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她恍恍惚惚的搖頭。
“是不是累了?”他又問。
她還是搖頭。
冷司夜覺得她心裡一定有什麼事困擾着她,便對向名揚他們道:“你們先回去吧,解憂這裡,不用安排人了!”
他知道她不喜歡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他親自來保護她!
向名揚和上官宇沒再說什麼,只好走了。
解憂還陷在自己的思緒裡,對於他們幾個剛剛說的事,她沒有聽進去多少,她一直在想,那個何紹輝,和若水是怎麼回事?
她要不要跟司夜說若水的事?
如果說了,她和司夜,就沒有未來了。
但是不說,若水爲司夜犧牲了那麼多,卻不求回報,這樣的境界,有多少女人能夠做到?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這種地步。
冷司夜看她恍恍惚惚的樣子,伸手將她攬進了懷裡,下巴抵着她的發,低低沉沉的開口:“你到底怎麼了解憂?爲什麼不把你心裡的不安告訴我呢?”
她慢慢的仰起頭來,望着他。
他的手指輕輕劃過她額頭上被包紮的地方,她蒼白的面孔,她無助的眼神,都讓他心疼極了,卻無法分析她此刻到底在想什麼。
“司夜……”
“嗯?”
若水兩個字死死的咬在她的嘴裡,她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說,在車裡聽到的一番話不是很清晰,她也有些迷惑,不知道若水到底是怎麼回事。在心裡掙扎了好久,她終於吐出一句:“我想去洗澡……”
“不洗了,你額頭上有傷,水會碰到傷口。”
“可是……”
“我去拿毛巾來,幫你擦擦臉,好不好?”說什麼他都不會讓她去洗澡的。
她點點頭。
他去拿了一條幹淨的熱毛巾來,小心的幫她擦臉。
她一直目不轉睛的望着那麼溫柔小心的他,她的眼睛裡也熱熱的,跟若水相比,這麼自私的自己,怎麼配他對自己這麼好?
一滴淚,從她眼眶中滑落下來,滴在了他的手上。
他大吃一驚緊接着,聽到她哽咽的聲音:“司夜,你知道,今天是誰救了我嗎?”
她無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如果五年前若水的失蹤和她今日的綁架都是同一個原因,那若水在這五年裡到底受了多少苦?她無法想象。
冷司夜目不轉睛的望着她,不敢胡亂猜測,但心裡隱隱有了一種感覺。
“我跟你們說,我聽到了有人喊紹輝的名字,你知道那個聲音,是誰的聲音嗎?”
“誰的?”
他在問這兩個字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
但願不是他想的那樣。
她狠狠的閉了閉眼睛,嘴裡緩緩吐出兩個字:“若水!”
“你確定嗎?”
“我不確定,我沒有看到他們的樣子,只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聽得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那個聲音我不會聽錯,是若水的聲音。”
他手中的毛巾,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何紹
輝這個人,他都忘記了,他根本沒有想到,是他帶走了若水。怪不得這些年來他翻天覆地的找,都沒有找到了若水,是何紹輝把她藏起來了吧?
可,如果若水不是自願的,那天談話的時候,若水爲什麼不告訴他?
解憂注視着他的表情,把毛巾從地上撿起來放到了一邊,然後,她握住了他的手,“司夜,你在想什麼?”
正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蓮媽打開了房門,站在門口,手中抱着一個長方形的盒子,“司夜,這是剛剛有人送來的,說要我交給你。”
他們一起走過去,看到那個盒子上沒有署名,沒有地址,什麼都沒有,只是一個盒子。
解憂覺得不對勁,問蓮媽:“這是誰送來的?”
“我不認識,只說要我把這個盒子交給大少爺,他就走了。”
“蓮媽,你先下去吧!”冷司夜接過了那個盒子。
蓮媽走了,他們把盒子打開,竟然發現裡面是一個手臂的義肢。
解憂大吃了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若水的。”
“若水的?”
