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轉身愛上你 026,石化
此時正是夜色最最迷人的時候,霓虹璀璨。
鬱祁漢放大的眉眼近在尺咫,眸色像他身後的夜色一樣黑,瞳孔裡面清晰的映出她的影子。
周圍喧囂的熱鬧好像都一下子淡出了千里之外,白娉婷傻掉的看着他,那樣不知所措的像個小孩子,他的一句話激起了她心底的千層浪。
就在她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時,面前的氣息離得遠了些。
鬱祁漢站直了身子,薄脣勾起出妖孽的弧度,“現在不打嗝了吧?”
“……”白娉婷腦袋空了兩秒。
看着他脣角勾起的弧度,她心裡極沉的震了下。
她差點以爲……
慢半拍的反應過來,白娉婷也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打嗝都被他這樣給嚇回去了,瞬間覺得尷尬又惱羞成怒,以及爲自己剛剛所起的所有小情緒。
“不用客氣。”鬱祁漢懶懶的說道。
客氣……客氣尼妹啊!
白娉婷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頭就大步往前走。
鬱祁漢雙手插在褲兜裡,步履悠閒的跟在後面,狹長眼眸裡盡是*的笑意。
朝陽升起,軍綠色的普拉多從公寓樓區行駛而出。
上班的高峰期,車速開的都不快,直到上了高架橋以後,纔算是通暢了不少,沒過多久,越野車穩穩停在了一棟寫字樓前,有她所在的雜誌社。
坐在副駕駛的白娉婷,打着哈欠的去解身上安全帶。
對於他捎自己上班,她已經懶得說謝謝了,平時幫忙做飯洗衣服的也都平攤。
注意到車鎖一直沒開,白娉婷不解的朝着身旁的鬱祁漢看過去。
就見他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肘回彎,從打開的儲物格里拿出來兩張票遞向自己,不禁疑惑的問,“這是什麼啊?”
“朋友給了我兩張話劇票。”鬱祁漢淡淡的回。
“哇靠!是《》,聽說炒雞貴的!”白娉婷接過看清楚上面的內容,頓時低呼起來。
她其實對於話劇方面一直挺喜歡的,覺得比電影看起來要更爽,都是演員最現場的表演,而且這票上面的位置也特別好,距離舞臺特別近。
她捏着票,不敢置信的問,“你這是給我的?”
“不是給你,是賞你。”鬱祁漢斜睨向她,語氣慵懶。
“……”白娉婷嘴角抽搐了下。
正準備回嘴反駁時,聽到他醇厚的男音淡淡的又繼續說,“晚上我下班可能會晚些,就不過來接你了,你直接到話劇院那等我,看完了直接在外面吃飯。”
意思是要和他去看?
白娉婷拿着票下了車,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一起在外面吃飯還有看話劇,這怎麼說都有點像是情侶之間纔有的配置活動吧,他們兩個做這樣的事情會不會有點兒……
邁入寫字樓前,白娉婷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那輛軍綠色的普拉多竟然沒走,而是還停在那裡,車窗半放下來,露出裡面駕駛席鬱祁漢棱角分明的英俊側臉,左手手指尖夾着一根菸,刺客他沒有抽,透過煙霧的看過來。
似乎是正在等待着她進入到樓內,纔會發動車子離開。
觸及到那雙狹長的眼眸,心裡不由的輕動了兩下。
白娉婷忙收回視線,沒敢回頭的快步走進了寫字樓。
一天的時間眨眼過去,到了傍晚時分。
獨立的話劇院門口,十幾層的臺階通往正門,外面的票口處還有人在排着長長的隊伍,電子屏上播放着有關話劇演出的預告影片。
白娉婷揣着兩張話劇票,和其他等候的人一樣的站在門口。
時間一秒秒的流逝,天色都不知何時降了下來,遠處的霓虹燈一盞盞亮起。
隨着人流都在往裡面進入,等在門口的白娉婷也有些焦急了,放眼望去,很多行駛過來的車子裡,都沒有那輛軍綠色的普拉多。
有廣播已經開始提醒在檢票了,她低頭看着手裡捏緊的話劇票。
所有人都排隊的在檢票口那邊陸續入場,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人站在那,形影單隻。
手機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的,白娉婷從包裡面翻出來,看到屏幕上面顯示的果然是“鬱祁漢”三個字,她接起的放在耳邊,“喂?”
