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慕呆愣愣的看着在使勁向他搖頭的許若悠,一時間竟有些無措。
他一直相信,她接近他,甚至懷了他的孩子,都是爲了一個目的,爲了錢而已。
這些天,無論是什麼時候,她說什麼,做什麼,無論他感動也罷,情動也罷,都不斷的告訴自己,她不過在演戲而已。
可是這個他一直告訴自己在演戲的她,會爲了閨蜜捨身犯險。就算那只是個意外,可這時候,她明知道自己馬上就能得救,卻還是拒絕,拒絕用他來交換自己。
冷雪慕不禁開始問自己,她真的是在演戲嗎?還是說,他根本還不夠了解和相信她呢?
上官芊綿打從被從關着她們的屋子裡帶出來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寧,一方面害怕許若悠因爲她受到更大的傷害,另一方面卻隱隱覺得,事情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好像有什麼她害怕的事情會發生,那種驚恐,讓她的心揪的緊緊的,胸口都憋悶的難受。
直到來到這好像是海邊的地方,有人喊出“換人”的字眼,她卻覺得更加恐懼。
對面響起了冷雪慕的聲音,身邊的許若悠似乎在掙扎着什麼,她一面想安慰她,一面又覺得,這個交換的對象不會是冷雪慕。
如果說這次綁架和那個神秘的反恐任務有關,那麼就不該把冷雪慕牽扯進來,他和這件事不會有什麼關係。
那麼是誰有這個分量同時交換她們兩個人呢?
心跳忽的加速,有個名字在嘴邊呼之欲出,她忽然明白自己這沒來由的驚慌是因爲什麼。
如果說女人有第六感的話,那麼她之前的感覺就一定是。
冷小離!該死的,誰要讓他救,他爲什麼要自作主張,擅自替她做決定呢?
上官芊綿忽的也開始掙扎起來,她的胸口好像被一塊大石頭壓着,喘不上氣來,她只想拼命的去攔住對面的那個人,告訴他,她這輩子都不想和他扯上任何關係,所以,不許他用自己來換她!
場面一度有些失控,戴着面具站在保鏢後面的裡佐沒想到許若悠和上官芊綿這兩個女人忽然會不聽話起來。
“該死的,快抓住她們!”裡佐眼看着兩個保鏢因爲上官芊綿忽然的掙扎,而失去對她的控制,焦急的怒吼道。
爲了保險起見,他選擇的地方是靠近海邊的一處懸崖邊,懸崖下礁石嶙峋,海浪也十分狂亂。稍有不慎,從這裡掉下去,定然是有死無生,連屍首也別想找到。
他選擇這裡,爲的就是可以讓對方有所顧忌,同時也讓交換人質可以更順利一些。
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首先鬧出動靜的居然是他牢牢掌控在手裡的兩個女人。
“嘭”忽然,一聲槍聲響起來,許若悠只聽到耳邊“噗嗤”一聲,好像有某種溫熱的東西噴在了她的臉上。
她猛地意識到了是什麼東西,嚇得整個人都頓時僵住。
“趴下!”這時候,她聽到冷雪慕的聲音從風中焦急的傳了過來。
她想也不想,徑直趴倒在地。
“砰砰砰……”接二連三的槍聲在她耳邊響起來,許若悠覺得整顆心都懸空起來,根本不敢擡頭,生怕某顆子彈一不小心落在了自己的頭頂。
上官芊綿聽到槍聲的時候就下意識的臥倒了,在部隊訓練了一個多月,這是她難得沒有忘記的科目。
有什麼東西從她頭頂飛過去,她只聽到“嘭”的一聲,身體條件反射的抖了一下。
在遠處埋伏的蔣雯雯和胡猛,一人手裡頂着一杆狙擊槍,看到剛纔打向上官芊綿頭上的那槍的時候,心都快嚇得跳出來。
可卻有一顆子彈精準無誤的飛過來,將那顆子彈打飛。
這是巧合嗎?當然不是。
他們透過狙擊槍上的瞄準器,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匪夷所思的一槍是從他們的老大,冷小離的槍口裡射,出來的。
用子彈攔住另一顆子彈?這種只有在電影特技裡才能看到的炫酷技能居然會出現在他們面前,這除了用匪夷所思來形容,他們真的沒有辦法來形容自己內心的震驚。
這種炫酷的技能需要什麼,從技術上講,首先需要精準無誤的槍法,然後需要更加精準的預判,再然後就是連風向,速度,以及射程遠近都要計算在內。
要是提前演練什麼的,或許還真能達到這種效果,可在眼下這種明顯是完全突發的狀況下,他居然能做到這樣,這說明什麼?
這隻能說明他們的首長大人逆天了!!
蔣雯雯和胡猛一邊在心裡讚歎,一邊繼續射擊。
因爲上官芊綿和許若悠的掙扎,使得她們在距離上稍稍遠離了後面的保鏢一米左右,這樣一來,他們的狙擊槍就有了發揮的餘地。
在她們身後的那一米多的距離,便成了一條死亡線,也是許若悠和上官芊綿的生命線。
裡佐帶的人不少,自然也各個都配了槍,可是他根本沒料到對方居然會有狙擊手,而且槍法如此精準。
甚至,那個明明在十米開外的東方男子,在他氣急敗壞,準備射殺人質的時候,居然可以神乎其神的擋住他打出去的子彈。
裡佐很快意識到,那個人就是所謂的‘戰神’,這樣神乎其技的槍法,就算不是戰神,也是槍神了。
在眼下這種不利的情況,再面對那樣的對手,裡佐很快就確定,這一盤,他們徹底輸了!
人自然是拉不回來了,他已經死了三四個人了,再這樣下去,他們馬上就會被對面山坳上的狙擊手全部弄死。
裡佐雖然不甘心,可他還是懂得利弊得失的,現在再耗下去,就算不被狙擊手弄死,也會被被槍聲引來的警察圍住。
所以,他只能選擇撤退。
裡佐咬着牙擺擺手,大喊一聲:“走!”在保鏢的簇擁下坐上車子,飛速離去。
槍聲終於停了下來,許若悠在極度的緊張和恐懼之後忽然放鬆神經,只覺一陣眩暈,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她已經躺在了一張柔,軟的大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