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小姐將病房安頓後,便也先後離開,病房裡只剩下舒萌和霍天擎倆人,室內的空氣莫名顯得緊張而詭異。
“肚子餓嗎?”霍天擎磁性低沉的嗓音傳來。
舒萌微怔,數秒便反應過來,從中午到現在,她壓根兒就還沒吃過東西,眼看着天色已經暗下,男人應該也是餓壞了吧?
“你餓了吧?我出去買吃的。”舒萌急急出聲,顯得有些窘迫,與男人共處一室原本就令她壓力巨大,這會兒能出去透透氣倒也是件好事兒。
“叫外賣就好了。”霍天擎幽幽飄來一句,讓女人已經邁出去的腳懸在空中。
“還是我親自去買吧,外賣……一般都慢,我出門打計程車很方便。”舒萌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眼神未與男人相對,卻能清楚感受到來自他的炙熱光線。
“又站到馬路中央去攔計程車嗎?可不是每次都有今天這樣的好運氣……”霍天擎平靜冷冽的聲音裡,卻能讓人感受到微微怒意,腦海裡只要一閃過那幕驚險駭人的畫面,就讓他忍不住皺緊了眉頭,起碼的安全警惕靈敏度都不夠,讓他怎麼能放心得下。
“呃……”舒萌面對男人的斥責確實無言以對,因爲今天的的確確是霍天擎救了她的命,她顯然失去爭辯的資格。
就在她怔愣無語的數秒間,只見霍天擎打電話已經叫了外賣,舒萌大概聽見了他點的一些食物,其中竟然還點了披薩。
雖然舒萌不是醫生,卻也知道剛經過手術的病人要以清淡爲主,可他點的那些東西……壓根兒就不是病人應該吃的,反而……都是她喜歡的!
“霍先生,我覺得你剛纔點的食物……不適合你現在的傷情。”舒萌面露難色,但還是直言說了出來,畢竟這關係到男人的健康,她不能坐視不理。
“我有說過那些食物是給我吃的嗎?”霍天擎的口吻淡淡的,鐫刻的俊毅佈滿冷毅,說話的同時手指嫺熟的再撥出一道電話:“林嬸。讓家傭六個小時後將準備好的食物讓李叔送過來……”
聞言,舒萌先是一怔,很快便反應過來,因爲之前她自己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也有相同的經歷,剛做完手術是不能馬上進食的,哪怕是喝水也不行。
那也就意味着,剛纔男人外賣點的那些食物,其實都是爲她點的,這個意外的發現莫名在舒萌的心裡激起層層漣漪,百感交集。
……
大概是麻藥未退有稍許的不適,霍天擎眉頭微蹙,閉目養神,舒萌也不敢有半刻的打擾,安靜的坐在牀邊守候着他,一動不動。
直至病房門外傳來外賣的聲音:“霍先生點的外賣到了——”
舒萌急奔到門口,食指放至脣邊噓的一聲,示意對方保持安靜,雖然外賣員會意過來,不過病牀上小憩片刻的男人還是人醒了過來。
“把東西送進來放餐桌上吧。”霍天擎順手拿起牀頭櫃上的錢夾,抽出鈔票遞向外賣員,淡淡一聲:“不用找了。”
“謝謝霍先生。”
外賣員離開,舒萌依然沒有到餐桌就餐的意思,重新回到牀邊坐下,霍天擎那雙幽暗的鷹眸淡淡停落到她精美的小臉上:“你不用陪着我,去用餐吧。”
依然沒有看她一眼,只是硬將她塞進了車,從駕駛座的車門進接扔到了副駕的位置。
舒萌抿了抿脣,低聲道:“我還不餓,再過幾個小時和你一起吃吧。”
“再過幾個小時餐點就全都涼了,難不成你想到時候讓我把自己的那份熱食讓給你?”霍天擎漫不經意的口吻帶着淡淡的玩笑趣意,不禁也緩和了寂靜空氣裡的沉悶氣氛。
舒萌脣角微微勾揚,漾起一絲淺笑,其實她早就餓了,只是男人現在暫時還不能進食,她卻坐在離他不遠的餐桌前吃着美食,感覺未免還是顯得不太厚道。
“去吃吧!你已經夠瘦了,我不想看見你更瘦,女人還是稍稍有點肉的好。”霍天擎醇厚磁性的嗓音再度逸出,語氣透着笑謔,可是深邃的眸光深處,卻讓人感受到無比認真凝重的神色。
舒萌臉頰微熱,完全不敢與男人目光直視,紅着臉輕嗯一聲,逃也似的離開,直奔餐桌。
坐到餐桌前進食,舒萌還特意選擇了背對男人的方向,即便是這樣,她也依然能夠清晰感受到來自男人的炙熱眸光從背後傳來。
爲了掩飾自己內心的緊張情愫,舒萌大口大口的吃着食物,可大概是吃得太急,一不小心噎到嗓子裡,一陣劇烈咳嗽。
她一邊咳嗽,小手下意識的在桌面上摸索茶杯,卻是未果。
就在這時突然一隻玻璃杯遞至到她的手心裡,舒萌接過水杯飲了兩口,才突然反應過來,猛地轉頭回眸,看見男人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
“你怎麼起牀了?”舒萌怔愣過後,緊張的脫口而出。
“只是斷了一根肋骨,又不是斷了腿腳。”霍天擎淡淡迴應,粗糲的大掌帶着溫柔的力道,輕輕撫上女人的背:“吃慢點兒,沒人和你搶!”
一句淡淡的揶揄,卻讓舒萌再一次紅了臉,不過整個人倒也明顯的放輕鬆下來了幾分,輕聲反問男人:“你餓不餓?”
“當然餓,已經快餓癟了!”霍天擎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臉,磁性暗啞的嗓音裡似隱藏着暗涌的情潮,簡單的一句話,從他口裡說出來卻讓人覺得莫名多了曖昧的味道。
在男人的眸光注視下,舒萌極不自然的撇開紅透的臉,卻在下一秒便感覺到男人粗糲的手指,帶着少有的溫柔輕輕落到她的耳根,輕輕捋順她的長髮。
霍天擎情不自禁的動作無比輕柔,舒萌暗暗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緩緩回眸對視上男人的眼睛,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異樣光亮。
此時此刻,他的眸光是那麼的柔軟溫暖,可男人這般溫柔的一面,卻更讓舒萌心裡變得慌亂不安,就像有一張無形的網將她籠罩,越收越緊,緊得令她無法掙扎,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這樣的感覺對於她而言是恐懼的,爲什麼會恐懼?她自己也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