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晶晶似笑非笑，“我也覺得不是真的。”
說罷，她在前面兩人的視線下擡起了手，精緻的臉掛着笑，“阿坤，我不懂，一般遇到這種事情，第一步應該怎麼處理？”
阿酷站在沙發背面，面無表情，“較傳統的方式是割手指。”
“柴晶晶……”
還沒等鍾老師出聲，於麗娜拔尖兒的聲音已經率先打破了僵持的平靜，“柴晶晶，你瘋了是不是？”
說罷便不可抑制的要衝到她跟前。
身影在距離她半米的地方停住了。
阿坤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槍，手臂筆直，黑色的槍口正對着她的眉心。
“不如於小姐，你來告訴我，當年的一切究竟是怎麼樣的真相？”
“柴晶晶，你敢開槍。”
她挑眉，瀲灩的紅脣勾起，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你再往前一步，試試看，我到底敢不敢。”
於麗娜站在那裡沒有動，眼神對峙。
鍾老師推動輪椅到她的跟前，伸手拉她往後，“霍夫人，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
柴晶晶瞥她一眼，眼神轉而像某個方向，吐出三個字，“五分鐘。”
說罷，她從沙發起了身，走到廚房，兀自的慢條斯理的開始沏茶。
客廳裡留着阿坤鎮場。
她剛將茶葉放進茶壺裡，端起燒好的水來準備泡茶，外面突然傳來於麗娜的尖叫，原本死寂的空間突然響起這麼一聲，饒是隔得很遠柴晶晶也是被突然嚇了一跳，手一抖，茶壺跌落下去，滾燙的熱水燒膚刺骨的疼。
低叫一聲。
手背已經迅速的紅起來，皮膚還想都皺八起來了。
這種程度的疼，她覺得她應該根本忍受不了，但是此時牙齒還是死死的咬着嘴脣，等着最疼的瞬間過去，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也不知道怎麼忍了下去。
她還要出去看看於麗娜在鬼叫着什麼。
手落回身側，她閉了閉眼，擡腳走出去。
剛好碰疾步走進來的阿坤，他臉色不大好。
“出什麼事了？”
“她自己帶了刀過來，剛剛突然劃開了自己的血管……應該是來的時候準備好可能要自殺。”
柴晶晶震撼得一時間甚至忘了自己手傷，“自殺？”
說完，擡腳疾步走了過去，才站在沙發後面，便看到客廳央的地板躺着的兩個人，無論是鍾老師還是於麗娜，身都沾了血。
是不知道，是誰的血。
於麗娜叫她姨母，“您撐着，您不能有事，您千萬不能有事……”她擡頭，看向站在那裡的柴晶晶，嘶聲吼道：“你還站着幹什麼，叫救護車啊，柴晶晶，你們柴家的人是骨子裡的獸性，人命這麼輕賤嗎？她要是死了，你信不信霍南城絕對不會放過你。”
這話，她還真的信。
柴晶晶以前不懂，爲什麼有些人喜歡自殘，覺得生理的痛可以緩解心裡的痛？
可她現在突然懂了。
她不知道楚俏的母親爲何寧死也要隱瞞那個真相，但於麗娜這麼一說，一定是，這樣清晰的認知涼漠又殘忍，碾壓過她的心頭，紓解了她被燙的血肉模糊的手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