“蠟筆小白,抱歉。”
線路接通以後,就響起醇厚的男音。
聽到後面兩個字時,白娉婷心裡就有了預感,緊接着就聽到他繼續說,“我過不去了,你自己看吧。”
他那邊似乎顯得很是嘈雜,不時有皮鞋落在地磚上的聲音,似乎還有人在喊着醫生或者護士。
“怎麼了?醫院有緊急情況?”白娉婷連忙問。
“不是。”鬱祁漢否認。
白娉婷手指攥了攥,想到似曾相識的情況,腦袋裡竄出個念頭,“是不是桑珊她……?”
“嗯。”鬱祁漢沒有隱瞞的回。
“哦。”白娉婷瞬間便明白。
怪不得……
那邊鬱祁漢似乎是很忙,始終有腳步聲在走動,他掛斷前匆匆的說了句,“你自己看吧,出來後別忘了吃點東西再回去。”
白娉婷看着已經切斷線路的手機,手指在屏幕邊緣處收緊。
……這是被放鴿子了?
拜託,這是他給的票要看的好不!
白娉婷回身,只得徑自的朝着檢票入口方向慢吞吞走去。
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樣的感覺,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前面排隊檢票的人都已經進入到了裡面,白娉婷還站在那,遲遲的沒有動,原本滿心期待的話劇,在此刻不知怎的,忽然變得沒有多大的興致了。
“小姐,再不進去的話裡面就開演了!”
站在裡面負責檢票的工作人員,微笑的提醒着她。
白娉婷捏緊手裡的話劇票,邁出去的腿最終收回,“算了,謝謝。”
在工作人員驚詫的眼神注視下,她狼狽的扭身離開,站在話劇院的門口,她放眼望着外面進進出出的車輛,似在從中搜尋着什麼。
白娉婷深深的呼吸,吐出一口濁氣。
將話劇票丟回包裡面,她踩着臺階往下走,在附近的快餐店點了一份漢堡套餐打包,然後重新坐地鐵的直接回去。
四十分鐘後,白娉婷進入了公寓樓區,用鑰匙打開了門,屋裡面自然是黑漆漆的,沒有任何光亮,男士拖鞋和她的整齊擺放在鞋架上。
白娉婷撇撇嘴,將自己的拿下來換在腳上。
到廚房裡將打包的漢堡套餐逐一拿出,開始埋頭吃起來。
平時她常常用來充飢的食物,此時都不知道吃下去的是什麼,胃裡面像是塞滿了石頭,堵得慌。
強迫着自己全部吃光後,白娉婷揉着突起的胃去換了衣服洗澡,然後像每晚一樣的看着黃金檔的電視連續劇來消磨時間。
過程裡,她總會不受控制的豎起耳朵,聆聽門外的動靜。
每每電梯有“叮”的聲響時,她都不由的屏息凝神,以爲會是他。
牆上鐘錶指針到數字11,白娉婷回頭看了眼玄關的方向,客廳的光亮透過去,昏暗的光線裡,鞋櫃和衣架的輪廓都孤單的站在那。
收回視線後,她拿遙控器關了電視機,起身走回了自己的臥室。
關門的關上燈,白娉婷哼哧哼哧的怕上牀,將被子拉高在脖子的位置,雙手平放在上面,沒過多久,又換了個側身的姿勢,她在心裡面告訴自己:
白娉婷,要是還像上次那樣等你就是豬!
緊緊的閉上眼睛,她逼迫着自己入眠。
隔天早上,白娉婷揉着眼睛從房間裡走出。
準備去往浴室的腳步頓了頓,眼角餘光裡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鬱祁漢後背靠在上面,後腦勺仰在那睡着了,一條手臂搭着額頭,露出高蜓的鼻樑骨和薄削的脣,外套不知道哪去了,只穿了件單薄的白襯衫。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白娉婷心裡面嘀咕着,還氣不順。
奶奶個大麻花的,竟然連着放她鴿子兩次,而且都是因爲同一個女人。
忽略的想要繼續往浴室走,卻在視線裡那件單薄的白襯衫時停下,掙扎了數秒後,白娉婷還是返身走回了房間,再出來時手裡多了條珊瑚絨的小毯子。
她放輕腳步走過去,微微欠身,將毯子小心翼翼的鋪在他身上。
晨光打在他臉上,近距離的觀看,他閉着的眉眼之間和抿着的薄脣,都透露出了疲憊感。
毯子即將蓋在他身上的前一秒,感覺到他身子動了動,狹長的眼縫間有睜開的跡象,白娉婷原本蓋毯子的動作也變成了丟。
鬱祁漢動了動脖子,睜開的眼眸裡有着惺忪的睡意。
白娉婷雙手抱着肩膀,擺出冷傲的姿態問,“你怎麼睡在這裡?”
