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菸燃盡,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掐滅菸蒂,發動引擎,打轉方向盤,一路無言的回到半山別墅,已經是凌晨十二點了。
進了臥室,走在前面的男人首先出聲,“很晚了,你先洗澡睡覺。”
秦淺嗯了一聲,便抱着睡衣推開浴室的門走了進去。
裡面很快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冷浩辰坐在沙發裡,筆直的長腿隨意的搭着,目光淡淡的落在浴室玻璃門映出的身影。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洗澡的時候他已經不會再去突然的拉開門,有多久,他沒再親手給她洗澡,明豔的笑臉虛情假意,彼此內心的距離越來越遠。
莫名的,胸口好似堵了一團灰色的霧霾,吹不散拿不掉。
手癢的拿起煙,眼睛卻盯着打火機那簇跳躍着的藍色火苗遲遲沒有點燃,他還記得她不喜歡臥室裡有煙味,可是他今晚在車當着她的面抽菸,她已經不再阻止。
那簇幽藍的火苗一直在男人的眼睛裡跳躍,直到火機被燒的滾燙。
秦淺洗好從浴室裡走出來,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聽到叮的一聲火機被關的聲音,她沒去注意他脣沒有點燃的煙,只淡淡的道:“去洗吧,然後早點休息。”
他嗯了一聲,方自顧的起身。
等冷浩辰洗完再出來,唯有牀頭燈還亮着,女人躺在被子裡,閉着眼睛大約是已經睡着了。
他只看了一眼,便擡手關燈了牀。
這一次他沒有伸手把她撈進懷裡,只是挨着她側身躺下。
半夜,清白朦朧的月光從夜空灑下來,落下一地的清冷。
秦淺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凌晨三點半。
她睜眼看着睡在枕側距離近的呼吸可聞的男人,他閉着眼睛,看去睡的很沉,不知爲何,眼下布着濃稠的疲倦。
他穿着浴袍,大概是因爲睡着了,顯得鬆鬆散散的,大片健碩的胸膛裸露出來,空調將室內的溫度拉的適宜,被子他只蓋到腰際。
她很小聲的喚他,“冷浩辰。”
嗓音太低,他應該是沒有聽見。
蔥白手指伸過去,戳了戳他的胸膛,“冷浩辰。”
他還是沒有動靜,呼吸舒緩均勻。
她曲起手肘動作放到最輕坐起身,藉着月光,細白的手指動作輕柔的把他的黑色浴袍慢慢撥了下去。
秦淺跪坐在他的身側,把手機的屏幕按亮放在他的身後,哪怕睡着了這男人也一般人警覺,她平時睡覺的時候輕微一點風吹草動他都會馬醒來,所以她手的動作也格外小心。
花了好一會兒才把浴袍褪到他的腰側,舉起手機細細的查看,果然在腰部看到一片紫黑色淤青,看去像是撞到牆或者櫃子,肩膀的傷口像是被尖銳的利器所劃傷,應該已經止過血了。
而他洗的那個澡,直接將傷口曝在水裡,還滲着血絲的傷口周圍已經泡的有些泛白,瞧着很滲人。
他說那時候莊怡在給他藥……
由於光線不足,她的臉幾乎貼在了他的背,細軟的髮絲和溫熱的呼吸柔柔的在他的肩膀拂來拂去。
冷浩辰不知道半夜裡舉着手機伏在他的肩頭的女人鬼鬼祟祟的是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