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逃避一時逃不了永遠,這個概念此時在她的腦子裡深深體現,心爲什麼還會疼,那是因爲她從來沒能將他放下,掙扎了五年,這一刻,她像是突然頓悟,想通了。
她二十八歲,愛了他整整二十年,其沒過過幾天快樂的日子,在她不可預知的有限的生命裡,她幾乎將多半的時間都傾注在這個男人的身,或許,是該留一點屬於自己的時間了。
想到這裡,整個人也冷靜下來了,她隨着男人手臂的力道站直身體,用力推開落在她腰的那隻手臂,微微垂眼,神情淡漠疏離到極致,“謝謝霍先生。”
“不客氣。”
男人嗓音沉沉,咬牙切齒的回了三個字,溫熱手掌在她的手臂握了又握,終於慢慢鬆開,可她卻覺得剛剛與他肌膚相觸的地方,溫度不減反增,炙燙得發疼。
她慢慢的擡起視線,終於肯正眼看他,兩道視線錚錚相遇。
霍南城脣角揚起弧度,黑沉無波的視線定定看着她,他在笑着,卻難掩眉目之間那一點點滲出來的陰寒戾氣。
柴晶晶知道他生氣了,因爲那推開他的動作,因爲那巨人於千里的三個字——霍先生。
柴晶晶被那道凜冽的目光盯得莫名有些發慌,手指下意識的抓住了沈良修的衣袖,可是這個動作無意更加刺激了那道目光的主人。
冷浩辰和秦淺也都無聲的看着他們。
這是沈良修不疾不徐的低沉嗓音響起,可能是多喝了幾杯,臉罩着幾分薄紅,仍是那種溫和沉穩的笑,像是替她解釋,“實在抱歉,下午的確要參加個重要的洽談會,今天有所怠慢,下次賠罪。”
柴晶晶的視線已經從霍南城的身收了回來,朝秦淺笑了下,用手了個打電話的動作,扶着沈良修離開了座位,剛走出一小段距離,便聽到了酒杯碎裂的聲音,邁步的動作下意識的頓了一兩秒,然後繼續向前,走出了餐廳。
腳步僵硬的往前走,心裡卻彷彿被塞了一團亂麻,剛剛他對她的眼神和臉色,除了除了惱怒和埋怨她看不到其他任何內容。
可是他在惱怒什麼,怨恨什麼呢,是因爲她避而不見不跟他辦離婚,耽誤了他去取別的女人?
電梯門關,身側傳來男人低低淡淡的嗓音,“今天是我唐突了,害你心裡不舒服了吧?”沈良修看着她蒼白的臉色,無聲的嘆息道:“如果你怕他誤會,我這派人送你回家。”
回家?
柴晶晶苦笑,她哪裡還有家?
輕輕的搖了搖頭,“沒關係,我只是有點累了,稍微滕頭而已,我先送你回房間,身邊沒有傭人,又喝了那麼多酒,我不放心,別像次一樣再摔到了。”
之前在m國的時候發生過一次,那天沈良修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在外面喝了不少酒,回來的時候已經夜深,沒叫醒她也不準傭人碰,於是整個人都從樓梯摔了下來,足足養了好幾個月。
雖然只是作爲私人醫生分內的關心,但沈良修顯然還是非常高興,笑着擡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像個長輩逗孩子一樣,“嘖嘖,這麼稱職盡心,是不是想讓我給你漲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