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醫院的時候,許墨庭已經失血過多昏迷了。靳北揹着他將他送進醫院,又送進手術室,葉以念跟了過去,本想一起守着,又擔心懷中的寶寶有個閃失,無奈又轉去了兒科,焦急的尋找兒科醫生給陸景琰寶寶診治。
所幸,醫生檢查後,說寶寶沒有大礙,血液裡安眠藥的含量也不是很高,沒有到有致命傷害的程度,這讓她暫時寬了心。
抱着孩子離開兒科,她就想去看看許墨庭怎麼樣了,卻沒想到一到手術室門口,居然看見了楚向楠。
葉以念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楚向楠,看見他就愣住了。楚向楠正在跟靳北詢問她,一眼瞧見,立即放開了靳北迎了過來。
“你沒事吧?孩子呢?寶寶也還好吧。”
楚向楠一臉急色,看看她,又看看寶寶,這模樣彷彿並不是碰巧遇見,而是專程爲她們來的。
“你怎麼在這裡?”
葉以念疑惑的問,楚向楠臉上那焦急的神色這才猛的一僵。
“我……哦,我碰巧,碰巧到醫院來,看見你們了。”
碰巧,又是碰巧,寶寶被突然從天而降的保鏢救了就是碰巧,這到醫院來又跟楚向楠碰巧上了。
天底下的巧合怎麼這麼多?
葉以念深深的懷疑,不過眼下並不是她仔細追問的時候。她朝那緊閉的手術室大門看了一眼,臉上佈滿了擔憂。
低頭看了看孩子,猶豫了一下,她將寶寶送到了楚向楠面前。
“向楠,拜託你把寶寶送回公寓去行嗎?家裡有保姆,保姆沒事的話就交給她照顧,保姆要是……麻煩你叫阿美過來一下,請她照看一下寶寶。許總因爲我受了重傷,我暫時走不掉。”
綿軟的小東西已經抵到了胸口,楚向楠本能的伸了手把陸景琰寶寶抱在了懷裡。
“許墨庭……他要不要緊?”
他也是剛來,一來就問葉以念在哪,根本還沒來得及關心許墨庭的傷勢。
葉以念聽他問許墨庭,眉心又皺了起來。
“我不知道,只知道流了很多血。”
“這樣……”
楚向楠眉心微微蹙起,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他既然救了你,你看來也是不會走了。那行。你放心吧。孩子我幫你看着。不過,你一個人在這裡也不行。這兩個人在這裡吧。”
他回頭,葉以念跟着看了看,是兩個保鏢。
沒有爭執,她默許了。
楚向楠剛剛把孩子抱走,緊閉了許久的手術室大門突然打開了。
一個護士匆匆跑了出來,靳北跟着慌忙迎了上去。
“許總怎麼樣了?”
靳北抓着那護士急切的問道。那護士看了他一眼,語速很快的說道:
”情況不樂觀,傷到了大動脈,血止不住,A型血,醫院血庫血都不夠,現在要去別的醫院調血過來。”
她的話讓靳北臉都白了,護士急着走,掙脫了他:“我要去調血了。”
說完,護士就急匆匆的走了。
葉以念一聽是A型號,想了想,幾步追了過來:“我是A型,先抽一點吧。等你們調血過來萬一供不上怎麼辦?”
這確實是個問題。
護士停了下來,看了看她,想了想點頭:“那行,你跟我來。我這邊也問問科室裡有沒有其他的A型血的人,都捐一點,先管住眼前再說。不然真是夠嗆。”
最後一句是她隨口帶出來的,但是落在耳中卻讓人無比揪心。
上一次在小梅那裡,許墨庭爲了救她就收了一次傷了。
這次更嚴重,如果救不回來,她可真是太罪過了。
葉以念心裡腦子裡都是亂糟糟的,匆匆看了那又已經緊緊閉上的手術室大門一眼,也顧不上多想什麼,直接跟着護士走了。
六百CC的血從胳膊裡抽出來,她已經頭昏目眩了。
知道這些肯定還不夠,她又央求護士多抽一點,但是那護士看她臉色已經蒼白如紙,說什麼也不肯再抽了。
血袋重新送進去,她也跟了過去。
剛到跟前,靳北就迎了上來。
“葉小姐,難爲你了。你還好吧?”
“我沒事,是我連累了你們許總。我很抱歉。”
她現在心裡對許墨庭有說不出來的歉疚感。許墨庭跟她剖白過心跡,她已經拒絕了。
本該不再有什麼瓜葛,結果這次卻連累的人家差點丟了命。
這個恩情,怎麼還?
葉以念陷入了濃濃的自責中,靳北看看她,想說點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換了幾句出來。
“葉小姐別這麼說。我想許總是自願的,也不想看到葉小姐這樣自責。”
葉以念輕輕的嘆了一聲,又朝着那門頭上閃爍的紅燈看了一眼,才問道。
“你們怎麼知道我被秦雨柔抓了??”
她不會再相信什麼碰巧了,再說,許墨庭跟秦雨柔又沒有什麼瓜葛,他怎麼會那麼湊巧跑秦雨柔家去呢?
腦子裡被這樣的疑問充斥着,緊盯着靳北。
那灼亮的目光,盯得靳北心裡一陣發毛。
“哦,是這樣的。其實許總一直挺關注您的,您被綁架,許總很快也就知道了,順藤摸瓜查出來的。”
“這樣嗎?”
葉以念輕輕低喃,眉心皺緊了。
“這麼說,我身邊一直有你們的人?”
她的猜測,靳北連忙點頭附和:“是的。許總一直很不放心您。”
急中生智扯出來的理由,見葉以念沒有懷疑,靳北心裡才鬆了口氣。
葉以念並不懷疑靳北這些話,心裡覺得不是滋味的同時,又想到了陸宸那兩個保鏢和今天的楚向楠。
這些人,同樣讓她疑惑。
他們身上是不是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
心裡被這些疑惑擠滿了,她也沒再說話,只站在那裡,盯着那扇門發呆。
這樣又不知道過了多久,腿腳都站的麻木了,手術室的門才徹底打開。
先是醫生出來,靳北立即迎了上去,葉以念也想迎上去,一動步,頭卻以昏,身體也跟着一閃,最後扶了牆壁才站穩。
“醫生,我們許總怎麼樣了?”
靳北問道,葉以念也緊緊盯着那摘下了口罩顯得一臉嚴肅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