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6、流水無情

戰鬥中的小姑娘一聽李旭的那番話,立即改變戰鬥策略。只見她對身後兩個傢伙的招式不管不顧,而是奮身上前,連環三招逼退了年紀較大的那一個。然後身形暴退,一招蝴蝶穿花,緊接着又是犀牛望月接連使出!

就聽見哐啷一聲,小姑娘身後左側的那個傢伙右腕中劍,寶劍掉落在地!小姑娘身形不停,一連兩個移形換影。寶劍配合身法,同時使出鳳凰展翅擋住了右側刺來的寶劍。

小姑娘緊接着身形一個側旋,一招金針渡劫還沒使全,中途又變成了玉女飛梭!只見她人劍合一,直刺另一個傢伙的左肩!那傢伙因爲同伴受傷,略一愣神就已經把自己賣給了敵人!

小姑娘凌空一個團身後空翻,宛如一隻鳳凰落地。右手寶劍斜指最後一名敵人,也是最厲害的一個傢伙!

清溪門碩果僅存的那個傢伙沒有理會小姑娘,而是寶劍一指李旭,喝到:“你小子是什麼人,竟敢膽大包天和清溪門作對?”

“我是什麼人,關你屁事!”李旭抱着三尾狐,揚聲罵道:“你他媽的哪隻狗眼看見我和清溪門作對了?老子在這裡修身養性,你個小兔崽子跑過來打擾老子的清夢,簡直豈有此理!三個大老爺們兒,你們知不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的?聯手欺負一個弱女子,還在這裡人五人六的,簡直就是豬狗不如的東西!”

李旭這一通劈頭蓋臉的臭罵,把對面的那個傢伙氣得一佛昇天,二佛出世!他放下右手的寶劍,左手指着李旭一個勁的哆嗦:“你,你,你!”

“我怎麼啦?是不是聽了我的金玉良言,準備痛改前非?那就趕緊給這位姑娘賠禮道歉,然後給老子滾蛋!”李旭接着罵了一句,再也不理那個傢伙,而是抱着三尾狐慢慢走到小姑娘身邊躬身一禮。

結果擡頭仔細一打量人家小姑娘,原來是一位外罩深藍鶴氅,內穿潔白羅裙的清純少女!讓李旭看得不禁神色一滯,頓時驚爲天人,然後直吞唾沫,貌似脣乾舌燥。

只見她身披深藍色鶴氅,裡面是一身白色羅裙,淡金色腰帶在左側打了一個蝴蝶結。齊腰秀髮宛如飛瀑,在昏暗中隨風飄蕩。此刻正緊抿着小嘴脣,凝神靜氣。蘋果臉,瓊瑤鼻。二目清亮,宛如星辰,正用眼角的餘光留心提防着清溪門的那個傢伙。李旭一剎那不由得看得癡了。

怎見得其中好處?後人曾用《七律》這樣寫來:

俏影凌風滿谷馨,芳姿搖曳顯娉婷;

峰巒顫顫能勾魄,步履飄飄不露形;

鶴氅深藍遮妙處,羅裙潔白束精靈;

朱脣最是傷魂藥,美目清明燦若星。

幸虧三尾狐跟隨李旭日久,使勁的揉了揉李旭的鼻子,然後尾巴一搖就人立而起。對着人家姑娘不停地做鬼臉,吸引了姑娘的注意力,同時也把李旭驚醒。這纔沒有讓李旭這個豬哥出洋相。

“你們這對狗男女等着,清溪門遲早會找你們算賬的!”被李旭和小姑娘冷落在一旁,那個清溪門的弟子更是氣得七竅生煙。他也看出來李旭和自己的境界一樣,可惜現在兩個幫手已經受傷,根本不是人家兩個人的對手。只能沾點兒口頭便宜,然後帶着兩個受傷的弟子離去。

“這位少俠,多謝你剛纔出言相救。小女子在這裡謝過了!”姑娘看見清溪門的那幫傢伙離開了,這才微微躬身對李旭行了一禮,然後微笑着說道:“這個小精靈真有意思啊!”

“不敢當姑娘一個謝字!”李旭擺擺手,又看了看三尾狐,這才說道:“如果不是那些混蛋太過無恥,以姑娘的身手必定安然無恙。我不過是藉此機會,順便提點一下我的小朋友而已。姑娘說得很對,我的這位小朋友的確是古靈精怪。”

小姑娘微笑着說道:“爲了我的事情,讓少俠和清溪門結下樑子,還得罪了他們的少門主沈三強,真是對不起了。”

“呵呵,姑娘不必介意!”因爲人家姑娘始終不說自己的名字,李旭也不好問,只得順口說道:“得罪了就得罪了,他又能奈我何?姑娘要去何方?”

“我奉師命出來辦事,沒想到在中州城和清溪門的弟子發生衝突,到讓少俠見笑了!”姑娘笑了笑,然後說道:“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他日有緣,我們江湖再見!小女子告辭了!”

