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型?
聶山哆哆嗦嗦的開口:
“醫生,我是……我是A型!”
醫生看着他這模樣,忍不住蹙眉。
“你……”
“醫生,我是A型血。”
正當醫生猶豫之時,邢蕎開了口。
除了顧明燁之外,其他三個人都是那麼驚訝的看着她。
畢竟,剛剛聶山那一番剜心的話實在太過分,哪有人接受的了!
可當有需要的時候,邢蕎還是義無返顧的站了出來。
“蕎蕎……”
張芳看着她,訥訥出聲。
只有顧明燁是絲毫沒有表現出驚詫的模樣。
他太瞭解這個小女人,她單純善良,問心無悔。
“畢竟也吃了聶家這麼多年的米,不能當白眼狼,您說對麼?”
平鋪直敘的說完,轉身和醫生走向採血室。
聶山的臉上青紅交錯,不知道是因爲羞愧還是因爲其他。
顧明燁站在那裡,像是一尊雕像,眼神始終望着剛剛邢蕎離開的方向。
聶北眼神複雜的看着顧明燁,心裡竟然有些妒忌。
是的,他控制不住的妒忌!
如果邢蕎和聶楠在一起,也許他的心裡只是無奈一些,可是如果她和顧明燁和好……
只是這樣想着,聶北就渾身顫抖不停。
“是你慫恿她的,是不是?
你到底對邢蕎做了什麼?”
倏地逼近顧明燁,他語氣惡狠狠,伸手拽住顧明燁的衣領,眼底抹過一絲狠色。
因爲他粗暴的舉動,顧明燁的身子猛的靠了過去。
兩人之間的距離只剩下不到十公分的距離。
聶北比起三年前,長高了很多。
可即便是這樣在顧明燁面前,他還是需要微微仰着頭才行。
“你應該問問你父親都對她做了什麼。
至於我,做了什麼,你都沒有資格詢問。”
不疾不徐的語氣,讓聶北胸口那口氣滯住,怎麼都發不出來。
“我沒資格,我爲什麼沒資格?我……我是她的家人。”
顧明燁看着聶北,冷笑一聲。
“好一個家人,你父親在振振有詞說她不要臉的時候你在幹什麼?
她被你父親逼婚的時候,你又在幹什麼?
家人?別噁心了這個兩個字!
我找leo教授來,和你們誰都沒有關係,我是看在邢蕎的面子。”
狠狠甩開聶北的手,張芳驚的趕緊過去扶起兒子。
一雙眼睛緊張的打量着顧明燁,生怕他一激動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而顧明燁卻並沒有什麼進一步的動作,只是撫平了被聶北弄皺了的襯衫。
“你……”
“小北,算了,別吵了,現在你哥的安危更重要。”
連忙開口勸着,聶北想了又想,這才閉了嘴。
而坐在輪椅上的聶山,看着顧明燁那種氣勢,心裡越來越不安起來。
剛剛他那麼衝動,要是連累的兒子,自己該怎麼辦?
當初答應過兒子要讓他和邢蕎有個好的結果。
可是現在事情竟然演變成這樣。
怎麼辦,這要怎麼辦纔好?
……
採血室裡,邢蕎看着自己的血液一點點的被抽到袋子裡。
“醫生,他的狀況怎麼樣?”
“我們會盡力的。”
這句模棱兩可的話讓邢蕎不由的有些緊張起來。
會盡力……這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他的情況真的已經危及到那個地步了麼?
抿了抿脣,邢蕎想要再說些什麼,可是採血已經結束,醫生拿着血袋轉身匆匆向手術室去。
護士很貼心的給邢蕎遞過來一直葡萄糖。
說了句謝謝,邢蕎開始祈禱——
幸好,搶救成功,總算撿回了一條命。
邢蕎本來身體也不是那麼強壯,獻了血之後多少有些不適。
可是這樣的狀況,她又不能頭也不回的離開。
聶山看着她的臉色這麼差,心裡多少也有些不忍心。
可是像想起聶楠,還是忍不住有些埋怨。
他在想,要是沒有邢蕎的話,也許就不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枯瘦的手狠狠的握着輪椅扶手,心裡忍不住下了一個駭人的決定。
……
“蕎蕎……”
擡頭,看着眼前的聶山,邢蕎下意識的就後腿了一步。
“聶叔。”
“我剛剛脾氣有些急了,你別太在意。”
雖然他此刻態度很好,可是在邢蕎看來,還是無法忘記那些惡毒的語言。
“我沒放在心上,更何況,其實您說的也沒錯。
關於我的責任,我會負責到底。
現在我應該不適合在醫院裡,哥醒了,您讓小北給我打電話吧。”
邢蕎這麼說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聶山想要再說什麼,顧明燁就已經走了過來。
今天的氣溫有些低,顧明燁脫下身上的外套罩在邢蕎身上,兩人親密的舉動關係昭然若揭。
每個人心裡都有想法,可是都聰明的都沒有表露出來。
“小北,你去送送你姐。”
張芳突然開口,伸手把住輪椅的推手將將欲言又止的聶山推走。
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家都需要冷靜。
她不適合說些什麼,但是至少也該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
手心手背都是肉,邢蕎已經爲自己做的夠多了,自己,也想爲這孩子做點什麼。
至少也該對得起當初邢瀧正的那份情誼。
聶北其實並不情願,可是沒有辦法拒絕,冷着一張臉走在前頭,腳步飛快。
送到醫院門口,看着顧明燁摟着邢蕎的姿勢,嘴角一撇。
明明已經想出惡毒的話,可是看到邢蕎蒼白着臉色,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小北……”
邢蕎頓住腳步,轉身。
“他們年紀都大了,只能你來多幫忙。
有什麼需要的你就給我打電話。”
聶北低頭,視線盯着地面,眼前有些模糊。
僵硬的點了點頭,然後迅速轉身快步走回醫院大樓。
看着他逃跑般離開的模樣,邢蕎苦笑。
明明之前是那麼親密的家人,一轉眼卻成了這樣。
“顧明燁,是我太絕情了麼?”
這也是她第一次這麼幹脆,這麼決絕。
邢蕎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來的勇氣讓她說出了那些話。
聶山說她那麼多難聽的話,即便是心裡再痛苦都忍受的下來。
可是涉及到顧明燁的時候,她卻無論如何都忍受不了。
果然,她就是看不得愛的人受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