“唔。”鬱祁漢按了按眉心,坐直了身子,聲音裡還帶着剛醒的沙啞,“回來在這兒抽了根菸,不小心睡着了。”
“哦。”白娉婷清淡應了聲。
鬱祁漢攏了攏身上的珊瑚絨毯,頓時就感覺到了暖意,他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襯衫,其餘的外套都被他脫下來扔掉了,因爲沾滿了血漬……
昨晚他剛巧給桑珊打電話,聽到那邊她聲音不對,說兩句就沒了聲響,再打也是沒有人接,聯想到之前她的態度,想着從醫院到話劇院順路路過,就上去看一眼。
幸虧他選擇了前往,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在敲門半天也沒有人開,因爲公寓是他所擁有給桑珊借住的,所以有備用鑰匙。進去後,就看到了浴室裡面躺在鮮血當中的桑珊……
後來池北河趕到,鬆了口氣的時桑珊被搶救回來,折騰了一整個晚上,他也是天亮纔到家,想着等她醒來,誰成想抽了根菸就睡着了。
想到昨晚原本和她的約定,鬱祁漢沉吟了兩秒,斟字酌句的開口說,“昨晚上阿珊……身體上出了點事情,情況比較緊急,離不開人,所以沒辦法過去。”
他沒有將桑珊自殺的事說出來,畢竟這某種程度上也是種隱私。
“哦。”白娉婷像是剛剛那樣,不鹹不淡的應了聲。
她對此似乎沒有多大的興趣,轉身的朝着浴室方向走,擰開水龍頭的洗了下手,然後在牙杯裡接滿了水,往牙刷上擠綠色的藥膏。
剛塞在嘴裡面時,有腳步聲跟在後面。
白娉婷擡眼的鏡子裡,男人像是藝術品一樣完美的五官也映襯在上面,她巴掌大的小臉上表情淡淡的,泡沫在嘴巴里含糊不清的說,“我要先用浴室,十分鐘以後你再來。”
鬱祁漢卻沒有走,而是立身在浴室門口那,挺拔的身形靠在門框上。
白娉婷也不管他,徑自刷自己的牙,當她將嘴裡面的泡沫全部吐出來,牙刷和牙杯放回原位時,身後醇厚的男音忽然再次響起。
“我和阿珊還有北河相識多年了,她現在對於我來說,就只是一個相識多年的老友。她如果有任何事情的話,我都會義不容辭,但只是朋友方面,沒有摻雜別的。”
鬱祁漢特意強調了話裡面的“現在”,語氣低低沉沉的,變相的在告知着什麼。
白娉婷手上拿毛巾的動作頓了頓,心尖上微微發顫。
他……這是在向她解釋?
“哦。”她依舊只發出了個單音節,但明顯的,比之前要輕快了許多。
心裡面堆積起來的那些鬱結,好像瞬間就煙消雲散了,連個蹤影都撲捉不到,白娉婷擡眼從鏡子裡看他,“那個什麼……我一會兒打算煮麪條,你要不要來一碗?”
“要。”鬱祁漢勾脣。
週末休息日,窗外面陽光明媚。
白娉婷照例的在牀上蒙着大被睡懶覺,還是被手機的鈴聲給擾醒的,否則她還能繼續睡到日曬三竿。
她在牀頭摸了半晌,將“嗡嗡”帶振動的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眼,上面顯示是來自家裡的座機,不出意外就是白母打過來的,她放在耳邊迷糊的接起,“喂媽……”
“都幾點了,還睡!”
