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看着路易斯如此袒護冷靜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譏諷。
“路易斯,你現在還想救她,呵呵,你還不知道,你對於帝森而言,是她的仇家……你們倆之間是血債。”
安妮的一句話,再度道破天機,衆人皆是神色一怔,冷靜強忍住腹部的疼痛看向路易斯不明所以,路易斯則是藍眸閃過一絲困惑。
“母親,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呵呵,字面意思……”
路易斯:“……”
安妮看着路易斯對冷靜還沒有死心,決定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不再讓路易斯在冷靜身上浪費時間了。
“對了,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了,我也不打算隱瞞了,路易斯,你知道爲什麼帝森當初要給我下迷幻劑嘛?讓我墜落,四肢高度殘疾。”
“那是因爲,是我在冷凡和百惠的飛機上做了手腳,導致了他們倆的墜機……”
冷靜:“……”
路易斯:“……”
冷靜和路易斯臉色一面,不可置信的看向安妮。
原來,當初冷凡和百惠的飛機事故並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早有預謀,做了手腳。
那個人,居然是安妮。
冷靜顫抖的伸出蔥白如玉的小手指向安妮,顫聲問道:“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冷家在j市,你在倫敦,和你無冤無仇。”
冷靜疼得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說出來的話,虛弱無力,但是卻是一個字一個字,極其認真的在說。
路易斯抿了抿脣,整個人還沒有從剛剛驚天的事實當中回過神來。
安妮聽到冷靜的質問,勾起脣角,漫不經心的說道:“原因很簡單,因爲冷凡和百惠,真的是太好心了,他們居然想要要給帝森找家,居然神通廣大的找到了倫敦,這麼一個孽種,好不容易滾出倫敦了,我怎麼會讓他再回來跟我的兒子搶爵位呢,所以,冷凡和百惠必須死。”
冷靜:“……”
就因爲冷凡和百惠前往倫敦是爲了搜尋約翰家族嘛?
所以,她居然痛下殺手。
論女人的心狠手辣啊。
冷靜微微闔上美眸,抿了抿脣,還因爲安妮陰毒的話沒有回過神來。
許久之後,嗤笑出聲。
“安妮,你活該……我原本一直在想,帝森爲什麼這麼做,原來是這樣,你活該,你這種女人,視人命如糞土,你這種人,就該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不得輪迴。”
“你這種人,註定一輩子都不會得到真愛,會被男人唾棄,男人會出軌,背叛你。”
冷靜從來不用如此陰狠的話詛咒別人,可是今天實在是忍不住了,怒斥自己面前的女人。
如果不是她,冷家不會失去親人,太奶奶冷恩慈也不至於白髮人送黑髮人,還有冷梟浚和冷梟翊,也不至於無父無母。
還有帝森……
帝森也不會受盡苦難。
安妮並沒有因爲冷靜的謾罵動怒,抿了抿脣,絲毫不在意的說道:“呵呵,如果你要詛咒我,是不是要把帝森也一塊兒詛咒了,畢竟當初他也逃不出干係,呵呵,明明是個病人,卻不知道有病,自以爲是,以爲自己洞察一切真相,以爲自己是受害者,結果很有可能是肇事者,還真的是可笑啊。”
“冷靜,你別安慰自己,把所有的恨意都轉到我的身上,其實,你該想想你和帝森怎麼辦?嘖嘖嘖,你們倆之間可是三條人命啊。”
“要麼是冷凡和百惠撞死了孟卉,要麼就是他和孟卉間接害死了冷凡和百惠,無論是哪一個,你們倆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生出來的孩子,都是孽種,看冷家,如何接受帝森,哈哈……”
“我這輩子,幸福不幸福不要緊,下不下地獄都不要緊,重點是,帝森和孟卉不得好死,不得善終就可以了。”
如果窗戶紙已經捅破了,帝森和冷家的關係已經到了土崩瓦解的地步了。
冷靜:“……”
女人陰毒的話,在自己腦海揮之不去。
冷靜渾身戰慄不安,打顫的厲害,聽着女人陰毒的話,覺得周遭遍佈寒意。
路易斯則是跌坐在一旁,面如死灰。
原來如此……
今天還真的是諷刺,原本是自己斷送了人生之中的幸福,沒想到,還有這麼多意外和“驚喜”在等着自己。
當年,帝森之所以對自己的母親出手是有原因的。
原來,冷凡和百惠最後的飛機失事是自己的母親造成的……
這麼說來,自己和冷靜不正是世仇嘛?
