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要幫我介紹對象啊?”解憂開了一個小玩笑。
“是啊,眼前就有一個,不知道閣下還滿意嗎?”
杜康也是半開玩笑的語氣,也許是因爲他們這樣的關係,不想弄得大家都尷尬吧,這樣半認真半玩笑的語氣,是最合適不過的。
解憂也笑道:“不要告訴我你對我一見鍾情啊?”
“你覺得自己沒有讓男人一見鍾情的資本嗎?”
“那倒不是!只是覺得,你應該喜歡叢容吧!”
“你爲什麼這樣覺得?”
“因爲我身邊的男性朋友裡,十個就有八九個都是喜歡叢容的!”
她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的確,叢容家世好人品好,又是書香世家,雖然偶爾有一些小任性,但那都不是問題。
“你也說了,十個有八九個,那麼總有一個,是和他們不一樣的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裡有着莫名的認真。
她只是笑了笑,沒有搭腔。
說真的,在她的世界裡,她對於‘一見鍾情’這樣的感情並沒有多深的信任。而這樣的感情,往往都是因爲一時的好奇,一時的刺激,一時的好感;卻太薄弱了,通常都經不起時間和風雨的考驗。
她沒有膽量去經營這樣一段感情。
接下來,她一直沒有再多說什麼,一路沉默着走到了她所住的那棟大廈前。
他以爲,她不準備回答他這個問題了,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望着面前的大廈:“你住在這裡嗎?”
“杜康!”
“怎麼了?”
他感覺到她有話要說。
她仰起眼眸來迎視他,語氣中,卻是無比的認真:“杜康,你是一個好人,我欣賞你!如果你願意,我們做朋友,好嗎?”
“是因爲你心裡有人了,是嗎?”
她沒想到他會問的這麼直接,雖然兩個人相識的場面感覺還不差,但這畢竟是相識的第一天啊。她不由得又想起了一個人——韓佑熙。
三個讓她印象深刻的男人裡,韓佑熙和杜康對她一見鍾情,倒是冷司夜,完全的把她給忘了,她覺得有些好笑。
“你怎麼了?笑什麼?”杜康不解的問。
“沒什麼。”她依舊笑着,搖搖頭。
“既然如此,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不強求。”他臉色不變,依然洋溢着笑容。
這讓解憂對他的好感再次昇華。
其實,相識還不過一天,他們對彼此怎麼談得上了解?但是,他的一句‘君子不奪人所好’,一句‘君子有成人之美’,她無法去討厭他。真的覺得,這個男人就是一個君子,一個謙謙君子。
叢容有一句話說對了,這世界上真的有一種緣分叫做妙不可言!
她又對他笑了笑,又謝了他送自己回來,走進大廈裡面去了。
他沒有立刻離開,望着她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電梯深處。
能感覺出來,她對於男人,對於愛情,充滿着很強很深的戒備。這樣的女孩子,是不能傷害的,否則可能會把她對於人生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抹殺了。
只是,自己難得心動一
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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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解憂獨自坐在陽臺上,面對着那一盆盆蘭花,心裡百轉千回。
冷司夜,這個男人,只怕是真的住進她心裡了!
她該怎樣面對這個措手不及的狀況呢?
她不擅長玩曖昧,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面對自己不喜歡的人,她不會給人無謂的希望,就比如韓佑熙,就比如杜康。
但,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呢?
她應不應該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呢?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喜歡一個男人,心裡沒了主意。又不能去問叢容,這段時間以來叢容的表現總是很奇怪,尤其是牽扯上冷家的人,叢容的想法做法就叫她捉摸不透了。
偏偏她又只有叢容這麼一個可以談心的朋友。
心裡忽然有一種衝動,想再去一次他們相遇的地方——
大概她天生是屬於行動派的吧,而且自由的她想做什麼做什麼,想去哪裡去哪裡。沒有通知任何人,就連叢容,也沒有告訴。就在這個夜裡,獨自一個人再次登上了那座山,初遇冷司夜的那座山……
這個晚上,思嘉睡得很不安穩,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到了第二天補習功課的時間,她遲遲見不到解憂,她開始擔憂了,便不停的給解憂電話,電話那頭卻總是收不到訊號。
“慕姐姐不會出事吧?”思嘉擔心的問。
“應該不會吧?是不是有什麼事給耽擱了?”蓮媽不想嚇她,但自己的話連自己都安慰不了。
因爲,解憂不管有什麼事,給思嘉上課的時間是從來不遲到的。
她們左等右等,都等不到解憂,兩個小時過去了,解憂還是沒有出現。
思嘉沒辦法了,只好打電話給冷司夜。
那邊一接通,她立刻就問:“大哥,你知道慕姐姐在哪裡嗎?”
