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算是你願意這麼傻!但是,你也應該知道她現在的身份是夜晨旭的情人!你怎麼可能帶她走,她又怎麼可能肯跟你走呢!”
這句話就像是說到痛楚似的,梟狼沒有理解接下回答。而是在思考半分之後,才輕聲答道:“嗯。”
“梟!我真的快要被你給氣瘋了!”只要一提到這個女人的事情,梟就會變成這樣!真的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明明身邊有無數個女人對他動情,主動獻媚。他卻像是個GAY一樣,不作任何反應。唯獨,一心死守在這個女人身上!
我不在乎什麼第一次不第一次的,唯獨在意的是她的身份!還有攀高枝貪慕虛榮的行爲!這種女人……自己沒辦法讓她成爲自己好兄弟的女人。
但是又不能來硬的,在梟面前,耍一點兒小聰明都能被發現。所以……沒辦法,只能讓梟自己瞭解到她是什麼人,讓梟自己遠離她才行。
“梟,你想清楚了嗎?或許,她早就已經不記得你了……”
“嗯,我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要怎麼做?難道還是要一意孤行,帶她離開?”不懂,不懂。明明自己都已經千瘡百孔,還要做些不可理喻瘋狂的舉動。
“她需要去醫院。”像是逃避,站起身試圖想要將她攔腰抱起,卻沒有那個力氣。
察覺到他不對勁,連忙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拉向一旁。轉而去抱發高燒的那個女人,不忘對他說道:“你就別跟着來了,我會照顧她的。還有……別在吸了。”
低頭,感覺到他們離開。才緩緩應聲:“嗯。”
走到牀頭櫃前,看着滿是注射器的抽屜,關上。並且,沒有忘記上鎖……
睜開沉重的眼簾,看着窗外陰沉的天氣,一股刺鼻的藥味頓時侵襲而來。
“呃……”剛想起身,怎料卻連擡起頭的力氣都沒有。昏沉的腦袋有些發懵,發疼。卻沒有止住起身的慾望……雙手支撐着身體,強撐着起身,一陣眩暈頓時襲來……
愣住半響待眩暈感慢慢消失後,纔敢擡起手臂,揉了揉太陽穴。這是怎麼回事?頭爲什麼會這麼痛,並且全身無力。還有,我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是應該在酒吧纔對的嗎?爲什麼會一個人……
等等!酒吧!?關於昨天晚上的記憶頓時變得非常清晰。在失去意識暈倒前,我記得有人在給我擦手上還有臉上的血。還有……暈倒後那個充滿溫暖的懷抱。
是……誰?夜晨旭嗎?不不!怎麼可能是他!在災難發生之前,他就已經早走了。爲什麼……爲什麼自己第一個想起的人竟然是他呢?這個問題,在自己的心中找不到答案。
不是他,會是誰呢?自己只記得那個人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那個懷抱自己並不反感……到底是誰?是那個‘老闆’?還是……不!不可能!不可能是那個毒品男!他充滿陰險冰冷的眼神到現在想起來,都還讓人不寒而慄呢。那麼一個冰冷的人,怎麼可能會有那麼溫暖的懷抱呢……
不知不覺,有一個人走了進來井茜伊都還不知道。一直沉迷於,那個有着溫暖懷抱的主人是誰中……直至,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她纔回過神。
“你醒了。”
有些木訥轉身,沒想到竟然看到了很久不見的子魚……
“子……”
“應該可以接受做筆錄了吧。”
“呃……子魚,你,你什麼意思啊?”子魚怎麼消瘦了這麼多,下巴變得削尖,原本合身的襯衫也顯得寬容了許多。
“子魚,你還好嗎?怎麼會,怎麼會瘦了這麼多?是警局裡太忙了嗎?還是你不舒服?爲什麼會變得這麼頹廢……”沒錯,是頹廢。鬍子明顯已經很久沒刮,頭髮顯然也已經很久沒有修剪。如果不是子魚他主動開口說話的話,自己絕對不會一眼就認出來是他。
“關於昨晚在‘king’酒吧發生的一起槍殺案,請問井……易小姐您瞭解多少?您是否目睹了整件事?起因您能不能說一說……”
“夠了!子魚!”他面無表情,神情看似有些呆滯。但是自己心裡明白,他……根本就是不想拿正眼看我。他的態度非常的陌生,就和他說的一樣……是個陌生人。
一時有些衝動,怒火上升引起了短暫的眩暈感。雙手死死的抓着牀單,不讓自己的身體動搖。深吸一口氣,才緩緩開口說道:“子魚,一定要這樣嗎?你一定要把關係搞的這麼僵,讓我們成爲陌生人嗎?難道,你忘了。我們彼此答應過對方,會永遠永遠在一起,永遠不背棄不拋棄對方。你……做到了嗎?還是說,你真的要捨棄我……讓我們成爲陌生人,你也無所謂?子魚,我希望你能考慮好,再回答我這個問題。因爲……”
閉上眼簾,頓了頓繼而下定決心開口說道:“這會是我最後一次追問你。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子魚,我們是否會背道而馳,成爲陌生人……就在你的一句話。你明白嗎?