一想到這兒,路易斯臉色刷白的厲害。
看向自己身側清麗的女人,藍眸之中盡是錯雜。
“靜……”
冷靜:“……”
剛剛路易斯護着自己的時候,自己還覺得是作爲朋友的溫暖,現在聽着路易斯叫自己一聲靜,冷靜百感交集,心頭錯雜。
美眸一暗,自己雖然做不到完全不介意,但是這件事是安妮做的,和路易斯無關,自己不能遷怒於他。
可是,剛好是個機會,決裂自己和他,讓他不摻和到自己這邊來。
所以,自己只能是故作恨他,厭惡他了……
路易斯,對不起了。
一想到這兒,冷靜立馬怒斥道:“滾開,不要碰我,你走開……”
“你這個殺人兇手的兒子,我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認識你了。”
路易斯:“……”
路易斯沒想到冷靜會如此的恨自己,本來心底還有些期許,現在全部化爲灰燼了。
微微闔上藍眸,看着冷靜臉上的厭惡,心頭堵塞的厲害,心痛如刀絞。
“靜,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的。”
冷靜:“……”
冷靜看向路易斯眼角流出的淚水,鮮少看到路易斯這個模樣,不自然的避開視線,心頭酸澀,難受,故作厭惡的說道。
“滾吧,你不想這樣?可是冷家死了兩條人命,不如,你殺了你的母親安妮,我就原諒你怎麼樣?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就給我滾,滾得遠遠的。”
“我……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
說到後面這句話的時候,冷靜是一個字一個字,咬牙切齒說的。
路易斯則是臉色再度慘白的厲害。
“靜……”
安妮滿意的看向路易斯和冷靜的決裂,主動地寬慰路易斯。
“路易斯,到我這兒來,我們可以回去了,這裡,是帝森和約翰的戰場,和你無關,你不要參與進來了。”
約翰和安娜看向極其冷靜的安妮,安娜有些膽戰心驚,這個女人,好可怕啊。
約翰則是藍眸一暗,自己的枕邊人,一早就知道這個女人並不簡單,可是對於女人所做下的事兒,還是驚愕和後怕的。
只能說,孟卉和帝森可憐了,栽在了她的手上。
“不要……你不要再叫我名字了,母親,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我因爲帝森傷害了你,這麼多年一直憎惡帝森,他讓我恨得牙癢癢的,你只是告訴我,他殘忍的害你四肢殘疾,卻不告訴我,他這麼做的原因。”
“呵呵,帝森還真的正人君子,他爲了幫你做好母親這個角色,他明明可以告訴我真相的,但是他卻什麼都沒有說……”
說到這兒,路易斯忍不住伸出大手狠狠地抓了抓自己的髮絲,怒視自己面前的女人,啞聲說道。
“我恨你……你心狠手辣,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母親……”
安妮:“……”
聽着自己親生兒子這麼說,安妮整個人一僵,嘴角擠出一絲笑意,試圖伸出小手去擦乾路易斯眼角的淚水,但是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路易斯,聽着,母親這麼做,都是因爲你。”
因爲想給你爵位,不想讓其他野種危及你的地位,還有……
很多很多……
都是因爲你!
