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夜,幾乎沒怎麼操心的保姆早上的時候替換了葉以念。
葉以念見孩子睡的挺沉,便放心的讓保姆去看着,自己去旁邊的牀睡了一會。
睡是睡了,她也沒睡多久,小憩了半個小時也就醒了。心裡記掛着孩子,睡眠也淺。
起身後,正是早飯時間,醫院提供伙食,她跟保姆都不講究,雖然沒有家裡的好,也就將就了。
剛吃完早飯,有人敲了病房的門。
門本來就是開着的,葉以念坐在病牀邊,正在不放心的摸着孩子的小臉蛋試探溫度,一扭頭看見門口站的人,驚訝不已。
“許叔叔?您怎麼來了?”
她收回手,慌忙站了起來。許耀輝這個時候完全沒有昨天那副活潑的樣子了,依舊站在門口,看了看病牀上才試探的道:
“我可以進來嗎?”
葉以念一聽就知道他在顧慮小孩子,忙道:“可以的。沒關係,您請進。”
她迎了過來。許耀輝這才放心的走進來,一直走到病牀邊彎腰看了看孩子的小臉。
“看上去還好,我聽墨庭說,他是發燒了?現在好了吧?”
“沒事了,早上已經退燒了。”
葉以念回道,心裡還在犯嘀咕,許耀輝怎麼親自跑下來關心孩子了。
正想着,又聽許耀輝說道:“這孩子長得不錯。怎麼沒見到他爸爸?就你一個人帶着他這一夜嗎?”
葉以念擡眸,發現許耀輝正在看着她,雙眉已經蹙了起來。
“他爸爸……他爸爸出差了。”
她又拿昨夜的話來說,哪知許耀輝不是許墨庭,許墨庭沒有點評什麼,許耀輝卻拿出了長輩的姿態。
“出差也不能不管孩子。這麼小的孩子讓你一個人照看着,怎麼行?”
許耀輝的話,葉以念沒法接,也不知道怎麼接。就那麼聽着,也那麼幹站着。
這話落音,過了幾秒,許耀輝又把語調放軟了。
“我剛吃了早飯,正撐的慌,我看早上這陽光不錯,你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
“啊?”
葉以念很意外。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後,許耀輝卻沒有接話。
而且還是一副很認真的表情看着她。
顯然,他還是堅持想讓她陪他出去走走。
或者說,他也許有什麼話想跟她單獨說。
這個要求,葉以念覺得自己無法拒絕。畢竟他是長輩,而且,許墨庭昨晚幫了自己許多。
再有就是,她總覺得許耀輝的態度有些奇怪,也許這一趟能解開她心裡的疑惑。
這麼一想,沒有多猶豫,她就答應了,轉臉吩咐保姆把有孩子照顧好,有事給她打電話,說完這話,她就對許耀輝做了個請的手勢。
許耀輝又看了那孩子一眼,轉身走出了病房。
“你還有孩子要照顧,我們也不去別的地方了,就在醫院裡轉轉吧。”
走出病房,許耀輝說道。
葉以念點點頭:“好的。叔叔想去哪?”
這是一句廢話。醫院裡,除了花壇那裡還能逛一逛呼吸一點新鮮空氣之外,別的根本沒有地方適合閒逛。
果然,許耀輝聽了她這話,與她所想差不多也選了花壇那邊去走。
晨起的花園,矮樹叢上還溼答答的,空氣飄着潮溼的露水氣息,太陽剛露了個頭,溫度還沒升上來,乍然從溫暖的病房出來,人還覺得有點冷。
葉以念信步往前走着,一陣微風拂過來的時候,耳旁也刮過了許耀輝的話。
“我聽墨庭叫你以念,你叫葉以念?”
“嗯,對。”
葉以念扭頭對許耀輝笑了笑,許耀輝也轉過臉來,臉上雖然帶着笑,可那目光顯得很複雜。
“你父親叫葉德。”
這個……也是聽許墨庭說的嗎?沒事說這個幹什麼?
葉以念有些疑惑,猶豫了一下,卻還是點了點頭。
“是啊,不過他已經去世了。上次在帝都也幸虧許總幫忙,說起來我真是欠許總很多的人情。都不知道怎麼還。”
現在說起這事葉以念還有些不好意思。禮貌的說了一句,不想許耀輝卻擺了擺手。
“這沒什麼,都是舉手之勞的小事。不必掛在心上。也是應該的。”
又說一句應該的。
對這樣的字眼,葉以念十分的困惑。
正想着怎麼組織語言委婉的問一問,就見許耀輝那手放下來,目光凝在她臉上又問了句。
“以念丫頭,恕我冒昧的問一句,你應該不是你父親親生的吧?”
“……”
葉以念徹底愣住了,前行的腳步也停了下來,站在了鋪的比較粗糙的石子小路上,瞪大眼睛看着許耀輝。
許耀輝也停了下來,臉上帶着溫和卻有些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你先回答我是不是?”
他怎麼知道?這麼問目的又何在?
一時間,葉以念心路亂糟糟的,隱隱的還有些不安的情緒,不知道許耀輝接下來要跟她說什麼。
也不知道他說的話她能不能接受。
猶豫了好一會,她才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您說的對,確實不是。”
“所以,你的父親其實是你的姨父?”
葉以念又是一個措手不及。
對着許耀輝平靜溫和的笑臉,她愣怔了一會,到底還是淡定不了,皺了皺眉問道。
“叔叔,這些也是許總跟您說的嗎?不知道您來問我這些是什麼意思?”
許耀輝臉上的笑微微一僵:“哦,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誤會。”
不愧是許耀輝,一眼就從葉以念僵硬的臉上瞧出了她在想什麼。
確實,葉以念心裡確實多想了,她以爲許耀輝把她跟許墨庭扯一塊去了,然後跟陸奕卿一樣又來調查家底,又來想方設法的讓她知難而退。
只不過許耀輝的態度要比陸奕卿要好,但是這種事可不一定,或許許耀輝的套路更深也說不定。
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那種看上去很和善的人,其實比那種一上來就咄咄逼人的人還要難以應付,這並不新鮮。就不知道眼前這位是不是這種人。
葉以念心裡已經升起了警惕之心,看向許耀輝的目光也不像剛纔那麼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