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你呢?出來怎麼也不知道披件衣服,小心着涼了!”
他看到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單薄的睡裙,把她拉進了懷裡,讓她坐在他的腿上,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
“你剛剛在看什麼?”她又問。
“沒什麼。”
“不能告訴我嗎?”
他已經把冷家和林家的仇恨跟她說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他只好又拿出了那塊手錶,“我在看這個!”
“這是什麼?怎麼是裂的?”她看到手錶的鏡面碎裂了,指針也停止了。
“之前沒有跟你說詳細,這也是爸爸在臨死之前交給我的,我想他可能是要借這個手錶告訴我證據隱藏的地點。”
“聽你的意思,你還沒有找到證據?”
“嗯!”
他大概可以猜測這份證據是怎樣的一份證據,否則也不可能因爲這個東西,給他們冷家招來了殺身之禍。
她將手錶拿在手心裡仔細端詳着,其實這是一塊天梭牌的男士手錶,極其普通,指針停在了三點五十秒,日期是三十日。
她忽然想到,當初她探險時遇到他的那座山,名字就叫做天索山。
這難道是巧合?
不,不可能是巧合,正如冷司夜所說,冷父把證據隱藏的地點都藏在了這個手錶裡。
只是,一塊手錶,如何指明地點?
她看到了手錶上停止的日期是三十日,她又問:“這個三十是什麼意思?你們出事的那一天,是三十號嗎?”
“不是,是二十一號。”
這麼重要的日子,他永遠不會忘記。
再看手錶,這21號和上面的每一個數字都不相符,想來是冷父故意要把日期調在三十號。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她想了想,很是不解:“你這十多年,都沒有解開這個手錶的秘密嗎?”
“沒有!”
“不可能吧?”
她覺得很不可思議,以他的頭腦,不可能十年的時間都沒有鑽研透。
事實上,剛剛出事的時候,爸爸什麼都沒有說就離開了人世,媽媽瘋了,思嘉還小,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處理。他又剛剛創立冷氏。林遠航一直派人監視着他的一舉一動,他又沒有足夠的能力與林遠航抗衡,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先站穩腳步,還不能讓林遠航知道這個手錶的秘密,他要去破解這個秘密,實在是時間有限。
“好了,別說這些了,我們回房間去吧!”
他準備把手錶收起來,她突發奇想,問:“司夜,這個手錶,你能不能暫時送給我?”
“送給你?”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想要破解這個手錶的秘密吧?”
“不可以嗎?”
他想了想,還是把手錶給了她,“你要好好收藏,在我們破解這個手錶的秘密之前,不能破壞它,也不能丟失它。”
她沒有接過它,只是用一種深深深深的目光凝視他,最後,她抱住了他,在他耳邊低語:“司夜,我一定一定不辜負你對我的信
任!”
在他們處於這種情況下,他要對付的畢竟是她親生的父親,他卻肯把這麼貴重的東西交給她,這需要多少勇氣和信心?
她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覺得,她好愛好愛他,他讓她不能不愛。
他微微笑了,摸摸她的頭髮,笑道:“傻丫頭,我永遠信任你!”
連他都不知道,這種信任究竟從何而來?!
她輕輕的拭去眼角的淚痕,推開他,並且握住了他的手,“司夜,你跟我來!”
他們回到了臥室裡,她從衣櫃的最底層拿出自己的行李箱。
他並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她打開行李箱,從裡面拿出一卷紙來,攤在他面前看——
這些都是地圖,有山勢地圖,有森林地圖。她從裡面抽出一張來放到桌上,用幾個茶杯分別壓住了四個角,然後給他看:“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是一座山吧?”
“對!是一座山!”
他頓時恍然大悟:“這不會就是天索山的地圖吧?”
“是的!”
“你怎麼會有這裡的地圖?”
“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了?”她笑了笑,對他說:“我要去那座山上探險,總不可能對那裡一無所知吧?曾經有一次我在一個森林裡迷了路,走了五天五夜才從裡面走出來,所以我養成了習慣,每到一個地方,都一定要先了解這個地方的地勢和路標。”
他用一種驚奇的目光看着她!
她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挽住了他的手臂笑說:“你別光看我了,來看看這幅地圖吧,也許能從裡面找出什麼來!”
