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覺自己竟然在抱怨,葉幕立刻收斂情緒。
真是瘋了,竟然想起什麼婚紗照。
等了大概有一個小時,盛夏的造型才弄好。
當幕簾被拉開的那一刻,她溫婉的站在那裡。
一絡絡的如瀑黑髮盤成髮髻,髮髻上只是有個簡單的步搖作爲裝飾,流蘇珠飾顫顫垂下,隨着她輕盈的步態而在鬢間搖曳。
眉心中間畫的一朵紅蓮襯的盛夏那張臉越發的媚態。白膩如脂的膚色,脣間一點絳紅。
低頭間帶着嬌羞,一時間葉幕竟然有點回不過神。
好美!
“是不是……有點誇張?”
他一直不說話,盛夏更是緊張,藏在袖子裡的手糾結的像麻花一樣,半天也不敢拿出來。
他這表情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是不是太難看了?
“還……還好。”
一旁的造型師看着某個明明被驚豔的說不出話的男人硬是要吐出這倆字忍不住樂了。
“這套造型實在太適合你了。
不矯揉造作,很簡單也不是那種華麗像是從片場出來似的。”
盛夏臉上帶着緋紅,眼波流轉,簡直就是畫上走下來的妙人兒。
葉幕發現自己的眼睛根本就看不像別處。
她很美,這是他一直都知道的,只是從來沒有見過她穿成這樣站在自己面前過。
比起在電視上她那些明豔的造型,如此直觀才更加震撼。
“開幕式地毯就這套造型吧。”
“哦,好。”
兩人都有些彆扭,盛夏總覺得好像公開關係之後兩人相處的模式更加不對了似的。
……
從造型室出來,葉幕突然過來摟住盛夏,嚇了她一跳。
“別動,後面有狗仔。”
正要推開他的盛夏立刻就真的不動。
任由着他這麼摟着,然後上了車。
“還……還跟着麼?”
看着她傻乎乎的樣子,葉幕嘴角微揚。
明明都在這圈子裡這麼長時間了,竟然還會這麼單純。
什麼狗仔,都是他胡謅的而已。
會這麼說只是爲了……爲了抱抱她罷了。
“當然,最近一定會有不少記者跟。
你要學會適應。”
這個所謂的適應真是一語雙關。
當然,盛夏並不知道他心裡的那些小算盤,只是以爲要在狗仔面前好好裝樣子。
但其實……她心裡對於兩人的親密姿態,是喜歡的。
只是這種喜歡她說不出就是了。
“葉幕……”
“嗯?”
“我知道,找我妹妹的事你一直都沒放棄。
要是真的沒有辦法的話,就算了吧。”
眯起眼,看着她,怎麼突然想說這個了。
“爲什麼要放棄?”
“當年妹妹在醫院裡被人抱走,我還很小。
我媽因爲這件事得了抑鬱症,好幾次都差點自殺。
這麼多年過去了,事情也慢慢淡了。
之前是因爲她得了重病,所以我想讓她看一眼妹妹。
現在她的身體也恢復的很好了,又找了這麼長時間,應該,沒有希望了。”
盛夏的聲音很平靜,但是帶着些許遺憾。
“我確實找到了那塊玉,但是,玉的主人,沒有消息。”
找到那塊玉?擡頭,不敢置信的看着葉幕。
怎麼沒有聽到他說起過。
“你找到那塊玉了?”
“嗯,三年前就找到了,只是找到了玉而已,並沒有找到玉原來的主人。
所以,我就沒有和你說。”
只找到了玉,人卻沒有找到,說了又怎麼樣呢?
盛夏眼裡有些失望。
不過這麼多年,也都習慣了。
也許是她們沒有那個福氣吧。
雖然記憶已經很模糊了,但是她隱約記得妹妹的樣子。
家裡還有她剛剛生下來拍的一張照片,是盛海音抱着那孩子。
新生兒長的大同小異,所以,並沒有過高的辨識度,所以根本就沒辦法當做尋找的證據。
“在我媽面前——”
“我知道。”
不等她說完,葉幕已經明白她的意思。
之後車廂內陷入某種沉默,盛夏看着車窗外,心思漸漸飄遠——
倫敦
今天的天氣並不好,有些陰雨連綿。
聶楠的腿疼的厲害,可他卻忍着不吭一聲。
因爲他知道顧明燁會來,已經這麼狼狽不堪,怎麼能再讓自己變得更加丟臉。
三個人的見面,空氣裡簡直就是大寫的“尷尬”。
邢蕎看着兩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開場白。
“蕎蕎,有客人來,去準備的點茶水。”
最終,還是聶楠先開了口。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顧明燁,發現他沒什麼反應,邢蕎轉身去茶水間。
耳朵恨不能像兔子一樣支棱着,就怕兩人一言不合發生衝突。
“顧先生不遠萬里的來看望我,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顧明燁,那雙眼睛裡的怨毒簡直恨不能將他狠狠撕碎。
而不管他如何發招,顧明燁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既然已經來了,自然就要做好準備。
先認真的,就輸了。
“只是碰巧認識leo教授,能夠幫得上忙,我很高興。”
高興?他是巴不得自己趕緊死了吧?那樣纔會更高興。
“那我真是要好好謝謝顧先生了,想的這麼周到。”
聶楠眯眼,咬緊壓根。
看着他裝模作樣的站在自己面前。那種審視的目光代表什麼,就算他不說,彼此之間也是心知肚明的。
每個字從兩人的嘴巴里說出來聽上去都非常的和諧。
可是眼神,動作,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他們都知道,這場博弈的結果關係重大。
所以,彼此都不敢輕舉妄動,都開始試探對方。
“畢竟之前車禍那件事,可是我對不起你。
這就算我表達歉意的方式吧。”
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聶楠不由的有些緊張起來。
顧明燁他是想要讓自己自亂陣腳然後露出破綻麼?
怎麼會突然提起什麼車禍。
腦子裡的思緒千迴百轉,倏地皺眉。
難不成他是先剛要用這個當藉口一直留在倫敦?
看着顧明燁嘴邊似笑非笑的痕跡,聶楠忽然緊張起來。
明明一切應該有自己主導的,爲什麼,會有種自己纔是那隻被待宰羔羊的感覺?
“呵呵……那這個方式還真是夠有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