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耀輝看着兒子,沉默了一會,沒有吭聲,然後轉臉對着面前的花壇,看了一會,就在許墨庭都快發等的發瘋的時候才說道。
“我房間桌子上有一份文件,你去看看吧。”
許墨庭眉心一跳,一句話都沒說,直接轉身小跑的返回了主屋。
找到許耀輝的房間,他一眼就看到那桌上放着一份文件。
知道那就是許耀輝說的文件,他三步並兩步的跨了過去,隨手抄起了文件。
看到封面上幾個字,他的心就狠狠一顫,根本不敢相信眼睛裡看到的內容。
僵持了好一會,他纔將文件打開。
指尖顫抖的抽出了裡面的文件。
極速翻過,目光最後定格在最後的結論上。有那麼一瞬間,許墨庭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一分鐘後,他轉身,用比剛纔快十倍的速度跑了出去,一直跑到花園許耀輝面前。
“這是什麼,你給我解釋一下。”
“結果你已經看到了,我沒什麼好解釋的。我只能告訴你,這是真的。內容是真的,事實就是如此。”
許墨庭不敢相信的看着父親,手緊緊的捏着文件,指尖顫抖卻用力,幾乎要將那文件給捏成粉末。
“事實?”
許墨庭臉色突變,揚起手臂突然將文件摔在了父親面前。
“你跟我說這是事實?這麼多年了,爸,你在逗我嗎?”
嘩啦一聲,文件落在了許耀輝的腳邊。
他愣了一下,看向許墨庭:“你反應那麼大幹什麼?跟你有什麼關係嗎?我印象中帝爵好像跟九州並沒有多深刻的瓜葛。”
許耀輝的目光轉沉,露出現在已經很少表露出的犀利精芒。
“那丫頭跟陸宸是夫妻,對帝爵只有利,沒什麼壞處。你這種反應……難道……”
許耀輝那雙老而灼亮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緊盯着兒子。
知子莫若父,兒子什麼想法,當爹的一眼就能看出來。
許墨庭有點尷尬,撤回了目光,將臉轉到了一邊,沒有繼續跟許耀輝對視。
鎮定了幾秒後,他纔將臉轉了回來。
“她跟陸宸已經就快分了。九州對帝爵不會有什麼助力。爸,你難道看不出來,九州的存在,陸宸的存在對帝爵只會是一個威脅嗎?我不懂你爲什麼還會樂見其成。”
許墨庭說的很急,許耀輝卻沒有接話,目光深沉的盯着許墨庭。
過了好一會,他才站了起來,目光保持跟兒子平視。
“就因爲九州的存在對帝爵發展不利,所以拉攏他才顯得必要。分開?你說的分開是什麼意思?我瞧着那個丫頭是個懂事知禮的好孩子,生的兒子看着也乖巧可愛。難道他們還沒有結婚嗎?”
許耀輝一直不在這邊,也沒有關注過這邊的事情,對葉以念和陸宸的事情幾乎毫不知情。
許墨庭不知道怎麼跟父親解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想着他的話就覺得心裡煩躁。
“反正他們不會在一起了。爸你就別操心了。這個東西……”
他低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幾張紙,一臉冷青:“太荒謬了,我就當沒看見,也希望您管好您身邊的人,不要多嘴多舌。”
許耀輝做什麼都不可能自己親自去做,一定是下屬代勞的。
此時的許墨庭一身的寒氣,這是許耀輝好多年沒見過的情形。
盯着兒子看了一會,許耀輝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墨庭。你不會真的對那個丫頭動心了吧?”
剛剛他已有所察覺,但是考慮到兒子的面子,並沒有點名。現在看這態度不對,這才直接了當的說出來。
葉以念畢竟是有夫之婦,父親這樣的話,許墨庭沒有法回答。
他沉默着,許耀輝盯着他看了一會,突然冷喝。
“胡鬧,簡直是胡鬧。她是……好,我們不說別的,就單說她已經是生個孩子的女人了,你怎麼……還有,你早知道她跟陸宸的關係吧?你怎麼這麼糊塗?”
許耀輝氣急敗壞,伸手指着許墨庭手臂都直髮抖。
許墨庭眼波冷冷的,脣角勾起了譏諷冷然的弧度。
“我糊塗,您也沒見的聰明到哪去。爸,您是不是覺得陸宸就一定比我強,所以,我想做得好,就要拉攏他?”
一句反問,許耀輝沒說話,目光沉了沉。
“那你什麼意思?這不是最捷徑的辦法嗎?”
帝爵相比九州來說體量要小一點,行業涉獵範圍也沒有那麼廣。帝爵最主要的經營地產和互聯網行業。這兩項也是業界龍頭,做的非常好,只不過那都是之前,在九州還沒有到陸宸手裡的時候。
這幾年,九州在陸宸的掌舵之下,思維跟之前陸奕卿的經營思維完全不同,一些老舊的經營項目被他果斷的砍掉了轉向了新興產業,他能力卓絕,九州以前的基礎也不錯,這樣一來,就擠佔了其他人的市場份額,帝爵當然也未能倖免。
這就是許墨庭剛剛說的威脅,九州越做越大,帝爵的未來只會越來越晦暗。
拉攏當然是個辦法,強強聯手,效果一定是顯著的。
只不過……
許墨庭對着許耀輝,臉上譏諷的表情又更濃了一些。
“爸是太不瞭解陸宸了還是把他想的太善良了。九州能在短短几年間做大到這個地步,您覺得他會因爲一個女人放棄自己的野心?”
許墨庭反問,許耀輝臉色沉了沉,沒說話。
父子倆對視了幾秒,許墨庭突然走上前一步,彎下腰來,將被剛剛被他扔在地上的那幾張紙給撿了起來。
將文件捏在手裡,他又看向許耀輝。
薄脣緊抿着,沒說話,指尖卻突然用力,將那幾張紙撕開了。
許耀輝不敢相信的看着兒子,許墨庭沒有撤開目光依舊看着他,指尖也一直在動,直到將手裡的文件撕成了碎片,才鬆開。
碎片雪花一般的飄落下來,他清冷的聲音響起。
“這件事我心裡有數,我希望爸不要張揚出去。當然……”
他停頓了一下,做了個深呼吸,眼神凝沉的看不到底:“既然爸一口咬定這是事實,我也無話可說。我會管理好我自己的情緒。您不必擔心。”
說完,他扭頭就走了。許耀輝站在原地,盯着那一片碎紙擰了擰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