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晶晶告訴自己要冷靜,要淡定,可心臟還是砰砰地跳了起來,白皙纖細的女人手指握成了小拳頭,紊亂僵持着沒有動一下,等着他能先開口,說句什麼,緩解一下這要僵死人的氣氛。
不過,在他心裡,她恐怕早已是個不潔的女人了,那他第一句話會是什麼?
嘲諷,質問,或是,直接趕她出去?
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什麼都沒有等到,男人最後甚至緩緩閉了那本來睜得不大的眼睛,像是睡着了。
一秒氣憤過一秒,身體雖然沒動,可心裡面已經氣到要炸了。
這個時候完全忘記了秦淺苦口婆心的話,忘記了自己腦子裡的陰影,忘記了自己之前還在掙扎猶豫的決定。
她是女人,而且欺負人的是他,雖然他生病手術危在旦夕,她不該去計較,但他現在又是什麼意思?
一刻纔剛剛爲他軟下來的心,現在僵到一半軟不下來了。
病房門外。
秦淺無語的看着站在門口聽聲的兩個男人。
雲霄擡起腕錶看時間,這聽了有十多分鐘了,他怎麼沒聽見裡面有說話聲?
他聽力佳啊,門也沒關嚴實,不該隔音這麼徹底啊。
擡眸,視線與冷浩辰對,搖頭。
冷浩辰冷笑着長腿邁向走廊窗口,面無表情從口袋裡掏出香菸,動作熟練的點燃一隻,吐着菸圈自語,“平時話筒似的,現在都特麼玩沉默是金,毛病!”
雲霄默默補一句,“秦姐你瞧瞧,把浩哥都氣的說粗話了。”
“怎麼着?不說話能把你當啞巴賣了?”
雲霄,“……”
……**……
一門之隔。
柴晶晶真是要呆不下去了,本來一開始她先說話也沒啥,可是他不但不給迴應還特麼裝睡不理人,時間越久,她越是拉不下臉開口了。
看來他估計也不想見到她,不然爲什麼這麼久還出聲。
不管他爲她做過什麼事,但一碼歸一碼,她可沒忘記他之前在房間裡是怎麼欺負她的,那種過份的禽獸要求他能提得出來,說不定心裡早決定跟她徹底決裂了,把她睡一次甩了她,虧得她還眼巴巴的留下來守着。
越想,越委屈,突然用力將自己的手腕抽了出來,轉身快步朝門口走去,可是手剛搭門把,身後傳來監測器滴滴的響聲。
心底一慌,她急忙跑回去,視線盯着那兩條跳動不穩的曲線,整個人完全亂了方寸,轉身問那眼眸終於睜開表情卻毫不在意的男人,“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又呼吸困難了?”
霍南城薄脣抿成僵白的直線,因爲消瘦凹陷的眼窩而顯得更加深邃的修長眼眸,再次定在頭頂神色慌亂朝他說話的女人臉。
柴晶晶焦急地關注這監測器,滴滴聲終於沒了,她鬆了口氣,垂下眼睛時與那兩道漆黑幽深的視線對。
一怔,五官精緻的臉蛋涌現出一絲不自然,想轉身走,又想既然都先說話了,也不在乎再多說幾句,表情有些僵硬的問了句,“感覺怎麼樣?”
男人斜睨的視線幽幽掃過來,嗓音嘶啞的不像話,“不是說要改嫁?怎麼還在這裡?”
“……”
柴晶晶心頭一刺,冷下眼神冷下小臉冷下表情,手指攥進掌心,佈滿血絲的一雙漂亮大眼睛,漸漸泛紅,慢慢蓄滿淚水,咬脣盯着他,不發一言。
一分鐘還是兩分鐘,她猛然甩臂轉過身,擡腿要走,手腕卻被一股蒼弱力道再次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