白母在那邊聽着她的動靜,頓時訓斥起來。
“拜託您老人家,今天是禮拜六!”白娉婷扶着額頭,無力的求饒。
白母抑揚頓挫的雞血語氣,數落着,“禮拜幾也不行啊,沒聽過那句話早起的鳥兒有蟲子吃?你這懶惰樣一點兒可不隨我,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媽,您打電話來,什麼事啊?”白娉婷將手機換到另一邊,忙插話問。
“今天我和你爸打算帶爺爺去二姑姥家轉轉,老爺子天天在家裡憋着也悶,估摸可能得吃完晚飯回來,告訴你一聲,省的你要是回來的話家裡沒人。”白母在線路那邊說。
“哦,我知道了,那我明天有時間再回去。”
“得嘞!就這樣。”
白母說完,就先掛了電話。
白娉婷看着手機屏幕,沒有多想的扔到枕頭旁。
被白母電話這麼一叨擾,她也沒有睡回籠覺的意願了,在被子下面伸了伸胳膊腿的起牀,去浴室裡簡單的洗漱。
週末不用回家那邊,白娉婷打算收拾一下房間,剛好看到陽臺上晾曬着的男式襯衫幹了後,她都給拿了下來,用掛燙機的熨平上面褶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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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祁漢昨晚值了夜班,早上交接班後開了個醫療小組的會,也是剛到家不久。
到房間裡換下髒衣服的往浴室走,就看到這樣一幕。
穿着家居服的白娉婷站在掛燙機前,齊肩的短髮鬆散在腦袋上,側臉認真的在熨着襯衫領口,小骨架的背影看起來特別嬌笑,總讓人有種忍不住想從她後面一把抱住的衝動。
往往這個時候,鬱祁漢都會狠狠抽根菸來平息。
垂首點了支菸的在薄脣邊,菸草的氣息蔓延來開,白娉婷聞到後也回過身來,瞥了他一眼後,又轉臉過去的繼續手中的動作。
剛將熨好的襯衫放平時,旁邊就丟過來了兩件髒衣服。
“喂!”
白娉婷沒好氣的吼。
鬱祁漢懶懶的,徑自的朝着浴室方向走,徒留她在原地的磨牙霍霍。
其實他向來的衣服都是有專門送洗的地方,只是自從故意拿給她洗了以後,穿在身上有很特殊的感覺,很淡的檸檬洗衣液的味道,聞着很舒服。尤其是看到她每每不情願的小模樣,他心中也說不出的快意。
“真當我是老媽子啊!給你洗一次兩次就得了,沒完沒了的,慣得你臭毛病!不管了,這絕逼是最後一次洗,我要是再給你洗我就跟你姓……”
白娉婷扯着手裡的髒衣服,衝着水聲嘩嘩的浴室碎碎唸叨。
剛將用完的掛燙機往櫃子裡面放時,就聽到浴室裡面傳來的醇厚男音。
“蠟筆小白!”
白娉婷忍了又忍,將櫃子門關上後,沒好氣的掐腰過去浴室門口,“又喊我幹嘛!”
“有人按門鈴,去開門。”裡面的鬱祁漢在水聲裡說。
白娉婷仔細聆聽了下,果然是有門鈴聲在被按響着。
“知道了知道了!”她嚷嚷着翻白眼,只好顛顛的又朝着玄關走。
趿拉着拖鞋站在了大門口,她納悶着會是誰來,在手摸上門把手前,揚聲的問了句,“誰呀?”
外面沒有人迴應,介於是大白天,白娉婷沒有多想的便將門從裡面打開。
穿着一身呢料小外套和黑格褲的婦人,頭髮燙成最小號棒的卷,全部攏在後面紮成個髮髻,年紀大概五十上下,提這個平時買菜還是逛夜市都會拎着的小手包。
白娉婷看清楚外面站着的人後,瞬間石化。
她嘴角抽搐,聲音都不利索起來,“……媽?”
此時站在門外面的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兩個小時前纔跟她通過話的白母!
白娉婷大腦裡那根理智的弦好像斷了,完全不會運轉,直愣愣的看着不知道從哪裡從天而降的白母,就這樣母女倆門裡門外的大眼瞪小眼。
“你打算讓我一直待在外面站着?”白母等了半天,早就不耐煩了。
“我……”白娉婷張了張嘴。
正不知如何是好時,身後由遠及近的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
她驚慌不已的回過頭,眼前差點一黑。
剛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並且只在腰上圍了條浴巾的鬱祁漢,一手用毛巾擦着頭髮,一手慵懶的在問,“誰來了?”
題外話:
那天看留言說都是日本車不喜歡,下本寫點德系車,好不。小白這個番外,會連載兩到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