他是自己活下去的希望,是自己的一切。
路易斯:“……”
安妮的話並沒有讓路易斯有些動容,反倒是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
“是啊,都是因爲我,這是我這輩子聽到最多的話,請你以後別再說了,你根本不是因爲我,你只是爲了你自己,你只是恨……你只是恨約翰他背叛你,你想依靠我去報仇……”
安妮:“……”
一語中的,約翰和安妮的臉色都難看的不得了。
到底是親生骨肉,直接說出這種話來,實在是讓人不討喜。
安妮抿了抿脣,口乾舌燥,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安娜則是趁着這個機會先離開了,約翰示意僱傭兵將安妮推開,主動地上前,拍了拍路易斯的肩膀。
“路易斯,你的母親都是爲了你好,既然冷靜她現在恨你,她不領情,你就跟我一塊兒出去吧。”
說到這兒,約翰掃了一眼疼得捂住腹部,額頭上盡是汗的冷靜,硬是拉着路易斯離開。
冷靜抿了抿脣,無視路易斯期許的藍眸,選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心頭卻微微鬆了一口氣。
關着一個人,總比關着兩個人要好。
約翰和安娜針對的是自己帝森,別把路易斯牽扯進來了。
雖然,如果現在自己手上有把刀,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狠狠地刺向安妮的心頭,要了她的命。
……
一波痛楚又襲來,似乎是宮縮,冷靜大口大口的呼吸喘氣,伸出小手撫摸着隆起的腹部,現在羊水還沒破,說明自己還有時間和機會。
冷靜咬了咬脣,即使疼得厲害,還在隱忍着。
如果真的是出了意外,自己也要先保住孩子。
帝森,你在哪兒……
淚水從眼角溢出,冷靜泣不成聲,原本以爲是塵埃落定的事兒,爲什麼會有隱情,帝森,你爲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
你和我要怎麼辦?
冷家如果知道當年的真相,要怎麼辦?
怎麼會這樣……
冷靜說不出心頭的感受,恨得牙癢癢的,但是卻心疼的厲害。
兩個人,難道真的是宿命嘛?
難道,就這麼就要認命了嘛?
……
冷靜一直在努力的調整自己的呼吸,修養生息,因爲是孕婦的緣故,看守並不是很嚴,冷靜美眸看向窗外的天色,已經慢慢變暗了。
既然這裡是孤島,冷梟沉根本無法從空中過來營救,水路似乎是最有可能的。
現在,自己只需要想外逃,從水路逃。
冷靜咬了咬脣瓣,啞聲說道:“我想去洗手間。”
僱傭兵掃了一眼面前髮絲凌亂,臉色駭白的女人,思索片刻,抿了抿脣。
“站起來,跟着我走,如果你要耍什麼花樣,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冷靜:“……”
冷靜艱難的一步一步跟着男人的腳步,終於成功的出了鐵屋。
很快就意識到一個問題,夜晚的時候,孤島同樣是黑漆漆的一片。
所以,自己要想去找遊艇,或者是有用的工具,很難,而且,自己現在挺着大肚子,隨時隨地都要生了。
“你就去那邊吧,我在門口守着,時間只有1分鐘,如果你不出來,我立刻進去捉你。”
男人們凶神惡煞,冷靜心漏跳了半拍,點了點頭。
“我只是一個快要臨盆的孕婦而已,你們是僱傭兵,我怎麼會是你們的對手呢?”
“這可不一定,當初你不是同樣懷着身孕,幹掉我們輛車的兄弟嘛?這些可都是你的傑作啊,如果不是約翰公爵留着你有用,我他媽早就殺了你了。”
“*,婊子……現在帝森不在,哪怕她來了,這兒佈下天羅地網,你們也跑不掉。”
冷靜:“……”
冷靜聽着男人們的威脅恐嚇,抿了抿脣,選擇無視,主動地撫摸着隆起的小腹向着洗手間方向走去,走進洗手間,才發現,是密封的。
所以,自己根本出不去,唯一的出口就是門口。
冷靜顧不得水是不是乾淨的,補充了一下自己的水源之後,才重新走出了門口,走到門口,看守自己的兩個僱傭兵已經是很不耐煩了。
“好了就滾回去。”
“嗯。”
冷靜美眸看向四周,都是參天高聳的大樹,這座孤島,這只是開發了一小部分,還有很多都是沒有開發的。
如果沒有猜錯,應該遍佈毒蛇吧。
所以,僱傭兵也只是在這一處有亮光的地方埋伏,前方未開發的地方,應該是管理不嚴的。
如果自己要和冷梟沉憑藉心靈感應裡應外合,應該是橫穿未開發的海島森林。
冷靜原先還是畏懼的,可是一想到自己肚子裡的小傢伙還等着依靠着自己,便什麼都不害怕了。
忽然,看到自己面前的男人,冷靜神色一怔,是路易斯。
砰!
