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迅速劃過的那道酥酥麻麻的電流,讓她不能抑制。
他卻猛然想起了當初醫生說過的話:“引產的過程很痛苦,但是她始終沒有喊一聲痛,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堅強的女人,不喊不叫,就只是眼淚不停的流……”
他是一個男人,他體會不了一個女人引產的痛苦,他也不知道,在那種痛苦之下,還有錐心刺骨的心痛,她如何能忍受?
想到曾經有一個他們的孩子在那裡孕育,他感覺到一陣尖銳的疼痛劃過他的心房,越來越痛,越來越痛,以至於他的吻,也越來越溫柔,越來越溫柔。
“司夜……”
“……”
他不會再傷害她了,永遠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她。
他想要給她一句承諾,可是承諾,又算什麼呢?
還記得以前,好多次他拒絕她的投懷送抱,他認爲自己的定力夠強,忍耐力夠強,卻在真正的擁有她之後,她的身體帶給他的那一種震撼人心的魔力,讓他不由自主的沉淪,不由自主的沉入其中。
“司夜……”她意亂情迷的呼喊着他的名字。
她總以爲,是他掌控了她的身體,不,真正的,是她牽引着他心靈深處最深的渴望。
終於,他又進入她的身體了!
終於,他們又合二爲一了!
“司夜……”
“憂憂,我想你!”他呢喃着,低語着,在她脣角輕吻。
“司夜……”
“我想你!我想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他一連說了好多聲我想你。
她被震撼了!
瞬間,她失去了所有的動作和語言。
他拾起她的雙臂,圈在他的脖子上。
禁/欲了兩年之久,他的功夫不減當年,她卻生澀了許多。而且,想要她的心是那麼強烈,難受不適的感覺也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的快感向她襲來。
這樣的夜,這樣的靜,在彌散着奢靡氣息的空氣中,她聽見了他渴望而粗重的喘息,聽見了自己如此愉悅的聲音,她卻不再感到羞恥,因爲這一刻的結合,讓她感覺到了愛。
他們都已經禁/欲太久了!
當他將自己的堅硬緩緩抽離,完全撤出的那一刻,一股空虛感席捲了她的全身。
她的心中,突然感覺到一陣失落。
是的,她是不懂得隱藏此刻的自己的。
他輕易的就捕捉到了她的渴望。
“還想要嗎?”他在她耳邊發出低沉悅耳的笑聲。
“不……”
“傻瓜,這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我更想要你!”
立刻,整個身體又被填滿,一股充實感佔據了之前空虛的心扉,她自然而然地發出舒暢的一聲。
聽到這一聲,她頓時覺得臉紅不已,連耳朵都有些燙了,害羞地別過臉,再也不敢看他。
他輕聲笑了。
“憂憂,這兩年裡,想過我嗎?”他問了一聲。
“你認爲呢?”
“但是你那麼狠心,出來了,見到我,都不願意跟我一句話。”他開始跟她翻舊賬。
“那是因爲,你從來沒有去看過我。”
“如果我去,你會見我嗎?”
“不會。”她很乾脆的說。
“所以我無數次在監獄門外徘徊,都不曾進去。”
“真的嗎?”
“真的!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好……”
兩具身軀再度密密重疊。
他渴望與她真實的氣息融合,渴望擁抱最真實、最柔弱的她。
他們也不再說話。
黑夜,變得如此美好!
她知道,所有的痛楚,所有的艱辛,都過去了!
他發出一聲舒服而滿足的低喊,從她身上翻下,靠在牀頭,把她的身子圈在胸膛上。
誰都沒有一絲睡意。
他那一隻沒有受傷的手還在她優美的身體曲線上游移,帶着激情後的溫存。
好久好久之後,他再度出聲:“憂憂!”
“嗯?”
“再也不許離開我!”
“好!”
“再也不分開了……”
“好!”
他將她摟的更緊了,“以後不管去哪裡,天堂地獄,我們都要在一起!”
“好!”
不管天堂地獄,他們都應該在一起!
夜幕,緩緩的褪下,在他們靜靜的依偎中,黎明來了!
這纔是她想要的愛,一起迎接黑夜,一起等待黎明!