他這纔去仔細觀看這幅地圖。
說真的,天索山他去了好幾次,但是都沒想過把那裡的地圖給畫下來好好研究。
現在她倒給他指引了一條明確的方向。
可是,山路是崎嶇的,地勢是寬闊的,能藏東西的地方他都找過了,根本沒有找到什麼結果。現在再看這幅地圖,依然沒有什麼奇特之處,他甚至無法去分析父親的用意,不知道父親爲什麼會把東西藏在這個地方。
也許,父親有另一個用意,就是如果連自己的兒子都想不到東西會放在哪裡,那麼別人就更加想不到了。
當初會到那個山上去,也是因爲它的山名和手錶的品牌是諧音,他想,這是父親故意留給他的線索,所以父親臨死的時候纔會說,這塊手錶,一定一定不能落在別人的手上。
他思索再三,最終還是決定把手錶交給她。
“不不不,”她急忙擺手,“我不是跟你認真的,這麼重要的東西,還是你自己收着吧!”
“這塊手錶在我手中十二年,我都沒有破解它的秘密,也許你能夠破解!”
“你對我這麼有信心啊?”她半開玩笑的說。
“我對你一直很有信心!”
她便不再拒絕,收下了這塊手錶。
此時,天已經亮了!
他抱着她回到了牀上,“時間還早,你再睡一會兒吧!”
從這個晚上開始,解憂有了兩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做,一個是幫助冷母治療,另一個就是幫助他破解這個手錶的秘密。
於是,沒事的時候,她就會坐在家裡,把這兩樣東西放在眼前,一邊是天索山的地圖,一邊是這塊手錶,企圖從中發現什麼。
只是很可惜,她依然沒有找到什麼答案,這個天梭牌手錶,和天索山,除了名字諧音相同以外,別的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不過,比較欣慰的是,冷母的狀況漸漸有了起色,她似乎已經想到了一些什麼,常常會覺得頭痛,白醫生說,她是想到了曾經的一些畫面或事情。
今天,她照例又來到了冷母的別墅。
依然是打扮成了慕挽心常作的裝扮,還親手做了一種糕點,叫做一口酥,是慕挽心以前常常做給冷母吃的。
果然,這盤糕點放在冷母面前的時候,冷母立刻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這一塊塊糕點,好像它們是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解憂和白醫生在一旁仔細的觀察着她的每一個舉動,只見到她的眼睛被什麼東西慢慢的染紅了。解憂又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塊糕點,舉到了她的面前:“雅君,你吃吃看,我親手做的,很好吃哦!”
以前慕挽心就直呼她的名字,這也是慕挽心常常跟她說話的語氣。
她死死的瞪着那塊一口酥,大家都屏息凝神,關注着她,她起初慢慢的結果,並沒有吃,只是一直盯着它看。然後,她忽然用手大力的把那塊一口酥扔到了地上,嘴裡喃喃自語着:“我不要吃,我不要吃……這裡有毒……我絕對不要吃……”
“雅君,怎麼了?”解憂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問。
她仰起頭來,一眼望進解憂的眼眸裡,那一瞬間,另一個人的影響在她眼前和解憂的這張臉重疊了,她抱住了自己的頭,用力的扯着自己的頭髮,瘋狂的喊着:“我不要吃……我不要吃……我要保護我的孩子……司夜……思嘉……”
她終於喊出了自己兒女的名字,只感覺自己的腦袋劇烈的疼了起來,好像都快要爆炸了。
白醫生急忙上前,喊道:“冷太太?冷太太?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只喊出了這四個字,便一下子陷入了昏迷。
最近她昏迷的次數好多,頭痛的次數也好多。
白醫生讓人把她送回了房間,也緊跟着過去檢查她的症狀。
解憂沒有動,站在客廳裡,回想着最近以來冷母的所有言語和舉動,她似乎說出的話越來越多,上次喊出了她丈夫的名字,這一次又喊出了司夜和思嘉的名字,看來她的治療距離他們所期待的那一天在一步步的接近,但,她卻依舊在‘失常’中,依舊沒有想起曾經的事情,只是越來越多次的頭疼,越來越多次的昏迷。
白醫生從冷母房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解憂蹲在地上,一塊塊的緩慢的撿着那些一口酥。
他走下樓梯,走到她身邊來,“慕小姐,你別灰心,冷太太在一天天的進步,這也距離我們的期待越來越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