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兩國依舊戰爭不斷,多數時候也都是楚墨殤與百里焓兩人的鬥智鬥勇,故此傷亡不大。
霍承歡入住谷中之後,便一心的研究如何改善地質種出高產的糧食,對外幾乎是不聞不問。
她命人將山谷的平地翻新,卻並不急着種下自己帶來的糧食,而是命人將山谷周圍的雜草枯葉收割回來。
屬下們雖然不明,不過對於霍承歡的命令卻沒有絲毫遲疑,這也是霍承歡最欣賞的一點,絕對的服從主子命令,要比會耍小聰明的人要好的多。
百里焓聽聞,倒也抽空去看過一回。
他見霍承歡將那些雜草枯葉命人全部埋在淺薄的沙土底下,心中不由好奇,難道這樣便能讓土地肥沃起來?
霍承歡也不解釋,因爲她現在也只是在實驗罷了,說的太多若是失敗了,反而丟臉。
她可沒有自信一次兩次便能成功。即便是現代的科學家做實驗,也要經歷成百上千次的失敗,才能慢慢摸索出自己想要的結果。
霍承歡不着急,但並不代表不在意。
西楚每一次大戰都不免要死傷幾百上千人,而她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拖下去。
峽谷的土地雖然鬆軟,卻十分的薄,她命人採割雜草樹葉,一則是爲了增加土質厚度,這樣一來,等到炎熱季節,麥苗便不容易被曬死。二則,雜草枯葉一但放在地上腐爛,那便是天然的肥料,是有助於改變土質的。
當然,這個階段不是一兩個月便能改善的,所以霍承歡也並未想過等上幾年再種。
她現在的目的不是高產,而是有收穫,亦或者是種活便算是好的。這種階段得慢慢來,一口吃不下一個大胖子,她不急於一時,而是選擇循循善進。
戰事吃緊,百里焓來的次數越來越少了,這也給霍承歡帶來了壓迫感,從而更加細緻的針對每一道過程。
她日夜勤奮,每日觀察小苗的變化,一但出現什麼問題,便立即想辦法解決。有時候甚至幾夜未眠。
霍興將霍承歡的辛苦看在眼中,心中心疼,卻又幫不上忙,故也只能怪自己無用了。
一晃又是三月,已經進入夏秋之際,天氣也漸漸炎熱起來。霍承歡依舊每日不辭辛照顧那些已有半米多高的冬蕎麥。只可惜冬蕎麥雖然耐寒耐旱,但六七月的邊關熱浪實在襲人,連人都熬不住,更別提本就種在薄土之上的麥苗了。
霍承歡看看漸漸發黃的麥苗兒心中焦急萬分,汗流浹背。再這般下去,只怕這幾個月的努力都要毀於一旦了。
她本來以爲自己早作準備,在山下挖幾個大的蓄水池,一道夏日,雪山融化成水引進蓄水池便可解這燃眉之急,誰知今年的邊關熱的早,才堅持不過一月,蓄水池便全都被蒸發幹了。眼看大旱還在繼續,若再不想辦法,她不但顆粒無收,這幾個月大家的辛苦勞作都會白費。
霍興也十分的着急,只可惜他一時也想不到好的辦法救治。
百里焓聽聞消息,立即抽空前往玉風谷。他倒不是擔心霍承歡說種下的那些麥苗兒,因爲他對霍承歡所說的實驗一點信心都沒有,所以也說不上失望不失望,只不過是擔心霍承歡心中着急,熬壞了身子罷了。
他去的時候正是午膳時分,也是最炎熱的時候,而霍承歡果然還坐在麥地裡想辦法。
百里焓無奈搖頭,走了過去。“若是不行,便放棄吧!左右也……”
“左右你也沒有抱什麼希望?”霍承歡接下他的下半句,眼中的堅定卻並未因此次失敗而動搖。
百里焓不可否認,他從一開始便沒有抱什麼希望,不過是霍承歡想做,他便讓她做罷了。
霍承歡聞不了血腥味,而兩國開戰,整個邊關交接一片都是血腥,他不希望看到霍承歡難受的樣子,所以才允她躲到此處來。
霍承歡見他不語,早已是意料之中,可還是不免有些氣惱。
“太子殿下若無事便請回吧!這裡阿歡自有辦法。”
百里焓見她真的生氣了,便也懶得再與她糾纏此事。霍承歡性格倔強,有些事需要她自己看清了纔會死心,多勸無意益。
“來看你自然是有事,走吧!”他道。
“去哪?”
“跟本太子走便是。”
“不去。”她回絕道。地裡這般,她哪有心情隨他走。
“你若不去,本太子便命人將這些雜草全都拔了。”
“……”
霍承歡氣悶,卻不得不吃他這一招。忙活了好幾個月,好不容易看到長這麼高了,不管能不能有辦法挽回,她都不能讓他當雜草一般的糟蹋了。
她本以爲百里焓是有什麼事,需要她跟着前去,卻不想只是爲了讓她用膳休息。這會子她哪裡還吃得下睡得着。
“太子殿下……”
“你最好乖乖聽話,要不然本太子可不敢保證你的麥苗能活着見明天的太陽。”
霍承歡徹底無語了。心中暗自腹誹,這人霸道起來果然是與楚墨殤一樣討厭。呃,怎麼又想到那個人了……
霍承歡乖乖將午膳用過後,又在百里焓的監視下,小睡了會,百里焓這才滿意。
臨走前他還不忘警告霍承歡,必須按時吃飯,睡覺,否則他便命人將麥苗全都拔了。
霍承歡又是好一陣無語,自己做這麼多還不是爲了他的西域,結果他倒好,不但不領情,反而還用此事來威脅她。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炎熱依舊沒有停下。原本長勢極好的麥苗,不過幾日便漸漸的萎縮發黃了。
這個時代沒有遮陽網,也沒有保溼薄膜,更沒有可以人工降雨的化學物品,她能想到的辦法,統統用不上。
無奈之下,她只能再次命人去山中割些雜草回來,鋪在麥苗的根部。再炎熱的天,夜裡也會有露水凝結,她將雜草鋪在麥苗的根部,是有助於保溼,只是沒有薄膜的效果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