當一絲曙光從深藍色的天幕中射出,倦意席捲了她。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去的,在他強健有力的臂彎裡,她睡得很安穩。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以後,他一直癡癡的凝望着她的睡顏,一直,一直。
再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她睜開眼睛,發現渾身赤/裸的自己還躺在他的臂彎裡,她微微一笑,臉上的帶着淡淡的紅暈:“幾點了?”
“十一點多。”
“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叫我?”她急忙起身。
“你今天有事嗎?”
“應該給思嘉做午餐了。”
“這種事讓傭人去做吧。”他重新將她攬入懷中。
“不行,我必須親自做,我相信,思嘉是有感覺的,她昨天已經有反應了不是嗎,我們必須更努力才行。”
她堅持。
他沒有辦法,只好拿起她的衣服來,親自幫她穿。
今天,他讓她睡了一個安安穩穩的覺,所以今天晚上,她一定要看守思嘉。
因爲思嘉喜歡她彈琴,冷司夜還特地把鋼琴轉移到了思嘉的房間。
又到夜深人靜——
該睡的都去睡了,解憂守着思嘉,司夜和阿宇也守在一旁。
“你們都去睡吧,”她說,“我想給思嘉擦拭一下身子。”
“那好吧,你別太累。”
冷司夜知道她一定會親手做,也只能吩咐傭人把熱騰騰的水送到她的跟前。
寂靜無人的房間裡,解憂一邊幫思嘉擦拭着,一邊像以往一樣和她聊天:“思嘉,你從來沒有這麼貪睡過哦,以前你最愛乾淨了,姐姐每隔一天都幫你擦拭一下身子好不好?”
“你看,阿宇不辭辛苦的守護了你兩年之久,你不心疼他嗎?他是你的宇哥哥,他每天都希望你能睜開眼睛喊一聲宇哥哥,他是那麼渴望你的聲音,你怎麼忍心讓他一天天的失望呢,是不是啊?”
“你美好的人生纔剛剛開始,你還沒有進入你夢想中的大學校園,你還沒有和阿宇舉行一場美麗的婚禮,你其實很想醒來,是不是?”
“姐姐知道,你很擔心姐姐,你看姐姐現在好好的,你醒來,我們繼續彈琴,繼續唱歌,繼續畫畫,好不好?”
“想想我們曾經在一起的快樂的日子,你的宇哥哥,慕姐姐,你的大哥,你的媽媽,還有名揚哥哥,大家都在等着你醒來,你醒來之後,姐姐還要給你介紹一個人,就是亞男姐姐,她是我們這個大家庭裡的新成員哦,你一定要見見她的,對不對啊?”
雖然,解憂一直得不到迴應,但是她一直在說話。
“姐姐給你唱首歌,我們經常唱的那首《真心朋友》,你聽到了,就睜開眼睛,好不好?”
人生如夢,歲月如歌,生命之中你是我真心朋友;
因爲有你,我才堅強,無論是挫折還是在逆境中;
讓我用不變的心珍藏,這分純真的夢;
讓我們約定我們今生做姐妹,
別再回頭,擦乾眼淚,昨天的就讓它過去;
激情人生,纔是,生命的真諦……
……
輕柔的嗓音,美麗的歌詞響在思嘉的耳邊,盪漾着優美的旋律。
這彷彿是夢境裡的歌聲,喚醒了思嘉心靈深處的牽掛和擔憂,就在解憂第二遍歌聲剛剛開始的時候,思嘉的眼皮突然滾動了一下。
雖然只是微微的一下,幾不可見,但一直注視着她的解憂還是看到了,急忙問道:“思嘉,思嘉,你聽到了,是不是?”
