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浩辰要扶她,她也面無表情的將他的手甩開了,雖然那個動作會消耗她爲數不多的力氣。
秦暮和助理都先她奔過去,所以兩邊的醫生的話其實都不是正面對她說的,說法幾乎如出一轍,大概的意思都是一句話,”很遺憾,我們已經盡力了。“
已經盡力了。
這是多少戲劇和現實醫生們慣用的一種對死亡的委婉說法。
一道金光的目眩襲來,秦淺徹底陷入了黑暗。
……
秦淺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是漆黑的暮色,空氣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睜開眼睛,她看到一頭長長的黑髮,西茜坐在牀邊的椅子正在給剝橘子。見她醒來,只是挑了挑眉,“冷浩辰在幫着處理你媽媽和敏導的後事,所以我趁着這個機會來看看你。”
若不是看到她身穿着的病號服裡還纏着繃帶,又是坐在輪椅,秦淺會以爲,她還在噩夢裡沒有醒來。
“西茜。”
她閉了閉眼,渾身滾燙,如軟無力,連呼吸都覺得沉重,好一會兒纔有力氣說話,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守在這裡,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今天又想告訴我什麼,還是討論你跟他牀的事嗎?”
西茜臉色僵了一下,隨後笑出聲,蒼白的嘴脣依然沒有血色,“跟你說話果然不用太費力氣,不過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聊點別的。”
秦淺將視線從她的身移開,眼睛看着天花板,一雙黑的沒有雜質的眼眸清明透徹,“聊什麼,沈柯?”
“你好象有所誤會,認爲是我害死他的。”一個橘子剝完,西茜好似費了不少力氣,喘了兩口氣,接着道:“你沒有親眼看到,也沒有任何監控,可以證明是我,殺人是需要償命的,我爲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險在衆目睽睽之下唆使人把他撞下江?”
“誰知道呢?爲了一個男人可以連性命都不顧,硬往我的車撞,不也是你西茜小姐幹出來的事?”秦淺的眼眸黑的能滲出墨,“冷浩辰他只愛我從未在意過你,而對你一片真心的沈柯又是我的堂弟,這兩個男人一個愛我一個跟我有着特殊的關係,所以你覺得難堪覺得很不甘心吧?”
西茜煞白的臉色幾度變化。
最後,她笑,“算是,那又怎麼樣呢,跟你有特殊關係的人已經不存在了,算是我故意被你撞的,但是外面的人可不是這麼想的,如今你的名聲,可真是狼藉的很呢。”
秦淺低低的笑,“聲名狼藉?那對我不會產生什麼大的影響,到是你,我聽醫生說你好像會落下終身殘疾呢!”
西茜面色只僵了一瞬便也露出笑,“也是,你自然是不會把名聲什麼的放在心,冷浩辰也不會因爲這個不要你,更不會眼看着你媽媽死去,可是在同一天,因爲你自己的失誤,你失去了生命尤爲重要的兩個人,這要你失去冷浩辰還要來的痛吧?”
秦淺的臉沒有血色,整張臉都差不多跟牀單成一個茫白,聞言,她忽而笑了,毫無溫度,“你說的對,這一生我失去的人太多了,已經永遠不可能是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