冷靜臉色一變,看着路易斯迅速的擡起手中的手槍,對着自己面前的僱傭兵就是兩槍,因爲是消聲處理,所以並沒有發生什麼聲音。
死人了……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但是冷靜看着男人們面目猙獰的死相,胸口還不斷向外滲透鮮血,難免有些發憷。
路易斯則是揹着揹包趕忙上前,關切的問道:“靜,你怎麼樣了?”
冷靜:“……”
冷靜對上自己面前男人藍眸之中的關切,心頭百感交集,錯綜複雜,咬了咬脣瓣,搖了搖頭。
“沒事。”
“我不是讓你走了,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恨你嘛,我厭惡你,我巴不得你去死嘛?你爲什麼還來……”
“因爲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你不想連累我……”
冷靜:“……”
原本以爲路易斯玩世不恭,沒想到,他居然懂。
冷靜美眸溼潤的厲害,被男人緩緩地扶着抱在了懷裡。
“靜,對不起。”
“我替我的母親跟你說對不起,跟冷家說對不起,我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但是我還是想說,對不起。”
冷靜:“……”
淚水從眼角流下,他說對不起,自己無法說沒關係。
“我知道你現在不會那麼快原諒我和母親,我先送你出去,我們從身後的森林穿到對岸,那邊帝森會帶入來接你的,這樣,你就平安無事了。”
“那你呢,約翰和安娜好不容易把我抓走了,等我和帝森回到j市,他就沒有機會了。”
聽着冷靜關切的話,路易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搖了搖頭。
“沒事,知道你還關心我,這就夠了。”
“我剛剛不光和帝森聯繫上了,還找到了指南針,還有這個壓縮的遊艇,餅乾,如果我們在岸邊等不到帝森的話,我只能帶着你,趁着夜色,離開這座島。”
“靜,你怕嘛?”
冷靜:“……”
當然不怕了。
媽媽是無所畏懼的。
冷靜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不怕,我們走吧。”
“嗯。”
……
冷靜顫抖的伸出小手扶着自己的腰,一步一步走得艱難,路易斯見狀之後,直接把女人抱在了懷裡,可是這樣實在是走不快,而且會被人盯上。
冷靜小心翼翼的跟在路易斯的身後,強忍住腹部的不適,一步一步,順利的越過一層層僱傭兵守衛,向着森林走去。
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兩個人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只能摸索着,憑藉着微弱的燈光前進。
“*!人呢?快去找……”
聽着遠方約翰氣急敗壞的聲音,冷靜和路易斯不敢耽誤,繼續向着森林深處走去。
原始森林,還有野獸的嗓音,冷靜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指甲狠狠地掐進肉裡,緩解着自己的不適。
美眸閃過一絲暗光,撫摸着自己的隆起的小腹。
如果沒有這麼一個孩子,恐怕自己的鬥志還沒有那麼昂揚。
щшш ¸ttκд n ¸C○ “路易斯,你剛剛是怎麼和帝森聯繫上的?”
“是代碼,我一直知道他私人通信的頻道,現在島上的通信全部都被阻斷了。”
冷靜:“……”
孤島嘛,怎麼會有通信。
冷靜點了點頭,啞聲問道:“那他現在還好嘛?他有沒有受傷,他是不是很着急?”