思嘉的眼皮又滾動了一下。
解憂喜出望外,朝門外大聲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
“怎麼了怎麼了?”阿宇第一個衝進來。
“發生什麼事了?”司夜第二個進來。
“思嘉有反應了,她有反應了。”
他們兩
個立即來到牀邊,果然看到思嘉的眼皮在動,睫毛在動。
“思嘉,思嘉,我是宇哥,你能聽到宇哥說話嗎?你醒了,是不是?”阿宇急忙問道。
這時,其他人也都穿好衣服趕過來了,屋子裡頓時響起各種凌亂的聲音。
醫生也走上前去,想檢查一下思嘉的狀況,卻在這時發現,思嘉的眼睛慢慢的睜開了。
大家都屏息凝神,她的眼睛也越睜越大,越來越多的臉龐出現在她模糊的視線中。
“慕姐姐……”
思嘉終於喊出了一聲,雖然很沙啞,不夠清晰,卻足以讓大家高興的發瘋。
“是我,是我,思嘉,姐姐沒事,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解憂激動極了,轉向冷司夜的時候,她眼中都有了淚光,“司夜,她終於醒了,她剛剛叫我了,她終於醒了……”
“是,是,我聽到了,我們都聽到了!”他笑着擦去了她的眼淚。
“思嘉,我是宇哥,你叫一聲宇哥哥啊!”上官宇同樣激動的說。
“宇哥哥……”思嘉又叫出一聲,並且困難的伸了伸自己的手。
他急忙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感覺到了嗎?思嘉,你感覺到了嗎?宇哥哥一直在這裡,一直在守着你,一直等着你醒來……”
思嘉的臉上慢慢的勾勒出一個笑容來,轉向了冷司夜,又喊了一聲:“大哥!”
“還有我還有我,思嘉,你把我給忘了嗎?”向名揚也湊到跟前去。
“名揚哥哥!”
“你記得你的所有哥哥姐姐,把媽媽給忘了嗎?”冷母在一旁,狀似生氣的語氣,但眼中卻多了淚光。
“媽媽……”
“誒!”冷母握住她伸過來的手,激動的熱淚盈眶:“我女兒終於醒了,記得所有的人,天哪,我太開心了,來,快讓醫生看看,看看是不是沒事了……”
醫生爲她檢查了一下,笑了起來:“是的,思嘉小姐終於醒來了,在大家所有人的呼喚中,她醒來了,真是可喜可賀!”
亞男也湊上前去,笑道:“我發現啊,這思嘉醒來第一句喊的是她的慕姐姐,第二句纔是她的宇哥哥,她的宇哥吃醋了。然後她喊她的大哥,她的大哥吃醋了;再然後,她喊她的名揚哥哥,她的名揚哥哥吃醋了。最後她喊她的媽媽,媽媽又吃醋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
名揚注意到一旁的冷母,扯了扯她的衣袖。
“你扯我幹什麼?我又沒有……”她的話還沒說完,也看到了冷母,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急忙打住這個話題。
出乎意料的,冷母居然沒有生氣,沒好氣的笑了兩聲。
倒是思嘉,注意到了蘇亞男這張陌生的臉孔,好奇的看着她。
亞男看出了她的不解,自我介紹說:“我叫蘇亞男,跟你慕姐姐在監獄裡認識的,生死之交……”
“監獄?”思嘉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困惑的視線轉向瞭解憂。
“這兩年發生了很多事,以後再慢慢的講給你聽,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快點好起來,知道嗎?”解憂說。
“嗯!”思嘉點點頭。
她剛剛清醒,手腳四肢都還不太靈活,接下來的時間裡就是做復建,阿宇爲她增添了好多復建器材。
每一天,大家都會帶着思嘉在陽光下散步,有時候是阿宇,有時候是解憂,有時候是司夜,有時候是冷母,有時候是名揚和亞男。
總之,思嘉醒來了,這就是他們這個家裡最值得慶賀的事了,通過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思嘉的手腳已經很靈活了,還能畫一些簡單的素描。
而這段時間裡,也陸陸續續的通過他們的講述,思嘉知道了這兩年發生的事。
說到解憂入獄的時候,司夜想起了一件事,問她:“思嘉,你出事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爲什麼會發那條簡訊給我?又爲什麼會去找解憂?”
“是這樣的,那天我拿到了美院的錄取通知書,我很開心,想告訴媽媽,後來在書房外面聽到媽媽在打電話,好像是在警告一個人說不要對慕姐姐的車子動手腳。我就想打電話通知慕姐姐,慕姐姐的電話打不通,還有名揚哥哥的電話也打不通,我就只好去找慕姐姐,希望她能夠小心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