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籤在他脣角一釐米的地方頓了頓,她沒說話,只是繼續擦藥的動作。
先消毒,再藥,大部分的傷痕都在臉和胸口,她府着身,維持着一個姿勢,擡着手臂,動作熟練又輕柔細緻。
可能是因爲姿勢的問題,沒一會兒腰痠了。
額前的頭髮有點長了,這段時間忙着沒有去撿剪,現在時不時的滑落在眼前,影響視線。
秦淺站直了身子,微微舒緩氣息,“去牀好嗎?這樣不方便。”
她擡頭看他,視線便毫無徵兆的撞進男人的黑眸裡。
深邃,寡淡,專注的看着她。
他低低淡淡的道:“藥酒灑在牀怎麼辦,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套牀單。”
這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矯情了?
秦淺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噢,那好吧。”
“你站的累的話,坐我腿。”他隨後又補充了一句,“看你的速度,不會很快弄好。”
秦淺咬脣,低頭看了看他腰腹下方的腿,她也不知道他的腿受沒受傷,“沒關係……”
“我腿沒傷。”男人波瀾不驚的道:“我認爲你坐我腿,效率和效果都會有提升。”
她曾經是一名外科醫生,雖然已經多年不在醫院工作,但是像藥這樣的小事她做起來還是駕輕熟的,只不過怕弄疼了他,過於小心。
秦淺看着他英俊的臉,把手裡的東西放在一邊的圓桌,然後轉身離開。
男人原本有些溫淡的臉,瞬間變得越發的面無表情和沉冷。
卻見她走到牀頭,手指按下開光,房間裡的光線一下明亮起來。
她穿着睡裙,裙襬夠寬大,爲了方便她直接擡腿跨坐在了男人的膝,然而這樣的姿勢本身張揚和散發着說不出的親暱和曖--昧。
不用再貓腰,秦淺的動作快了許多,臉的傷很快處理好了,然後是胸口處的那些瘀傷。
冷浩辰穿着黑色的浴袍,他靠着沙發,手隨意的擱在扶手,溼漉漉的短髮下,一雙眼眸那樣看着她。
無聲無息。
她低頭,手指撥開他的浴袍,男人本身偏白的膚色在黑色浴袍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的白皙,此時胸口的那些暗紅傷痕,莫名的透着一股放浪不羈的狂野。
棉籤粘着藥膏均勻的塗抹着,清清涼涼的在他胸前遊弋着。
冷浩辰低頭看着她,鼻息間全是女人的幽香,她似乎毫無察覺,男人眼神已經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時間靜靜的過去,身的傷痕基本處理完畢,她低聲問,“其他的地方還有傷嗎?”
男人的聲音有點啞,“沒有了。”
“好,”
秦淺從他的身起來,把用過的棉籤扔進紙簍裡,又把碘伏棉籤和藥膏重新放回醫藥箱,合起後從牀抱起來。
冷浩辰姿勢慵懶的那麼隨意的坐着,“隨便擱着行,明天讓傭人放回去,很晚了,睡覺吧。”
於是她便放到了桌子,轉身去洗手間洗了個手,然後纔回來。
冷浩辰已經把天花板的燈關了,此時正倚在牀頭,低頭看手機,似乎是在跟誰發短信。
秦淺從另一側把被子掀開,牀,躺下,順手把她這一側的牀頭燈也關了。
冷浩辰低頭看了過去,俊美的臉半明半暗。
過了一會兒,他把手機扔了,熄燈,直接覆那具在月色下靜靜躺着的女人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