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淺點點頭,嗓音啞啞的,但是音階很清晰,“愛,一直都愛。”
但是男人的臉並沒有呈現過多的波動,只是薄脣掀起幾分弧度,“我知道。”
秦淺明白了,他不問,是他知道她會這麼說。
或者說,無論她愛還是不愛,他覺得她都會這麼回答。
水面突然盪漾開,全身溼漉漉的女人忽然靠過來,濃密的黑髮已經卷起在頭頂綁成了丸子,有些碎髮落在頰邊,但是沒有打溼,反而顯得慵懶可人。
冷浩辰隨便穿的襯衫,被她這麼一抱,直接全都打溼了。
過了好一會兒,男人才嗓音溫和的道:“淺淺,你聽話,洗完澡去睡覺,我去換個牀單。”
她悶悶的道:“你衣服溼了,爲什麼不一起洗?”
“好,”他沒有猶豫,應了她的話,“那一起洗。”
於是到最後不是變成了一起洗,而是她枕着他的一條手臂趴在浴缸邊緣,他用另一隻手幫她按摩。
冷浩辰她先洗完,穿好衣服把牀的牀單被褥全都換成了乾淨的一整套,纔回浴室用浴巾裹着她的身體把她抱回了牀。
低頭親了親他的臉頰,磁性好聽的聲音很低,“我待會兒吩咐傭人送早餐來,你吃點東西再睡,你乖點,我要去班。”
他以前對她好對她溫柔她都理所當然的享受着,現在看着眼前英俊溫淡的男人,她張了張口,問道:“你既然覺得我不愛你了,那爲什麼要對我這樣好?因爲我是叮噹的媽媽?”
冷浩辰只是看了她一眼,“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你覺得孩子能綁住男人?”
後面那句怎麼聽着那麼熟悉,噢,吳騰說過一樣的話,果然是兄弟。
秦淺自然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
對他來說,她愛不愛他她都是他要的,也會一如既往的對她好。
心裡忽然覺得很難受,她看着已經換了正裝準備去班的男人,悶悶不樂的道:“難道在你心裡,我對你一點都不好嗎?”
他站在窗前,骨節分明的手指有條不紊的扣着襯衫釦子,淺灰色的襯衫,她最喜歡的顏色。
他低聲笑着,“怎麼不好,你把我按在醫院,親自照顧我半個月,說你對我不好,豈不是顯得沒心沒肺?”
她很稱職。
無論是她最初做他的女朋友,婚後做他的冷夫人,亦或是重新在回到他的身邊,她都沒有做的不好的。
該笑的時候笑,該撒嬌的時候撒嬌,該發脾氣的時候也不會刻意隱忍,該服軟的時候也絕不耍清高。
她是這樣一個女人,聲情並茂,讓人慾罷不能。
是他對她一傷再傷,所以她現在不愛他,他也無法去怪罪。
扣好釦子,冷浩辰又隨手拿出一條搭配的領帶。
本來窩在牀的女人突然赤果着雙腳很快鑽了過來,伸手把他手裡的領帶搶走了。
秦淺抿着脣,爲首踮起腳尖,雙專注的替他打領帶。
最後,她手指捏着領帶末端沒鬆手,“冷浩辰……”細白的齒間咀嚼出他的名字,“其實……我從不厭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