“解憂?她怎麼了?”
“她今天下午沒有來上課,我一直打電話給她,她的電話始終都沒有訊號,我擔心她出事了,你能幫我找找她嗎?”
“我來找她,你別擔心了。”
冷司夜掛了電話,立刻又撥解憂的號碼,果然如思嘉所說,對方沒有訊號。
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爲不是解憂的作風,他立刻又給叢校長打了電話,問了叢容的號碼,誰知,叢容也不知道解憂在哪裡。
他知道解憂只有叢容這麼一個朋友,連從容也不知道,那大概就嚴重了。他又往公寓大廈的警衛處打電話,警衛查清楚了之後告訴他,解憂昨晚上一個人出門以後,就沒再回去過。
現在都快一天一夜了,她能去哪裡?
他也擔心她出了什麼事,想都沒想,拿起自己的車鑰匙就出了辦公室。
秘書迎上來:“總裁?您要外出嗎?”
“嗯!”
“那我們半個小時之後會議是延後還是……”
“取消!”
他丟下兩個字,頭也不回的走了。
最瞭解解憂的大概就是叢容了,他又找到了叢容。
不過,向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他,叢容從他的神情上
看不出他在乎解憂到何種程度。和他坐到咖啡廳以後,她試探性的問:“怎麼了?解憂失蹤了嗎?”
“叢小姐,以你對解憂的瞭解,請你坦白告訴我,解憂有可能去了哪裡?”
“這個我也說不好啊,解憂習慣了獨來獨往,她也不是什麼事都跟我說的。”
“那她最喜歡做什麼事,你總該知道吧?”他對她有些不耐,這個叢容真的是解憂最好的朋友嗎?爲什麼知道解憂失蹤了,她反而沒有多少擔心?
叢容慢吞吞的想着,好一會兒才終於說道:“探險!她最喜歡探險!”
“探險?”
冷司夜想起了和解憂的初次相遇,就是因爲探險。而且在那種深山野林裡,手機收不到訊號也很正常。他立刻又問:“她通常會去什麼地方探險?跟團隊去還是一個人去?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找到她?”
“不知道。她膽子很大,什麼地方都敢去,從來不跟團隊。我膽子小,一次都沒有跟她去過,也不敢聽她講探險途中的故事。不過解憂是個膽大心細的人,她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知道探險有一定的兇險存在,所以每次去探險之前,都會告訴我一聲,好讓我知道她去了什麼地方,那麼即使她有個萬一,我也好帶人去找她。”
“而這次,她沒有通知你?”
“是啊!”她點點頭,“所以我認爲她不是去探險了。”
他知道自己從她嘴裡是問不出什麼來了,招來服務員買單。
“先生,一共是一百四十八!”
“不用找了!”
他拿了二百塊錢放桌上,之後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叢容認爲解憂不是去探險了,他卻不這麼認爲。解憂的朋友不多,只有叢容一個;親人也不多,都不在她身邊。她是不可能和林家人在一起的,遲遲沒有消息,電話又收不到訊號,他覺得,她很有可能真的去探險了。
只是,她會去哪裡呢?
會不會在某個森林裡迷了路?
不過,若按照叢容的說法,解憂如果要去個陌生的地方,一定會提前告訴她。
他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地方——
不敢確定,不過總要試一試。
他一邊打電話,讓向名揚安排去找人,一邊開車前往山上。
這時的夜幕已經籠罩了下來,他想,距離解憂失蹤已經有了一天一夜了,今晚無論如何也得找到她。
他不敢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車子開到山上,他隨便一停,然後就下車找她。嘴裡也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然而,迴應他的,只有呼呼的夜風。
真無法想象,這丫頭怎麼會這麼大膽?大晚上來一座沒有人煙的山上探險,而且還是一座不曾被開發過的山。換成別的女孩子,大概成羣結隊都不敢來,她倒好,天不怕地不怕。
而他來之前又沒有做任何的準備,連個手電筒都沒有,車上的燈又照不到百米之外,到處都是黑乎乎的。他只有拿手機照着,希望能夠發現點什麼線索。
最後,他找着找着就來到了那個山洞前,裡面似乎傳出什麼聲音。他頓時一怔,朝裡面走去,一邊走一邊喊道:“解憂?是你嗎解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