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浩辰一如既往的淡漠疏離表情，“這段時間，我一般都不在。”
而且這段時間，他也不住在這裡。
“我知道，我是來探訪另一個病人的，本來是應該提前打電話預約的，只過覺得既然到了附近，索性來碰碰運氣。”她臉的笑容大方沒有拘束，“看起來，我的運氣還是很好的。”
冷浩辰看着她，眉眼淡然，“特意找我有事？”
莊怡倒是微微有些意外，“看來冷先生還不知道鬱教授前些日子已經過世的消息。”
冷浩辰神色微沉，眉頭也皺起來，“過世？”
“是，老師半個月前已經過世，只不過他在世時也素來低調，葬禮也從簡，只邀了家人和幾個關係近的學生，冷先生不知道也正常。”
他的確沒有關注，這段時間大部分的心思都在秦淺身。
男人面色沉鬱，眉目間籠罩起薄薄的陰霾，“我記得他身體素來不錯，不過五十多歲，怎麼會突然過世？”
“老師身體的確沒什麼大礙，是自殺的。”
莊怡表情正常，提起來似乎並不顯得悲傷，反倒淡然，“像我們這行自殺率不算低，研究的越深，越是陷入其走不出來，治人不能治己。”
冷浩辰打量她一眼，“你來找我，是替你老師來接病例？”
見他眼神平淡，莊怡挑起眉梢，“冷先生不相信我？”
冷浩辰不做評價，只是陳述，“你很年輕，我這個病人也很重要。”
鬱教授是業內最權威的精神科專家之一，堪稱泰斗。
“只不過，”他話鋒一轉，淡淡的道：“既然鬱教授是專家，你又是他的得意門生，我是外行人，判斷值沒什麼權威度，他我眼光準，既然交給你，自然代表他覺得你能勝任。”
雖然莊怡看去不到三十歲，資質並不夠。
莊怡先是意外，隨即笑了出來，“我接受和探訪的例子，冷先生第一個這麼爽快。”
“專業人做專業事。”
莊怡點點頭，她的五官輪廓很立體，偏西方，加之個性爽朗，很大氣，“冷先生既然這麼說，那事情好辦多了，不然我再感興趣，也不敢冒險插手。”
冷浩辰淡淡的笑，辨不清喜怒和情緒，像是隨口一說，“以爲你們專業居。”
“專業是一回事，如果不是有興趣，誰會越鑽越深呢，像西茜小姐那種身份特殊的人，我去找她，萬一運氣不好，遇到她人格分裂裡不大講道理的那個，把我滅口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冷浩辰沒出聲，從茶几拿起打火機，順手抽了根菸出來點燃，嗓音微低微啞，“可是我要找的，是那個不講道理的，有些事，我需要儘快弄清楚。”
發現西茜患有人格分裂是在秦淺入獄之後，他曾請專家試圖窺探她內心，或許四年前那場詭異的車禍能真相大白了，但是她現在的這一半意志力壓住了那一半，沒時間再等，只能想辦法把那個隱匿在她身體裡的另一個給逼出來。
正說着，隱隱響起了汽車引擎聲，他皺皺眉，擡眸看向窗外，然後才站起身，微微頷首，“sorry，我今天有客人，這件事改天我會再約莊小姐細談。”
莊怡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跟着起了身，“沒關係，我本來應該提前電話預約的，今天冒昧了。”
說罷，她拿起了包，轉身離開了。
在門口的時候，恰好遇到了抱着小五進來的秦暮，視線交錯而過，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