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的蕭聲立即引起了皇帝的主意。所以這一天,霍承歡都被好幾撥探子輪番監視着。
霍承歡不急。而後她又每隔一個時辰就吹奏一次。一則是爲了擾亂皇帝的判斷,二則是爲了讓真正的霍家影衛有機會聽到。
這也是霍承歡爲何要等到夜半三更的原因。
那些探子見霍承歡在營帳內斷斷續續的吹奏了一天都沒有絲毫動靜後,又聞霍承歡抱怨自己吹的不夠好,學不會什麼的。便頓時以爲,霍承歡不過是心血來潮,想要練習罷了!
三更,夏草悄悄來到牀前,小聲道:“小姐,探子已經走了。”
霍承歡頷首。正欲起身,便感覺營帳內刮過一陣冷風。她還未反映過來,便見兩名黑衣人恭敬的跪在了她的面前。
她面色一喜。原本還以爲自己要出去等,卻沒想到他們倒是迅速。
“霍家影衛霍興,霍家影衛霍丙拜見小姐。”
“快起來吧!”
二人起身。“不知小姐傳喚我們二人所爲何事?”
霍承歡知道時間緊迫便也懶得與他們多做解釋。“本小姐命你們即刻動身前往密林,務必找到殤王爺和曲大人,並保護他們平安歸來。”
那二人也不問理由,當即頷首,如來時一般緊緊刮過一陣旋風,黑色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營帳內。
霍承歡見此,終於心安了些。如今只盼他們能夠及時趕到了。
密林深處即便是白日也是陰氣逼人。楚墨殤與曲靖蕭同在一個樹上休息一晚後,天微亮,便起身打算繼續往更深處的叢林走去。
兩人沉默一陣後,楚墨殤突然問:“曲大人打算一直跟隨本王嗎?”
曲靖蕭勒住繮繩,神情淡漠。“既然如此,下官便與王爺在此分道揚鑣好了。只是那密林深處野獸衆多,危機四伏,殤王爺當真還要前行嗎?”
楚墨殤露出一抹笑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曲靖蕭見此,不再多言,勒緊繮繩,轉身策馬從一條狹窄的小路而去。
楚墨殤端坐在馬背上,淡淡的看着曲靖蕭遠去的背影,直到那抹身影很快的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他才低眉思索一陣,策馬繼續向叢林的深處探去。
而在兩人都走後,四名身穿黑衣男子分別站在樹後對望一眼,然後兵分兩路遠遠的跟了上去。
然他們都沒看到,在他們走後,不遠處的密集灌木處,還有一名身穿青衣的男子端坐在高頭駿馬之上,冷冷的看着這一幕,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看了一眼兵分兩路的痕跡,最後選擇朝密林深處的方向而去。緊接着,身後又層出不窮的出現了十幾名黑衣人的身影,當然,他們的目標,依舊是叢林深處。
一場看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遊戲,漸漸的了追逐之中。
過去了兩日,已經漸漸有人開始返回營地了。霍承歡每日聽着夏草的報告,心都要漸漸下沉一分。
她終歸還是放心不下!
秋水見此,生怕她又說要親自去尋他們。立即道:“小姐不必擔憂。如今不過才兩日而已,說不定明日他們便回來了。再者,不是也還有其他人沒回來嗎?”
霍承歡嘆氣,沒有言語。
楚墨殤騎馬林子的第三天,這才停了下來。
他目光如鷹一般,緊緊的掃視了一遍周圍的地形。眸光深邃,好似已經察覺到了潛在各處的危險。
看樣子,已經有人安奈不住了。
他跳下駿馬,蹲在地上,仔細查探了一抹並不明顯的狐狸腳印。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看似好像在爲發現了獵物的蹤跡而感到興奮。
緊跟其後的黑衣人並未看清他眼中的那抹隱忍的笑意,透着一股嗜血的殺戮。
埋不同角度的兩名黑衣人對望一眼,會意後,其中一名黑衣人悄悄的從身後取下一支尖銳的短箭,搭在了箭弦之上,拉弓瞄準了楚墨殤的背影。
楚墨殤裝作毫不知情,卻突然以不及迅耳之勢翻身上馬,駕馬而去。
那兩名黑衣人目光一緊,立即飛身跟了上去。
密林之中,草木密集,所以馬兒跑起來的速度並不快。
楚墨殤騎馬奔跑一陣後,心知對方已經磨盡耐心。突然在一處淺窪旁停了下來。在黑衣人也正欲動手之時,驟然抽出腰間的匕首,轉身朝一處樹冠之上刺去。
那躲在樹冠之上的黑衣人顯然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一把鋒利的匕首直入腦門,連驚叫都來不及,便只聽到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黑衣人倒地不起。
方纔他一心將殺機放在楚墨殤身上,所以並未料到楚墨殤會突然動手反擊。更沒想到的是,楚墨殤竟然能在不往後看的情況下鎖定目標,這纔是讓身後跟着的那匹殺手最爲震驚的。
楚墨殤嘴角再次揚起一抹笑意。想起霍承歡曾與他在凌雲寺時,在他面前不經意的露出過她小女兒的嬌態。就連隔着一層水面,也忍不住撥弄自己額前的碎髮。
他目光淡淡的看着淺窪的水影中倒影着的幾處動向,再次以最快的速度出手。抽箭搭弓,直直向目標射去。
只聽一聲低沉的悶哼,無疑這一箭也射中了敵人。只是那黑衣人反應迅速,微微躲開了一點,所以那劍只射中了他的手臂。
黑衣人,心下一沉。立即吼道:“難道你們還不趁此機會動手嗎?”
顯然,他也早就發現了跟在自己身後和自己有同樣目標的殺手。
楚墨殤轉身看着密集的灌木後面一陣的沙沙響動,知道這次來的人並不少。能這般無聲無息的跟了他三天,顯然這些人的武功都十分的厲害,所以他也得認真的對待纔是!
因爲他還不想死!
立於馬上的青衣男子不動,但那匹殺手從他身邊穿過,卻好似並不想與他爲敵。
端坐在馬背上的男子,也亦無與他們作對的意思,嘴角揚起一抹看戲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