解憂頓時想起,那天在民政局外面,若水的手臂明顯的不對勁。後來,她也沒有問過司夜,若水的手臂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這個義肢的旁邊,還有一封信。
冷司夜急忙拿起來,拆開了:
冷司夜,我想你已經忘了,我卻永遠都不會忘記,我父親是被你們姓冷的害死的。那時候我就發誓,我也要讓你嚐嚐失去至親至愛的滋味。一個喜歡彈鋼琴的人最慘的是什麼?失去自己的手臂,此生再也不能彈琴,那種痛苦,生不如死。但是我偏不讓她死,我要她比死更痛苦。
你現在是不是很後悔,當初放過我這個年僅十二歲的孩子?你以爲,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的生命裡,不會有記憶,不會有恨嗎?爸爸是我唯一的親人,卻因爲你們不肯放過他,他死了。
我用了十年的時間讓自己成長。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密切關注着你的一舉一動。
你的女朋友,江若水,你一直在等她長大吧?你捨不得傷害她,捨不得佔有她,她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最可愛的女孩子,尤其是她坐在鋼琴前的姿態,是最迷人的。
那一天,正是她的生日,她一直在等你回來。可惜,你只顧着忙自己的事業,你一心要對付你的仇人林遠航,你忽略了她。
而現在的我,還無法取你的性命報仇,我只有帶她走,慢慢的折磨她。
任由你權利再大,能力再強,你也救不了你心愛的女人。
現在,機會終於來了,面對你的仇家,面對你喪心病狂的母親,面對你心愛的女人卻不能和她結婚,是你心力最交瘁的時候,也是我趁虛而入報仇的大好時機……
這個義肢,就是若水的。
你應該還不知道吧,她這隻手臂,完全是因爲你,才弄成這個樣子。要不是爲了你,她就不必受這種痛苦。
一個喜愛彈琴的人最悲哀的是什麼?就是永遠都不能再彈琴!
她沒有一天不想死
。我不讓她死,我要她比死更難受。我還告訴她,如果她死了,我一定會要你陪葬,於是她不敢死。
她以爲和我上牀,以爲和我遠走高飛,我就會放過你,她真是太天真了。
但是當她受盡屈辱,受盡我的折磨的時候,冷總你在做什麼?你正抱着另外一個女人,準備去結婚!
而她,爲了救你的女人,隻身跑到我的車前,擋住我的去路。她甚至還報了警,偉大的想要成全你們!
既然她想要成全你們,這隻胳膊就當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
當然,如果你不滿意,禮物還會陸續再送來……
看完這封信,冷司夜的臉色已經完全變了,氣憤的把信扔到了地上,掉頭就往外面走去。
解憂急忙追上去,抓住他的手臂,“司夜,你去做什麼?”
“這個混蛋,他抓了若水,我去找他。”
“你去哪裡找他?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我不知道。”
“你冷靜一點,司夜,何紹輝要對付的人是你,不是若水。”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一樓的大門口了。
蓮媽急忙迎上來,着急的問:“這是怎麼了?小憂,你們要去做什麼?”
“蓮媽,你照顧好她。”冷司夜把解憂推給了蓮媽,“她頭上還有傷,你看着她,不要讓她亂跑,有什麼事再打電話給我。”
說完,他人已經走出去了。
解憂還要追上去,蓮媽抓住了她,“小憂,你們這是怎麼了?司夜要去哪裡?你們吵架了嗎?”
“不,蓮媽,你不要攔住我,我必須找他去,不然他會有危險。”解憂掙脫了蓮媽,轉眼間已經追出去了。
冷司夜已經走到了車邊,正準備打開車門,她急忙撲了過去,“司夜,你不要亂來,你要去哪裡,我……”
“解憂!”他重重的打斷了她,“我不能不去,我必須去找何紹輝,若水爲了我受了五年的苦。她的手臂是爲了我才斷的,可是,當她笑着跟我說是意外的時候,我竟然相信了她。是我該死,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他想到若水曾經遭受的那些痛苦,他已經沒有辦法冷靜了。
硬是推開了解憂。
解憂知道他現在不能冷靜,怕他會出事,看他上了車,她也急忙打開車門上去了。
他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你不要跟我一起去,否則我會分心。”
“我能保護自己,你現在很不冷靜,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找他。”
“解憂!”他扭過頭來,赤紅的雙眼瞪着她,“你能不能讓我省省心?若水爲我受了五年的折磨,還救了你一命,你就看在她救你的份上,你公平一點好不好?下車去!不要讓我生氣!”
“我可以下車去,但是你要告訴我你去哪裡?”
“我去找他!”
“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問題又繞回原來了。
冷司夜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跟她編輯這個問題,只說:“解憂,不要胡鬧,你就當我求你,你下車去,行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