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只想要保密,沒有考慮其他的。”蘇千溪有些自責,之前自己一直擔心如果媽媽被蘇家人發現還活着該怎麼辦,可是卻忽略了其他的東西。
“先轉到麻省總醫院吧,那邊有針對性治療。”丁逸軒畢竟是學醫的,在這一方面也算是造詣頗深了,他的話自然能讓蘇千溪聽進去。
“我媽媽目前的情況可以轉院嗎?萬一路上出現什麼問題,而且這種情況麻省總醫院肯收嗎?”蘇千溪有太多的擔心,媽媽現在雖然不能跟她說話,是個植物人,可是她卻還在她的身邊,如果……她真的不敢想。
“可以的,我的老師是麻省總醫院的主任,我聯繫他一下,儘快把伯母轉過去。”
“謝謝你,逸軒。”清澈的明眸裡是丁逸軒討厭的客氣。
“千溪,不要總是對我這麼客氣。”我會難過,可是後半句話說不出口。他現在在蘇千溪的面前扮演的是已經不再對她執拗的男人,所有的愛情都要吞進肚子裡,不能再透露絲毫。
“嗯。”只是應了聲,兩個人便又回到沉默。
“我先進去了。”沉默良久,蘇千溪先開了口。
氣氛尷尬、生疏。
再待下去也只會沉默無語。
“好,有事再來找我吧。”丁逸軒的眼裡藏着深深地不捨。
蘇千溪進了病房,留下一地的疏離。
丁逸軒站在門口,看着緊閉的房門,心痛開始蔓延。
即便是他隱藏了自己的情感,蘇千溪的疏離也異常明顯。
千溪,爲什麼我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也不及一個他?
伸出手,長臂停在她剛剛站過的位置……
丁逸軒在門口足足停留了半個小時,才緩緩離開。
蘇千溪坐在孟宛如的牀邊,手裡緊緊握着手機,生怕錯過霍延西的電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手機除了那些不斷髮來的催費信息以外就是騙錢的廣告,什麼也沒有。
蘇千溪嘆了口氣,在孟宛如的身邊躺了下來,手輕輕在孟宛如的身上拍打着,就像是小時候哄她睡覺一樣,“媽,我一直忘了告訴你,我結婚了。喜歡一個人是我現在這種感覺嗎?看着他的時候會莫名的緊張,覺得自己都不是自己了,可是他不在身邊的時候會想念。睡覺的時候會把手機放在手裡,生怕錯過了他的電話和短信。媽,這是愛情吧。我現在很幸福,所以你也快點醒來,我要把他帶給你看,他長得很帥很帥,比漫畫裡的王子都好看。對了,媽,你記得我小時候跟你提起的那個小王子嗎?我好像又遇到他了……”
蘇千溪絮絮叨叨的說着,眼皮有些澀,閉上眼,沉睡起來。
李阿姨因爲蘇千溪在病房,所以她便回去休息了,不想打擾他們母女兩個的獨處時間。
門外,丁逸軒輕輕推門而入。
牀上除了孟宛如以外多了一抹纖細的身影。
睡顏安靜。
沒有了平日裡的疏離,像是嬰孩一樣純淨。貓眸即便是閉着的,還是能感覺到貓眸主人的靈動,纖長的睫毛在眼瞼處留下一大片剪影,消瘦的瓜
子臉似乎比以前更立體了一些。
手,極輕的撫上她落在枕頭上的墨發,不敢吵醒她。如果她醒來,是漫無止境的疏離,那麼他寧願這樣看着她的睡顏。
她太瘦了,瘦到側着身子躺在牀上,也沒有佔到牀上的三分之一。纖細白皙的手裡握着手機,似乎是在等什麼人的電話。
脫下外套輕輕蓋在她的身上。
她應該很累了,眼窩處已經有了黑色的眼圈,伸手,輕輕從她的手裡取出手機。
蘇千溪並沒有醒,最近真的是太累了。
應該是做了什麼美好的夢吧,所以她的嘴角都帶着淺淺的笑,多久沒有見過這樣笑着的蘇千溪了。
很久了,久到讓丁逸軒覺得是一種錯覺。
手裡的電話“嗡嗡”的震動起來。
逸軒本來是不喜歡窺探別人隱私的,可是看見“魔鬼霍”三個字的來電顯示,還是拿了電話輕輕出門了。
手機滑動屏幕,貼在耳畔,卻沒有出聲。
電話那頭,是霍延西薄涼的聲音,“在哪兒?”
