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浩辰靜靜的抱着她不動,深深閉眼,長長久久,讓懷裡這抹柔軟焐熱他這幾日近乎絕望發瘋的心。
可他何其睿智,敏感凌厲地她還沒有任何動作,他便已經察覺。
高大身軀微微一動,生鐵一般結實的雙臂微微鬆了。
那雙深不見底的發紅眼眸,低垂,微微蹙眉,男人長指驀地輕捏女人白皙尖削的下巴,聲音很輕,
“跟我回家?”
秦淺被迫擡起小臉,淚痕羸弱,對視他看似溫和審視過來的漆黑視線,抿脣給他沉默。
想這樣讓她稀裡糊塗的跟他回去?不用說話,心裡的抗拒已經在執拗倔強的眼神體現出來。
冷浩辰垂眸俯視着她,一時也不再說話,只望着她,視線細細移過她泛白小臉的每一處,那樣沉默專注,鋒銳藏在眼底最深處。
他用拇指摩擦她的小手背,發紅的眼球直視人的時候到底沒能藏住那股犀利,“剛纔抱你的時候在想什麼?”
秦淺眯眼一怔,這男人的洞察力深到令人可怕,她只是心裡活動,他全部察覺。
也罷,正好此開誠佈公。
她身體稍稍從他懷裡撤出,大約一尺的距離,表情與他嚴肅相對。
“你以爲你很清楚。”
“蕭婉清?”他黑色皮鞋抵着她廉價的帆布鞋尖,停住,略微發燙的呼吸噴在她的臉,微蹙了眉宇,“她不值一提,這你應該知道,至於亦安,不管怎麼說,那孩子畢竟是冷家的人。”
秦淺淡淡笑了,涼絲絲的,漆黑大眼沉默的看着他。
他神情卻越發嚴肅,“醫院裡你問我相不相信你,我沒有回答,針對的只有你手裡抓着儀器管線在她脖子下的舉動,不對是不對。無論之前發生了什麼,是她故意刺激你也好,激怒你也罷,這種行爲關乎人命,蕭婉清心機雖然深沉,但是若當時真的發生什麼意外,手術做不了亦安可能……那麼多醫生看着,即便你再冤枉你也說不清,會變相的成爲間接的殺人兇手,當然,算真的發生我也不會讓你有事,可我即便堵得住悠悠衆口,也矇蔽不了人心,從此以後淺淺你,我冷浩辰的女人,在一些人的心裡,是一個心如蛇蠍的毒婦,若真那樣,你確定不會後悔?”
“那天在湖裡,如果我死了不知道你會不會後悔?”
冷浩辰突然擰眉,眼神一瞬間沉遂灰暗,男人沙啞的聲音自嘲悽清,“你游泳潛水是我親授,如果不是對你有把握,我不會爲了爭取那幾十秒讓方浩救你我去救她,只是我沒能想到,我冷浩辰半生執權掌舵洞徹人心,卻了一個女人的劣計小河溝裡翻了船。”
他視線深沉落在她的臉,深淵般的眼底遊蕩着點點悔意,
“淺淺,如果那天你真的有個什麼,我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我只怕會發瘋。”
秦淺被他眼神裡滿滿的沉痛自責感動,視線聲音都跟着軟了下來,“看來你已經徹底瞭解事情的真相,瞭解她是什麼樣的人了,那你以後打算對那對母子怎麼辦?”
“蕭婉清那樣可惡,這樣欺負算計我的淺淺,我真是將她剁碎了扔進江裡餵魚都不解恨。”
秦淺擡起眼眸看着他,“但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