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月眼睫眨了一下,以掩蓋內心的慌亂和不安,“這些年,你倒是沒閒着啊,會讀心術了。 ”
修羅淡笑不語,他微微擡頭看了眼牆壁的時鐘,時間已經快凌晨四點了。
他收視線落在女孩白淨美麗的臉蛋,笑意淡淡的道:“嗯,這些年的確是無聊的太狠,把你從前喜歡的都學了個精通。我記得你揹着我偷偷學十字繡,歪歪扭扭的修了個荷包,本以爲你是拿來送我的。後來在我生日那天,你將它送給了夏殤,而你的每根手指頭都扎滿了洞眼。爲此,我關了你禁閉,這個還記得嗎?”
安七月搖頭,她只記得她關於修羅的記憶。
至於夏殤那一片天空的記憶,像是被掩埋在千年黃沙下的寶藏,更像是被人憑空抽走彷彿從來不曾存在過。
修羅拍了拍她的臉,用他給的全部溫柔目光纏繞着她的眉眼,“想要另外兩個女人都相安無事,好好休息,乖乖聽話!”
安七月其實沒有心思睡覺的,她周身除了大片的痠痛,更多的是擔心着季流年知道她被綁架時,他的那種焦躁和不安。
安七月幾乎可以肯定,沒有她的世界,季流年一定是失控瘋狂的。
她相信,他一定在竭盡全力想辦法將她救出去。
她一想到他在想着她,念着她,擔心她的心情,她驀地心痛不已。
安七月暗自嘲諷了一下,愛情可真是自私啊,在這樣的環境下她始終擔心的卻只有季流年一個人。
而夏殤,像她對他的記憶一樣,好似他的生死都跟她沒關係了。
修羅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笑意漫漫的道:“小七,你是該多幸運,忘了夏殤,連同當年的記憶也一併忘了。如果,哪天你記起夏殤,我猜第一個笑不出來的人,一定是你!”
安七月好笑的看着他,道:“你很希望我笑不出來?修羅,真是沒看出來啊,你還有這麼邪惡的一面。”
修羅…
她沒有熱絡的喊他師父,倒是一口一個的修羅叫着,這種陌生的疏離感,其實聽着口吻還算不錯的。
修羅摸着鼻尖,笑了笑,“嗯,很想看看你,不顧一切用生命守護下來的愛情,最後因爲你的背叛,是多麼令人可笑。”
安七月從前覺得自己嘴很毒,等到了這一刻她才真正意識到,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跟修羅這麼一,差了一個太平洋那麼寬。
她好似並不在意修羅言語的冷嘲,她眼尾微微挑着,氤氳的眸光淡淡噙着幾縷霧氣。
她道:“修羅,當年愛我,是不是下地獄還要痛苦?”
修羅…
他頓了一下,俊逸的五官盡數埋在光影下。
他多半是被安七月戳了軟肋,所以一時間難以平復心底泛起的寥寥酸澀。
差不多過了十幾秒的間隙,他才懶懶的開腔,清淡的嗓音像晨光裡的一抹清風,“總是好過你死了讓我痛苦!”
修羅說話這句話,人跟着起身站起。
他的心,像是被安七月揭開了舊疤,皮開肉綻的疼。
他需要時間靜一靜,理一理,這鋪天蓋地般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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