻小野貓,來回亂竄。”
蘇千溪定定的望着霍延西。
蘇千溪終於停止了哭聲,霍延西才啓動車子直奔餐廳。
餐廳裡大家已經齊刷刷地坐好了,這裡是霍延西對蘇千溪表白的那個餐廳……主題餐廳。今天的服務生全部都穿上了紫色的繡花西裝套裝。繡花的部分自然是牡丹花的。這個是江左之前就準備好的,本來他們吃飯的地點真的是在餐廳,以前每年霍延西的生日晚上的飯都會在這裡吃,但是今年因爲有了蘇千溪也就沒有在考慮這裡了,以前的自己沒有家,現在有了家,便想跟蘇千溪和家裡的人在一起吃點兒團圓飯。
整個餐廳的佈景也都是用紫色的紗幔鋪墊起來的,還有紫色的水晶蠟燭,冒着瑩瑩的火光。所以蘇千溪和霍延西一踏進餐廳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濃濃的一股浪漫的氣息。
霍辰看到霍延西走進來來便主動跑上前,高高興興的喊着:“爸爸。”
霍延西俯身將他抱緊懷裡,然後放到椅子上,“你傷口還沒有拆線,不可以亂跑。”
霍辰乖巧的點點頭。
江左
招呼着服務生上菜,一盤又一盤的食物端到桌子上,蘇千溪卻沒有落座,而是找到一個服務生,跟服務生耳語了幾句,然後走到鋼琴的面前坐了下來。
霎時間燈光全部調暗。傳來一個清麗女聲的聲音,緩緩的從喉嚨口流淌出來。“青澀的夢在天邊,你的笑,如初見。風揚起衣帶蹁躚。霞光寫留戀,星辰點綴你的思念,日月可鑑,化作守候誓言不曾改變,筆墨方寸間……”蘇千溪清唱了一段霍延西曾經寫給她的歌。
她在唱歌的時候,餐桌上的人都望向她的方向,因爲燈光調得很暗,蘇千溪看不到餐桌上大家的表情,所以她的膽子大了起來。清了清喉嚨說道:“這首歌是你寫給我的,除了歌曲你還給我找到了傾城之淚。幫我實現了小學日記本里的那些夢想,幫我救我媽媽,給了我辰辰這樣可愛的孩子,還有溫暖的一家人。總覺得自己應該爲你做點什麼,但是就像你說的那樣,我除了調皮搗蛋,潑皮耍賴以外,好像真的沒有任何的技能了。今天本來給你準備好幾份禮物的,結果全都搞砸了,好像我在你的面前,每一次傾心策劃好的東西,到最後都會變得一團糟。”
“而你每一次都不厭其煩的給我收拾爛攤子。不管我犯了什麼錯誤,你都不會跟我計較。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你那麼的冷漠,讓我想起地獄的魔鬼。可是相處下來才發現,就像一個魔鬼給了我全世界最安全的一個港灣。曾經,有人問我下輩子想要當什麼?我下輩子,想做你的心臟。我不跳你便會死。這是小野貓的愛情。今天是你的生日,可是我沒有任何一個能夠拿得出手的禮物。我就把這段不算表白的表白,送給你。霍延西,我愛你!”
蘇千溪說道最後,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她不知道是被自己感動了還是怎樣,只是因爲腦袋裡轉過很多很多和霍延西相攜而過的畫面,原來他們經過這麼多。
她可以看到餐桌上一個黑色的身影,優雅的起身,緩緩地大步邁向她。
在蘇千溪還沒有看得清男人的臉時,便被對方緊緊的抱住了,薄荷味道的清新氣息,噴在她的發間。蘇千溪窩在霍延西的胸膛,用力的呼吸屬於他的味道。
“笨蛋,我也愛你。”霍延西低低啞啞的開口,蘇千溪聽的出他喉嚨裡的嘶啞。
餐廳裡燈光突然全部亮了起來,蘇千溪有些不適應用手擋住眼睛。
“好了走吧,我們過去吃東西。”霍延西拉住蘇千溪的手,手心裡有微微的潮溼。
兩個人坐在餐桌旁,蘇千溪看着餐桌上琳琅滿目的食物,開心的不得了。
“我提議先給延西唱個生日歌怎麼樣?”陸擎蒼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餐廳裡。
“好啊好啊!那我們今天換個唱法怎麼樣?我們唱一個黃梅戲版的,祝你生日快樂!”蘇千溪賊賊的笑。
“黃梅戲版的怎麼唱?”陸擎蒼後悔提議了,這隻小野貓總有無數的鬼點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