丁逸軒沉默,想要繼續聽他說什麼。他在大學的時候輔修過心理學,通過語氣便可以辨別是不是真的如蘇千溪所說他們之間是愛情。
“蘇千溪,你在挑戰我的耐性。”冷寂的語調讓丁逸軒的心情忽然大好。
“她在睡覺,需要叫她起來嗎?”面如冠玉的臉上,帶了幾分挑釁的笑意。
“十五分鐘後,我要看見她安然無恙的出現在公寓裡。”沒有預料中的暴怒和質問,只是操着霍式一貫的冷岑語氣命令道。
“嘟嘟嘟……”在丁逸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霍延西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這個男人比他想象的要更有城府一些,如傳聞所說,似是來自地獄的王者。只是跟他說了幾句話而已,身上的汗毛便已經豎起來了。這個男人的氣場真的很強大,強大到讓他開始擔心……
千溪,這樣的男人,你到底是怎樣跟他相處的?
轉身,對上一雙清冷的貓眸。
“千溪?”溫潤如玉的臉上,帶了明顯的緊張,蘇千溪在他的身後出現完全是個意料之外,剛剛的一切她都聽到了?
“是延西?”兩個字,敲碎丁逸軒殘破不堪的心。
“嗯,我看你睡得很沉,沒忍心叫醒你。”謊言,終究還是從他的嘴巴里說了出來,蘇千溪卻沒有拆穿。
她不傻,知道丁逸軒的心思,可是這樣做,只會把她推向更遠。
從古至今,都沒有人會喜歡心機這麼重的男人。
他和霍延西不同,霍延西的心機只對商場,而丁逸軒,卻可以對她……
女人,最討厭的便是對她別有心機的男人。
蘇千溪對丁逸軒伸出手,禮貌的微笑,“你有事找我?”
“沒有,只是路過,順便進來看看你。”心虛。
“逸軒,我還是當初的那個我,不喜歡別人碰觸我的隱私。”貓眸裡閃着倔強,還夾雜了一些丁逸軒沒有見過的冰渣。
“對不起。”三個字,從嘴
裡流淌出來,卻帶了幾分不甘,“千溪,如果沒有他,你會不會愛我?”
“不會……”毫不猶豫、斬釘截鐵。
“哈哈哈……”丁逸軒忽然仰天長嘯,引來無數目光。
蘇千溪只是站在那裡,看着丁逸軒笑出眼淚。
“爲什麼?你告訴我爲什麼!”丁逸軒突然抓上蘇千溪的肩膀,瘋狂的搖晃着她的身體,“爲什麼我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你都不愛我!爲什麼霍延西一出現,你便嫁給他了!”
“愛情不是相處了就會有了,有些人一輩子註定了只是朋友。”蘇千溪想了想,回答到。
“如果他跟我一樣,只是一個醫生,你還會跟他在一起嗎!”丁逸軒不死心的看着蘇千溪,雙手用力的捏緊她的肩膀,似是要折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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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蘇千溪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
她和霍延西在一起,跟錢無關,只跟報仇有關。可是現在,是因爲愛情還是因爲報仇,自己也迷茫了。
愛情?
愛情。
“我跟你在一起20年,整整二十年,這二十年抵不上你們之間的二十天是嗎?”丁逸軒發了瘋一樣的嘶吼着。
身後,莫名的涼意襲來。
皮鞋踩在地上面發出來的輕微的響聲,從身後有力的襲來。
頎長的身影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意,丁逸軒還沒有看清來人,便被人掰開了放在蘇千溪肩膀上的手指。
“我有沒有說過,除了我以外,不準任何人碰你,嗯?”慍怒的語氣,帶了絲絲的寒冷,似是要凍結她的心口。溫熱的手指,從口袋裡抽出昂貴的印花紙巾,帶了嫋嫋的山茶花香,在她的肩膀擦拭起來,全然不管身後那雙血紅的黑色眸子。
指尖的溫度,一點點滲透進蘇千溪的皮膚裡。他的眸子裡沾染着怒意,可是卻讓她覺得安心。明明是薄涼的氣息,卻讓她很想撲進他的懷裡。
霍延西像是一塊強大的磁鐵,這幾天的情緒此刻都被他吸了過去,現在她只想安靜的站在他的面前,透過他冷寂的眸子看着自己的影子……
唯一的影子。
“不過你的答案,我很滿意。”霍延西忽而扯開脣角,翹起一個邪魅的弧度,左手裡是一沓厚厚的紙張。
他是怎麼聽到的?
“他喝醉了,我們回家吧。”蘇千溪把頭輕輕靠近霍延西的懷裡,帶了幾分請求的語氣。
“我不喜歡從你的嘴巴里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伸手,輕輕扼住她的下巴,冰涼的薄脣便覆了上去。
輾轉纏綿。
在蘇千溪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脣上襲來一股疼痛。
血,妖嬈的從脣上蔓延開來。
舌尖,輕輕滑過她的脣瓣,將她的血用舌尖送進她的口腔裡。
腥甜,在她的口腔裡,肆意擴散。
許久,才從她的口腔裡撤出來,望着蘇千溪略微紅腫的脣,滿意的扯脣。
轉身,面對丁逸軒。
霍延西188公分的身高,居高臨下的看着丁逸軒,讓丁逸軒多了幾分壓迫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