“嗯,他已經派人空降墜海,然後通過海水游到孤島上來,這次,帝森動用的是wa的人,靜,你可能不知道wa,wa是歐洲著名的黑道組織,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冷靜:“……”
“只不過,實力隱匿,一直都沒有見過廬山真面目,不知道帝森這一次,是怎麼讓wa的人出手。”
冷靜聽着路易斯的話陷入沉思,美眸閃過一絲沉思。
忽然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冷梟沉了,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
還真的是錯綜複雜了。
“嗯。”
“靜,你現在是不是很恨母親和帝森?”
冷靜:“……”
被路易斯這麼直白的詢問,冷靜美眸一暗,扶着路易斯的手臂向着前方走去,點了點頭。
“我沒有辦法騙你,平心而論,我想殺了你母親的心都有,她也是做母親的人,爲什麼如此心狠手辣。”
說到這兒,冷靜美眸溼潤的厲害,輕聲道:“但是,我知道和你無關。”
“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好。”
冷靜被路易斯伸出大手扶着手臂向着前方走去,黑漆漆的一片,多處磕磕碰碰,如果不是路易斯一直扶着自己,恐怕自己寸步難行。
還可以聽到身後的喧鬧聲,約翰現在一定是把孤島翻個底朝天,也要把自己找出來。
腹部疼痛的厲害,冷靜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可是爲了肚子裡的孩子,也必須不能放棄。
“靜,你是不是很愛帝森?”
冷靜:“……”
聽着路易斯的話,冷靜點了點頭。
“嗯,可能,如果拿我的生命去換他的,我也心甘情願,只不過,冷家對於我也很重要,雖然他不是當年的肇事者,當年他也只是個孩子,可是……可是前段時間把冷家折騰的腥風血雨的人也是他,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取捨了。”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
說到這兒,冷靜會心一笑。
“還有,我們都能平安無事。”
如果路易斯,你不是安妮的兒子,那該多好。
只不過,凡事都不是隻是想想那麼簡單,有些事兒,已經命中註定了,難以更改了。
“好……我答應你,我母親的罪,我會幫她贖的。”
冷靜但笑不語,有些事兒,有因有果罷了。
冷靜深深地看向自己面前的路易斯,藉着昏弱的燈光,看不清男人俊臉上的表情,但是卻可以感覺到男人話語堅定無比。
小手緊緊攥起,主動地說道:“好,我相信你。”
……
“啊……”
冷靜被樹枝狠狠地劃破肌膚,臉色一變,疼得蹙眉,立刻嗅到血腥味,啞聲說道:“路易斯,快用布幫我包紮一下,把血腥味蓋住,否則,我擔心會引來森林裡的獸類。”
“好。”
話一說出口,冷靜立刻聽到周圍野獸傳來的嚎叫聲,臉色一變,路易斯則是扯下自己身上的布條艱難的替冷靜包紮傷口。
感覺到身後亮光靠近,關切的說道:“快走,他們要追上來了。”
“嗯……”
“冷靜,停下,否則,我就開槍了。”
“路易斯,你別再任性了。”
冷靜聽着身後傳來約翰和安妮的呼喚聲,趕忙緊跟路易斯的腳步,腹部再度傳來一陣絞痛,冷靜美眸一怔,雙腿之間的異樣,讓她臉色在夜色之中蒼白的毫無血色。
羊水……
好像破了!
現在有規律的腹中中間時間越來越短了。
怎麼辦!
“靜,你怎麼了?是不是肚子又疼了?”
“嗯,我們……快……走。”
冷靜這般哆嗦,斷斷續續的話,已經說明了情況的惡化,路易斯趕忙拉着冷靜向着森林盡頭走去。
“靜,你嗅到海風了嘛?我們……馬上就出去了,快到岸邊了。”
“好!”
