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響起他冷冽是聲音。“沒有本皇子的命令,皇子妃不可離開廣陽宮半步,否則你們全部等着陪葬!”
門外的宮婢身子抖了一抖,不敢違抗。
曲清瑤徹底的在了。她知道,她已經無力再做任何事了。
一個女子能夠無所顧忌的爲所欲爲,那是因爲有一個寵信她的男子。但若有一日,那個男子不再寵信她了,那她便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手指握緊,她逼着自己的眼淚倒回眼眶。如今,她所剩下的也只有執着罷了!
烏山下的天,已經越加的寒冷起來。這幾日楚墨殤一直按兵不動,實則早已預謀好了完美的作戰計劃。
擡眸望了一眼帳外的雪。只是,需要一個契機罷了!
帳外有人通稟,一名乞丐前來說是有消息要面呈他。待那名乞丐入帳後,只是刻意瞧了他一眼,便將一份信箋呈遞給楚墨殤。沒有多餘的話語,那乞丐轉身而去。
楚墨殤拆開信封,上面乾淨利落的只寫了四個大字。
“十林取計。”
身邊的追風不明所以的問:“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十,代表十日。林,代表地名石林。取,字面上的意思。計,自然是計策。”
“王爺的意思是,這人告訴我們,讓我們十日後,在烏山下的石林中去取計策?”
“不錯!如今剛好十日,你快速前去取信。”他道。
“可會不會是敵……”
“不會!”他肯定道。將整張信箋放在追風的眼前,只見那信箋上除了四個大字以外,還畫了一隻短蕭。
追風驟然明瞭,不敢有所耽擱,立即出賬。雖然他不知道主人爲何這般相信曲靖蕭,但他相信主人的決定不會有錯。
烈馬沿着狹窄的小路一路朝石林飛奔而去,直到石林範圍,才漸漸減速下來。
石林字如其名。整個林中都是蔥鬱的參天大樹,十分幽暗,而路面則都是高低不平的青石,所以即便是馬,行走起來都十分的困難。
好在追風剛剛石林,便看到曲靖蕭等待已久的端坐在馬背上。只是他如今的打扮,卻是讓他驚愕的。
一身長短不一的麻布長袍,腰間圍着一塊虎皮,滿臉塵埃,腳踩布靴,分明就是一副賊匪的打扮。
曲靖蕭沒有在乎他怎麼看他,一蹬馬蹄,緩緩的朝追風行來。只是在三尺寬的地方停了下來,將手中的一塊羊皮丟給了追風,沒有過多的語言,策馬轉身,又朝來時的山林深處行去。
追風看了一眼手中握着的羊皮卷,又擡眸看了一眼已經漸漸隱匿在山林深處的高大背影,沒有猶豫,他也策馬轉身,朝來時的方向而去。
林婉沒想到曲清瑤這麼快便暴露了。心中有些氣惱,無奈,有些事還必須自己親自去辦。
夜深,一道黑影從玉粹宮的宮牆底下閃過。藉着微弱的燈光可以看清,那黑影一路朝林婉所住的房間而去。
不肖片刻,那黑影再次消失在了院牆之下,與黑暗融爲一體。站在不遠處草叢中的林殊見此一幕,不由暗惱院中的宮婢,沒有把所有宮燈都點起來。
正當她打算離去之時,忽聞那院牆之下有所聲響。她擡眸望去,只見那內室的窗戶突然打開,微弱的燭光從窗內折射出來,方纔那道消失的黑影再一次出現,並迅速的越入室內。
林殊一喜,自己這些天的等待總算是沒有白費。
曲靖蕭回到賊匪的寨子之時,已是半夜。然寨子中的所有人卻未睡,都在等着他。
看着曲靖蕭這麼快便回來了,所有人的臉上終於一鬆。
方纔,若是曲靖蕭想要逃走,他立即便會被伏擊斃命。但若他原路返回,那便又不一樣了。
“哈哈,蕭兄弟做得好!若此次真的能夠不費一兵一卒剿滅那三千楚軍,老子一定會好好的獎賞你,讓你當寨子裡的三當家之位,老子絕對說話算數。”
曲靖蕭在心中冷哼一聲,面色卻裝作大喜所望。“那便多謝大當家的擡舉了。大當家的放心,小人保證三日內,那楚軍定當全部不留。”
納蘭海大喜,當即命人擺酒慶賀。
然曲靖蕭眼中卻並未見多少開懷。也不知,楚墨殤能否知曉那羊皮捲上的秘密。
心中哀嘆。此次,他也算是將自己的命給搭上了。
烏山下,燈火通明的營帳內。楚墨殤看着自己手中的羊皮卷,面色嚴謹,看不出什麼情緒。
追風站在一旁看着那張空白的羊皮地圖,想問什麼,但最終還是選擇了不語。
楚墨殤沉默片刻,突然將手中的那羊皮卷放在燭火上烘烤起來。漸漸的,那在燭火上烘烤過的羊皮上,出現了一行小字,還有一副地形圖。
嘴角一揚,他眼中劃過一抹喜色。
林殊不知自己是怎麼回的房間,只是腦中還在迴盪着方纔內室中那兩人的對話。
原來,林婉竟是西域派來潛楚國的細作。
難怪,她一點都不像是鄉下的野丫頭。難怪,她要想盡辦法的混入皇宮,但又不爲權勢,反而讓她當做傀儡,在背後攪動楚國後宮的風雲。
這般深沉的心機,怎能不令她膽懼!
還有那名黑衣人的身份,也令她感到恐懼。
她怎麼都沒想到,林婉會有這麼大的靠山。也沒想到,整個楚宮中早已危機四伏,甚至比妃嬪們暗下手段的宮鬥還要危險至極。
這是一場看似宮斗的權利遊戲,也是一場爭霸江山的陰謀詭計!
她身子忍不住的瑟瑟發抖。該怎麼辦?如何才能自保?
在這一刻,她終於感到害怕起來,也明白自己永遠沒有能力鬥得過林婉。
可是,若是她認輸,便一定會死!
她搖頭,心中的膽懼衍變成了求生的。
誰說,她不能鬥過林婉。若是她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林婉的身份,那麼自然有人除去林婉不是嗎?
這倒是個好機會,她嘴角劃過一抹笑意。
林婉,你不仁,我不義!
然,她到底是嫩了點。即便她現在學聰明,又怎抵得過林婉多年的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