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高檔小區,秦淺出獄後新買的房子裡。
雖然已經久未有人住,房間裡依然乾淨整潔,看樣子還是請了人按時打掃了。
臥室裡的窗簾擋着,光線昏暗,原本明亮的海藍色調,顯得沉如死水。
男人長腿停在牀頭,他擡手,稍微用力拉開了原本被鎖着的抽屜,視線落進去,一眼便看到裡面擺着的整整齊齊的瓶子。
一看知道是藥瓶,兩種,粉色和白色。
手指頓了很久,他才慢慢拿了兩瓶出來,面無表情的看着商標的小字。
她應該是擺了整整兩行,間抽出了空隙,一看知道是被拿走用過了。
沒什麼感覺,好像所有的感覺都突然跟着消亡了。
良久之後,他重新把抽屜推回去,轉身走到客廳。
何峰帶着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孩走了進來,看到守在門口的兩個黑衣保鏢,本來十分緊張的女孩更加戰戰兢兢。
“冷先生,您要的人我已經給您帶來了。”
冷浩辰看了那女孩一眼,擡腳走到沙發邊坐下,開腔,“不用害怕,我只是問你幾個問題,回答清楚能走了。”
說着,修長手指熟練的點燃一支菸,清白煙霧很快嫋嫋縈繞,模糊了男人古井無波的湛黑眼眸。
煙抽了一口,他淡漠沙啞出聲,“你是四年前負責秦淺的獄警?”
“是,我是。”
男人嗓音淡漠,清白煙霧裡看不清那雙微眯的眼眸裡的情緒,“那她所有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了。”
女孩咬脣,眼前的男人並沒有透露出要將她怎麼樣的意思,語氣也還算和善,但是她是莫名的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壓迫感,緊張的不行,“差……差不多。”
香菸燃在男人骨節分明的修長指間,他俊美的五官沒有任何神情,只是平淡的看着她,唯有嗓音清晰,“她在監獄裡,流過產?”
女孩一下低下了頭,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攥住了衣襬,透着深刻的恐懼。
“說。”
“是……是,”她一下子驚恐的擡起頭,連忙澄清解釋,“不……不是我們要故意隱瞞您的,您說過夫人的任何狀況都要跟您說,但……但是冷夫人她不想讓您知道,她說我們誰讓消息走漏到您的耳朵裡,這件事情,她訛在誰的身。”
“她還說您特別喜歡孩子,如果知道那個孩子沒了到時候要追究責任,到時候她怎麼說,你會怎麼相信。”
那時候這個男人經常去找秦淺,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她話裡的分量如何,她們也估測得清楚,尤其是秦淺當時說那話時,身體虛弱到極致,卻又透着一股死寂般的絕望和堅定,一雙眼睛看着她們,透不進半絲光亮,令人膽寒。
何峰也是震了震。
他也不明白流產的事情如果真的發生了,他們怎麼會沒能受到一點消息,從監獄裡反饋出來的所有信息,都是夫人很好,除了沒有自由,什麼都有。
加夫人從來不見冷先生,也不見冷先生的人,被拒絕了接近一年,冷先生最後似是有點心灰意冷,但差不多每次夜黎去看她的時候,他都會在外面等着。
夜黎也會告訴他們,夫人除了沒有自由,一切都好。
像半山別墅的傭人和保鏢,不是萬不得已的死命令,他們都是寧願得罪冷先生也不願得罪夫人的,她真是擅長算計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