冷靜咬牙堅持着,豆粒大的韓追從自己額頭上流了下來,每走一步,對於自己都艱難無比。
最重要的是,腳底坑坑窪窪不平,冷靜可以感覺到腳底板不斷地有鮮血溢出,自己的小腿都被樹枝刮破了。
好疼……
兩個人不顧一切的前行,忽然,一個猛獸狠狠地撲向自己和路易斯。
冷靜沒有做出反應,整個人被重重的撲倒,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怦怦幾聲,是路易斯開槍的聲音。
冷靜:“……”
路易斯顫抖的將冷靜身上的野狼直接踢開,扶着冷靜站起身子,啞聲說道:“快走,狼是羣居動物,這隻狼出事了,其他狼一定會來算賬的,希望可以幫我們拖住他們。”
“好。”
冷靜藉着微弱的燈光,看着狼渾身是血的模樣,嚇得戰慄不已。
默默地表示的歉意,剛剛還可以感覺到野狼張牙舞爪似乎要把自己整個人都撕扯了一般。
“你受傷了嘛?嚴重嘛?”
“我……我沒事,路易斯,我……想,我必須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我現在羊水破了,所以,這次,我真的快要生了,如果……如果我生不出來的話,你直接給我破腹產吧,否則羊水流乾,孩子會死的。”
說到這兒,冷靜可以明顯的感覺路易斯停下了腳步,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
冷靜美眸一暗,卻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我……我並不是很怕,只是比較害怕不能平安的帶他出生,你答應我好不好?”
“不好,我一定會帶你離開的。”
冷靜:“……”
冷靜聽着男人執着的話,嘴角擠出一絲苦笑。
任由男人拉扯着自己向着森林盡頭走去。
“我和帝森說了你的情況,帝森帶着醫生來了,靜,我帶你到岸邊,你們上了飛機之後,你們就安全了,你一定會沒事的。”
“嗯。”
冷靜已經虛弱的毫無力氣了,越走越慢,兩個人體力高度透支,可以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逼近,許久之後,不知道兩個人走了多久,冷靜忽然眼前一亮,成功得聽到海浪聲。
土質也開始變化,似乎是要沙灘的前兆。
終於,冷靜看到前方傳來了亮光,美眸一喜。
是帝森的人……
“路易斯,我們……我們好像要成功了。”
“啊……”
冷靜忽然感覺到身側的男人抱住自己,然後深悶一聲。
“路易斯,怎麼了?”
“沒……沒事,就是剛剛腳一滑,下意識的要抱住你,怕你出事。”
“我……我們現在看着前面的亮光走就可以了,我把手上的照明工具關一下,可以嘛?”
“唔,好。”
冷靜原本想說,關了之後如何看腳下的,聽着男人嚴肅的話,選擇了認同,任由男人牽着自己,腳步異常遲緩的向着前方走去。
越走越發現了不正常。
“路易斯,有血腥味很濃,你發現了嘛?”
“嗯。”
“你受傷了嘛?我幫你包紮一下,你把小燈開一下,血腥味好濃,我想是不是受重傷了?”
“我們很快就到了,不要再看了,出去再看,別耽誤時間,靜,你先走,我現在沒有什麼力氣。”
路易斯的聲音異常虛弱,冷靜堅持的搖了搖頭。
“那我就扶着你一塊兒走,我們一定要走出去,不對,我們一定要一起走出去……”
冷梟沉已經派出多支小分隊在搜尋冷靜和路易斯的下落,聽到森林裡傳來異樣,薄脣抿起。
“現在照大燈,把這一圈都照亮,他們要出來了。”
“是,伯爵。”
冷梟沉一聲黑色風衣,俊臉表情凜然,散發着懾人的寒意,鷹眸蹙起,盡是擔憂。
“伯爵,找到夫人的下落了。”
冷梟沉神色一喜,就看到冷靜扶着路易斯走出了森林。
明亮的燈光照射,冷靜有些不習慣,欣喜的看向冷梟沉向着自己大闊步走來的身影,下意識的伸出小手要去抱冷梟沉,卻看到隨着自己鬆手,路易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冷靜:“……”
砰的一聲,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冷靜看向倒在沙發上的男人,男人一聲狼藉,俊臉蒼白的毫無血色,胸口則是絢爛的血色旖旎。
冷靜:“……”
是槍傷,對準胸口的位置,現在還在不斷地向外滲透鮮血。
路易斯什麼時候受傷的,什麼時候中槍的?
