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裴然沒有聽見白景喊自己的聲音,可是看他的口型一定是嘶聲力竭的喊着自己,那樣的白景,死死的印在裴然的腦海中。讓她的心跳不斷的加速,走出警察局的時候,腳都有些發軟。
江源也發現裴然的異樣,他一彎腰就把人給公主抱起來。
裴然緊緊的抓住江源的領子,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她知道自己的狀況有些不好,現在一切都以寶寶爲主!
江源快速的把裴然帶回了他在這兒的一處住處,他們一下飛機就來到這兒的。江源說這是他一個朋友的住處,可以讓給他們住。而這個住所居然還有簡單的醫療設備。
江源馬上就幫裴然診斷,還好只是因爲情緒過激,動了些胎氣。
“你都知道了是嗎?”裴然淡淡的說道,她的心也許已經是疼到極點了,反而感覺不到心痛了。
江源沉默了一下,手上的工作依然繼續着。最後,他深深嘆了口氣,說道:“然然,現在寶寶最重要,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寬心。”
“江源,我不希望你瞞着我,你到底都查到了些什麼?”裴然回想起來,其實江源一直都在給自己做了預防針,只是自己根本就沒有理會江源的苦心。也許江源一早就打定主意來狠揍白景一頓的。
白景停下手上的工作,轉身進到一個房間,從裡面拿出了一個文件袋。他深深吸一口氣,搖了搖文件袋,說道:“然然,你要答應我,不管你看見什麼,都要保持冷靜,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的寶寶。”
“江源,你放心吧,我只是想要個真相。”裴然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文件袋,好像那就是她的審判書一般。她努力剋制自己,心中不要有太大的波動,不要有太大的波動,就爲了肚子裡的寶寶,她已經因爲白景失去一次孩子了,不能再失去第二次了。
她的手有些顫抖,這個文件袋好像有千斤重一般。她的內心也在掙扎着,可是想知道一個真相的她,還是鼓起勇氣,用力的扯過文件袋。她輕輕咬着嘴脣,好像在用力的剋制着什麼。
江源見狀,用力的用手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哀求道:“然然,等你的身體平穩了,再看,好嗎?”他的眼睛充滿了哀求,因爲他不知道如果裴然發生了意外,會怎麼樣!他不敢賭!
雖然他一心要幫助裴然拔掉心中這根刺,可是那都是以裴然身體安然的前提下,現在他卻不敢拿絲毫的可能性來冒險!他的心中第一次後悔,爲什麼要答應裴然來這裡,如果他一直隱瞞着不好嗎?爲什麼要來!只要沒有白景,他相信憑着他的努力,能夠讓裴然一點點的忘記掉白景,爲什麼要那麼心急!
“江源,謝謝你。但是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裴然看着江源痛苦的神色,卻微微一笑。只是這明明是柔和的笑容,卻讓江源看出了心酸和無奈。
江源的手慢慢鬆開了……
裴然拿過文件袋,一鼓作氣,把裡面的文件全部都倒在出來!嘩啦,一張張白景和蕭璐的照片全部佈滿了整個牀,白景和蕭璐親密的照片,還有白景臉上的笑容,都猶如一把把尖刀,刺進裴然的心窩!
裴然忽然覺得眼前一陣朦朧,這是怎麼了?她趕緊快速的眨了兩下眼睛,眼淚卻一串一串的留下來。她趕緊用手去擦拭,只是越擦越多,很快就把她的袖子都浸溼了。
“然然……”江源趕緊上前,把人整個都擁入懷中,這種時候,他根本就不擔心會嚇着裴然了,“別哭!有我!”
“我不想哭的……我不想哭的……”裴然一直在不停的重複着這句話,但是眼淚怎麼都無法制止,不停的掉落。
良久,裴然躲進江源的懷裡,她極度需要一個能夠依靠的人,而江源最近對她的照顧,已經讓她放下了心防,徹徹底底把江源當成哥哥一般依靠。
“對不起,然然,我就不應該告訴你白景的消息,我應該等你把孩子生下來。”江源喃喃說道。他的確早早就知道了白景的消息,可是他一直隱瞞着,而看着裴然對白景的思念越來越深,他的心中已經被嫉妒給矇蔽了!
他本來以爲讓裴然看到白景和蕭璐親密,會放棄白景。可是他故意在心中忽略到這個過程對裴然的打擊,給裴然帶來的痛苦!他真的很糾結很矛盾!
“你早就知道了?所以你才一直不肯告訴我對不對?”哭完之後,裴然的心反而平靜了,她推開江源,眼睛紅紅的問道。
江源沒有說話,眉頭緊緊的皺着,他輕輕的點了點頭,天知道這個時候他有多自責。任何一點在裴然身上的傷害,都會加大重擊在他的心上。
面對江源的悲傷,裴然居然笑了,她笑得很輕很輕,這樣的笑容很輕,很縹緲。
“然然……”江源有些害怕,他總覺得裴然會做出什麼令人吃驚的舉動。
“江源,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傷害自己的。”裴然淡淡的靠着,神情淡淡的,好像剛纔悲傷痛苦的根本就不是她一般。
這樣的裴然更加讓江源不安!他微微上前,還想把裴然擁入懷中,卻被裴然輕輕給推拒了。
“江源,我好累,好像休息一會。”裴然有些勉強的說道,她剛纔沒感覺出什麼,而現在,她感覺江源逾越了。
江源看着自己舉起的手,僵硬的笑了笑,把手放下來,把那些資料都撿好,放進文件袋裡,拿着文件袋就推出去了。
裴然躺在牀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她的腦中不斷的浮現都是白景和蕭璐在一起的圖片。她忽然發現,她的眼淚根本就不會流了。她深深的閉上眼睛,也許這一場只是一個夢而已,醒來一切都不會是這樣的!
而在門外的江源,一直站在門口,他把手緊緊的貼在門上,好像這樣就能碰觸到裴然。他的神情很悲傷,如果裴然因爲這件事情發生了什麼意外,他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忽然,他想起什麼,拿出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很快就有一對醫護人員進來。
“嘿!江源!好久不見了!”來人一個外國人,金髮碧眼,卻說着一口流利的中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