病房內變得異常寂靜,就連呼吸聲都能清楚的聽見。
子魚……心中隱隱呼喚他的名字。,卻還是無法動搖他那顆堅定的心……
“請易小姐您乖乖配合我們警方的工作。”
‘滴,滴,滴——’有什麼東西在一滴一滴的滴血。一把利刃……把一種叫友誼的情感,給硬生生的削了下來。是那麼的痛,讓人銘記在心。
偷偷將眼角的淚珠擦掉,深呼吸。嘴角掛起若無其事的笑意:“很抱歉,昨晚我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所以,我想我幫不了你什麼忙。對不起,我身體很不舒服,想要休息。麻煩邢警長您出去。”
“嗯。”半響過後,才傳出他沉悶的一聲。隨即……轉身離開。手碰觸到門鎖,停下。張了張嘴,卻又閉上。
兩人就好像是說好的似的,就在下一秒,井茜伊開口說了一句話:“邢sir,請你們警方不要再來麻煩我,我什麼都不知道。還有,請把門關上,謝謝。”
沒有得到任何回答,但是兩個人心裡都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麼。
門從外關上,房內,久久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費了些力氣走下牀,站在窗口邊,看着將要下雨的天空,眼淚……率先流了出來。
井茜伊,不要忘記你還有老爸,你不是一個人。不再是一個人……
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拿出手機熟練的按下幾個鍵,隨即便從中聽到‘嘟——’聲。
電話久久沒人接聽,當井茜伊打算放棄時,電話卻突然被接通。
“老爸,我好想你啊。”第一次,沒有忍住,哭喊着衝自己的老爸說話。
“呃……”對面那個人顯然驚住了,立即用還算熟練的中文回道:“對不起,井小姐,我是井先生的助理。井先生他現在正在手術室,沒有辦法接聽您的電話。請問,您有什麼事需要我代爲轉達的嗎?”
不是老爸……
這下丟臉丟大了,都丟到國外去了……
待得知對方不是自己老爸時,立刻命令自己止住眼淚,並且平息呼吸,拼命讓自己恢復正常。
生平第一次哭喊着叫老爸,沒想到卻還被一個陌生人給聽了去。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不用了,謝謝你。那個……”調整了一下語氣,小聲懇求道:“能不能請你不要把我……失禮的事情,告訴我老爸。我怕他會……”
“擔心,對吧。”
“嗯,對。”虧你這個老外還知道什麼是‘擔心’。
“您放心,我不會說的。也希望井小姐您能夠開開心心的,忘記不開心的事情。井先生就不用再爲您擔心。”
“呃……老爸他……”很擔心我嗎?這句話,自己沒有問出聲。畢竟不用問,也知道。老爸怎麼可能會不擔心自己呢……
“井先生他雖然什麼都不說,但是我發現好幾次他拿着一張小女孩的照片發呆。有一次我忍不住問井先生,照片上的那個小女孩是誰,他才告訴我說那個小女孩就是井小姐您。我可以看的出,井先生非常想念你,擔心你。”
如果說一個人,可以擁有三顆心。我想分別裝的應該是:愛情,友情,親情。
愛情的心,包裹了層層冰霜。而友情的心,則像是草木一樣,枯萎。相反,親情。確是三顆心裡滋長最旺盛,最爲絢麗的一個……
或許會因爲是孤兒而傷心,但是那畢竟只佔了其中一角而已。充滿親情的整顆心,都因爲那個叫做井鬱的老爸,而變得鮮活。
“請代替我轉告他,我很好,不用他擔心。麻煩你再告訴他,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見面的。那個時候,我們就永遠也不要再分開了……”
老爸,換句話說,我這條命都是你的。如果不是你,想必我早已經離開這個人世間。根本無法經歷到這些苦與樂,哀與傷。
總之三個字,謝謝您。
掛斷電話,那顆友情之心,還在滴血。但是卻不覺得冰涼,因爲……旁邊的那顆親情之心,正散發着強烈的高溫。溫暖着整顆心房……
或許,離開自己之後,子魚會找到更好的朋友。不,是一定會……
‘咚咚咚——’
“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