自己爲什麼什麼都不知道?
冷靜顧不得腹中的厲害,顫抖的蹲下身子,伸出小手試圖去堵住男人胸口的鮮血,但是血流不止。
“叫醫生,快他媽去叫醫生來。”
冷梟沉同樣看到這個情況,怒斥道。
手下的人嚇得一個踉蹌,趕忙去請醫生。
“怎麼會這樣,你什麼時候受傷的?對,是剛剛,你突然趴在我身上的事情,消音了是不是,我聽不到槍聲,路易斯,你一定會沒事的,我求求你,你不要死好不好?真的不要死,我拜託你,那個,我剛剛在鐵屋裡說的話,都是騙你的,你是你,安妮是安妮,我雖然恨她,但是我一直當你是好朋友,我這輩子,沒有什麼好朋友的,女性朋友只有花花,她現在是我的嫂子。”
冷靜自顧自的說了很多,越發的伸出小手捂住路易斯的傷口。
趕來的醫生迅速的爲路易斯檢查身體,爲難的搖了搖頭。
“中彈的位置是心房,帝森伯爵,伯爵夫人,對不起。”
冷靜:“……”
不可能的!
冷靜顫抖的厲害,怒斥道:“不會的。”
路易斯:“……”
路易斯看着冷靜梨花落雨,整個人已然偏執的模樣,啞聲說道:“別哭。”
“我……我一點都不想當你的好朋友,我……我當你是嫂子。”
冷梟沉:“……”
冷梟沉彎下腰,看着路易斯這般痛楚的模樣,藍眸盡是歉意和凝重。
“帝……帝森……”
路易斯顫抖的伸出大手,口吐鮮血,冷梟沉迅速的伸出大手握住了路易斯的手。
生平第一次,兩個人明明是兄弟,但是卻第一次握手。
“哥哥……哥哥的手心真暖。”
第一次,路易斯承認帝森是自己的親哥哥。
冷梟沉藍眸之中盡是隱忍的淚水,看向自己面前的男人,薄脣輕啓,沙啞的厲害。
“我,我一定會找倫敦最好的醫生替你診治,你不會死的。”
“我把靜平安帶到你的身邊了,哥哥,謝謝……謝謝你這麼多年,一直沒告訴我真相,就只是讓我恨你而已。”
冷梟沉:“……”
“是哥哥要說謝謝你,謝謝你把冷靜平平安安的帶到我身邊了,我謝謝你,很感謝很感謝你。”
“我希望你一直恨我,用恨我的心堅持,活下去。”
路易斯聽着冷梟沉的話,微微闔上藍眸,淚水從眼角溢出。
冷靜則是泣不成聲,一遍一遍顫聲的說着不要死。
“不要……不要死……”
路易斯緩緩地伸出大手,握住冷靜的小手和冷梟沉的大手相握,提着最後一口氣,虛弱的說道。
“哥哥,靜,你們答應我……要……要好好的,靜……原諒……原諒哥哥做的一切,他……愛……”
最後一句話路易斯沒有說出口,最後一口氣已經用完。
冷靜:“……”
不要……
冷靜美眸毫無任何聚焦,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一切,顫抖的伸出小手繼續捂住路易斯的傷口。
“路易斯,你醒醒,我答應你,你醒醒,我什麼都答應你,你忘了嘛,我們還打印福利院的小朋友要回去的,我……我現在想好了,我不要原諒你了,我要恨你,你活着,你好好的,我……我就不恨你,我保證……不要……不要死。”
“嗚嗚……”
冷靜哭得要岔氣過去,冷梟沉迅速的將女人攬入懷中。
一旁的醫生看到冷靜這個情況,小心翼翼的說道:“伯爵……伯爵,夫人,她羊水破了,現在要準備生產了,否則,時間長了,母子都有危險。”
冷梟沉藍眸一暗,看着冷靜失魂落魄的模樣,迅速的將冷靜抱入懷中,啞聲說道:“派人保護好路易斯,我要親自將他厚葬,約翰來要人也不許給,他不是約翰家族的人,他是我帝森的弟弟。”
“是,伯爵大人。”
……
冷靜已經情緒失控,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腹痛襲來,疼得小臉蒼白。
“不要死……求求你。”
冷靜不斷地重複,整個人像是復讀機一樣,被冷梟沉迅速的抱進直升機內,醫生已經準備就緒,開始接生。
