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站了一會兒,還是回到座位,神情瞬間變得更加頹廢,“她們……到底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你老婆積勞成疾拖着病身子無法出去工作,現在是吃了頓沒下頓,估計要揭不開鍋了,前幾天我路過菜市場門口的時候,看到她在揀人家不要的爛菜葉子。”
“你兒子幾個月前已經升初了,可是直到現在他沒有去學,可能是年紀太小找不到工作,每天揹着你老婆出去撿垃圾,說寧可不學也要給他媽媽治病。”
男人有些脫皮的嘴脣顫了顫,“那……我家親戚呢,他叔叔呢?”
“法官判你故意殺人罪名成立,無期徒刑,親戚再好也只是親戚,再多的錢借給你們家都是無底洞,救急不救窮,湊巧你們家也沒什麼特別富裕的親戚能輕鬆的借錢給你老婆治病,供你家孩子唸書。”
男人的脣瓣翕動着,雙眼無神,整個人顯得越發蒼老。
他直直的看着秦淺,眼底帶着抹希翼的光亮。
“這樣看着我做什麼?我不是觀世音菩薩在世沒責任救濟蒼生,也沒有那麼大的財力做慈善。”秦淺看着那張迅速灰敗下去的臉,微微一笑,“不過你老婆得的到不是什麼特別嚴重治不了的病,我還資助得起,你兒子的學費呢,我也供得起——如果你答應跟我合作的話,我保證的妻兒即便不大富大貴,至少能溫飽,可以把書讀完。”
那張臉出現了明顯的掙扎。
秦淺起了身,居高臨下的笑,“你兒子爲了維護你的名聲跟人打架斷了好幾根肋骨,連看醫生的錢都沒有……所以你老婆纔不得不來找我,虎毒不食子,你爲了維護另一個女人把自己下半輩子毀在監獄裡還嫌不夠,也想毀了你兒子嗎?”
男人沒出聲,只是腦袋又低了下去,一雙手骨節泛白的擰在一起,呼吸紊亂着。
“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吧,什麼時候改變主意了,隨時聯繫我。”
秦淺起身,走開好幾米,突然頓住腳步回頭道:“我猜你老婆應該不知道你的事情,她會來找我,也是你教的纔是。”
男人突然擡起頭,一雙眼遍佈着血絲,遲疑了好幾秒才道:“其實那件事……真的與西茜無關。”
……**……
秦淺回到家的時候不到十二點,她親自下廚簡單的炒了兩個菜,下午帶着小五和向遠一起到附近的公園玩兒。
五點的時候,冷浩辰打電話給她,“在哪兒,家裡嗎?”
“沒有,在外面玩兒。”
“地址告訴我,我過來接你們。”
“不用了,你告訴我在哪裡吃飯,我帶孩子們過去行了。”
“說地址,我過來。”
秦淺也沒有跟他爭執,懶洋洋的報了地址。
等了不到二十分鐘,便看到男人大步從公園門口走了進來,冷浩辰一把將正在吃棉花糖的小女孩抱了起來。
小五還在認真的舔着棉花糖,手嘴巴都是粘粘糊糊的,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自己怎麼被抱了起來,粘着糖膠的小手指着男人溫柔英俊的臉,困惑的瞧着他,“蜀黍?”
冷浩辰因爲那根被舔的連七八糟的棉花糖而皺起的眉舒緩開,“好吃嗎?”
小五重重的點頭,然後將那隻沾滿了口水的棉花糖給到他嘴邊,“嗯,蜀黍你肯定沒吃過吧,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