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又靠近了他一點,半眯的眸色迷離嫵媚,紅脣彎出癡癡的笑,“你明明生氣了。”
“嗯,有點,”他收回摟在她腰的手臂,“還要四十分鐘才能到,你先睡會兒。”
她沒鬆手,臉頰靠在他的肩膀,低低的胡亂咕噥,“這飛機好小啊,都沒有遊輪大。”
冷浩辰,“……”
過了一會兒,他仍是淡淡的道:“你喜歡大的,我回頭定做一架遊輪還大的。”
“其實小點挺好,……太大了裝那麼多人,吵吵鬧鬧的,我不喜歡。”她在他的肩窩處蹭着,“不舒服……我想吹吹風。”
冷浩辰低頭看着賴在他身貓兒似的女人,又想起剛剛在遊輪反反覆覆的說他煩,心頭有些冷,又止不住的軟。
見他半晌沒給出迴應,她揚起臉抱怨,“要吹風啊!”
那眉眼有幾分嬌嗔的痕跡,冷浩辰還是耐着性子低聲哄她,“現在溫度太低,又是在海,開窗子,你是想咱們一起掉下去餵魚嗎?等下次暖和了我帶你吹風。”
“我現在要吹……頭暈,不舒服。”她皺眉着臉蛋,不滿道:“你不帶我我自己去。”
說着鬆了手臂要自己站起來。
結果手一鬆,還沒站起來直接摔回了牀臥。
冷浩辰看着她伸手去摸自己的腦袋,有些無奈,還是依言抱她來到了窗邊,吩咐飛行員減速低飛。
夜間的海風格外的冷,男人接過何峰遞過來的大衣在她身後一言不發的將她裹得嚴嚴實實,機艙內的空調溫度調到最高,他還是擔心她會着涼感冒。
秦淺趴在小小的窗口,看着下面黑沉沉的海面被風吹起的巨大漣漪,那風好像有股巨大的力量,將她的靈魂從身體裡吹了出去,帶給她透徹的涼意和清醒。
她閉着眼睛感受着,喃喃低語,讓那風,把她一起帶走吧。
冷浩辰雙臂環在她的腰間替她攏着大衣,卻沒有貼着她,低頭注視着她的側顏出神,女人不長不短的髮絲不斷的吹拂到他臉,似渾然不覺。
何峰站在一邊看着他們,嘆了口氣,還是忍不住悄悄提醒,以這樣的速度,到不了陸地估計油耗沒了。
他聲音不大,秦淺剛好能聽見,遂打了個呵欠,轉身回到了軟臥。
飛機在半山別墅降落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了。
冷浩辰吩咐傭人煮了醒酒茶,然後脫掉外套走進浴室擰開水龍頭給她放水,再折回牀邊的時候傭人已經將醒酒茶送來了。
他一把撈起牀的女人,把杯子遞到她脣邊,“喝。”
她慢慢睜開眼睛,像是順手一般直接將他手裡的杯子摔到地。
地鋪着地毯,並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音,茶水很快浸透到地毯裡。
冷浩辰站在一側,仍是保持着端着杯子的姿勢,表情無波無瀾的看着她,淡淡啓脣,“摔了我的杯子,明天難受的是你自己。”
女人眯眼看着他,似醉非醉,像迷濛又像冷漠。
“我不需要醒酒茶,冷浩辰,酒一點都不好喝,如果沒有你,我也許以後一滴酒都不用再喝了。”
冷浩辰低頭看着她有些凌亂的髮絲,和暈着酡紅的臉,轉過身,淡聲道:“我再去煮一杯。”
秦淺看着他格外沉寂的身行,他步子很慢,乍一看看不出什麼,仔細看的話隱隱能發現他的腿有細微的不正常。
她一下咬住脣,閉了眼睛,擡手抱住自己的腦袋,手指重重的按着頭皮,心頭窒息般的絞痛蔓延開來。
門外,冷浩辰還沒有下樓接到了何峰的電話,聽着電話裡的內容,腳步生生的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