“伯爵,夫人的宮口已經開了10釐米左右了,夫人,你現在要用力,羊水已經流了許多,您得加油。”
冷靜:“……”
從被綁架,到一天沒吃什麼東西,再到剛剛徒步橫穿了森林,自己已經毫無力氣了。
冷靜小臉蒼白的厲害,額頭上盡是汗。
“我……我沒有力氣,破腹吧,把孩子取出來,我沒事,快動手把,我不想他有事。”
“這個……”
醫生面露難色,這冷靜現在的身體標準,如果破腹的話,現在的醫療設施,小孩是沒事了,產婦肯定會有危險的。
冷梟沉狹長的墨眸之中沉澱着擔憂,將冷靜抱入懷中。
“現在打催產素。”
“是,伯爵。”
冷梟沉看着女人渾身上下血跡斑斕,根本看不出哪兒是好的,薄脣抿緊,吻了吻冷靜的眉心,認真的說道:“冷靜,我有些話,只說一遍,我不光要你,還要孩子,如果他平安生下來了,你不在了,我會親手掐死這個孩子爲你陪葬,我知道你現在沒有力氣,但是爲了孩子,爲了我,再努力一下。”
“因爲,如果你不在了,不光我不會留下這個孩子,我最近也不會活下去了。”
冷靜:“……”
“啊……”
隨着醫生爲自己注射了催產素,冷靜感覺到一波又一波的宮縮向着自己襲來。
冷梟沉的話,重重的砸在自己的心尖。
不要,不要掐死孩子。
不可以。
冷梟沉說掐死孩子,他一定會這麼做的。
冷靜小手攥緊,貝齒要緊,冷梟沉見狀迅速的將自己的大手放在冷靜脣角,可以讓冷靜用力的咬。
“啊……”
“已經看到頭了,夫人,您加油……”
“我……我……”
冷靜上氣不接下氣,疼得撕心裂肺。
冷靜用力的咬着自己面前冷梟沉的手背,小手緊緊抓住男人的大手,淚水從眼角溢出。
“好了好了,快出來了,夫人,你再深呼吸一口氣。”
冷梟沉也是第一次看女人生孩子,雖然沒有接生,被醫生遮掩,但是看冷靜疼得撕心裂肺的模樣,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終於,醫生重重的鬆了一口氣,趕忙說道:“好了好了,生出來了,是個大胖小子。”
醫生拍了拍小傢伙的屁股,成功的聽到小傢伙有力的哇哇哭聲。
冷靜:“……”
他哭得好有力氣啊。
不知道長得像自己還是像帝森,聽說小傢伙剛出生的時候,都皺皺的,醜醜的。
路易斯,你知道嘛?我平安生出寶寶了。
冷靜累到虛脫,直接昏了過去。
冷梟沉神色一緊,還沒有來得及看小傢伙一眼,趕忙伸出大手撫摸女人的臉頰,關切的問:“靜靜,你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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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應冷梟沉的,只有冷靜的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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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嗚,小小三出來了……我知道,肯定很多人罵我是後媽……那個啥的,這個是死結,肯定是要有人犧牲的,我寫的時候也哭了,但是路易斯和安妮和冷家真的是世仇了,他那麼愛冷靜,被支配,過得也不幸福,就這麼保護冷靜母子而死,其實對他是最好的選擇。
乃們表嫌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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