李旭張口欲言,人家小姑娘已經甩出飛劍凌空而去。三尾狐伸出爪子,把李旭的鼻子狠狠的蹂躪了一番。他這才清醒過來,又扭頭看了看小姑娘離去的方向,一步三回頭的抱着三尾狐回到預定的休息地點。

三尾狐看見李旭就像丟了魂一樣,說話間也是前言不搭後語。於是興致缺缺,竄到李旭的懷中,用尾巴蓋住小腦袋安然入睡。

李旭盤膝坐在草地上,雙眼漫無目的地望着虛空,滿腦子都是剛纔那個小姑娘的影子。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小姑娘的影子和他心靈深處的一個身影慢慢重合起來。

那是一個來自遙遠北疆的女生,李旭進入大學接觸的第一個女同學。同樣嬌小玲瓏的身材,同樣是蘋果臉,同樣是秀髮飄飄。每天都像一個小精靈,在李旭面前飄來飄去,還總是留下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

可惜李旭自小跟着衡山老道長大,更多的時候就像一根木頭。好多次都想和那個女同學說說話,可是事到臨頭,卻總是別的渾身難受,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同學三年,兩個人全部的語言交流,竟然還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所說的那兩個字“你好!”

今天第一眼看見那個小姑娘,李旭心底的那根弦猛的一跳:“太像了!這兩個人簡直就一個模子!”他當初發呆,並不真是豬哥心態發作,而是以爲自己心中的女神也穿越過來了!

直到那個姑娘毅然離去,李旭終於發現了兩者之間的區別。不錯,這兩個姑娘身材和相貌一模一樣。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神韻完全不同!他心中的女神是一個活潑的小精靈,而剛纔離去的這一位,卻像一尊玉觀音!

是的,剛纔的這個姑娘表現出來的就是冰冷、高傲,完全是一副拒人千里,生人勿近的姿態。即便李旭出頭解圍,幫了她一個大忙,那個姑娘好像也沒有流露出一絲親近之感。自始至終都沒有自我介紹,尤其是連李旭的姓名都沒問!

“我真他孃的自找沒趣!”在東方露出第一縷曙光的時候,李旭抱着三尾狐一躍而起,仰天長笑:“哈哈哈!我不過孤兒出身,一個小癟三而已。要啥啥沒有,竟然得隴望蜀,辜負了兩位小師妹的一番情意!”

三尾狐正在酣睡之中,被李旭吵醒之後,本來十分惱怒。剛想發一通小姐脾氣,哪知道李旭率先發狂,搞得三尾狐還以爲他的哪根神經又搭錯了!趕緊伸出一隻前爪,使勁的掐了李旭的鼻子一把!

經過一夜的迷茫之後,李旭想通了事情的關健之處。珍惜眼前纔是最根本的,也是最本分的。尤其是柳如眉和王曉燕對自己的依戀與柔情,纔是他最珍貴的財富!有了這一番感悟,頓覺雲開霧散,心胸開闊起來。

“寶貝兒,出發了!”這一次,想起家中還有兩位師妹翹首以待,李旭不想繼續耽誤時間。所以直接進入鎮神塔,然後化作一粒微塵,向着正北方電射而去。

不過兩個多時辰,李旭就覺得眼前景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綠水青山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極地冰原。

這是李旭第一次看見如此壯觀的雪景,那真是銀裝素裹,千里冰封。他收起鎮神塔,抱着三尾狐漫步天地之間,領略大自然的壯美與神奇。但見得:瑞雪紛飛,描繪春晴堪止步;寒風凜冽,輕彈寂寞莫留心!雪皚皚,玉骨橫垣萬里;風細細,冰肌化韻千年!

李旭駕馭飛劍,一路欣賞,一路讚歎,用了三天時間飛越萬里冰原。忽見一座巨大峰巒映入眼簾,擋住了去路!

據張峰師傅介紹,此山乃玄冰玉石構成的神山,名爲“烏拉爾山”,橫垣六千餘里。蒼莽雄峻,浩渺無垠。玉劍派山門就在主峰之上,半入雲天之外。

李旭打量半晌,這才收起飛劍落在山腳下。擡頭仰望,只覺得心張神馳!怎見得此山好處?一首《七律》道盡其中微妙:

紫霧青煙做彩雲,冰晶寒玉化羅裙;

峰巔浩渺神仙在,谷底氤氳魔怪分;

惡鬼成擒凝戾氣,餐民遭棄掘塋墳;

玄機莫測玲瓏局,奧妙難尋破解紋。

李旭放開神識也探查不到絲毫端倪,方纔回過神來。眼前一片迷茫,何處纔是正路?沉吟半晌,他猛然擡頭聚氣凝神,然後一聲長嘯,裂石驚雲!

“無影門外事長老張峰座下弟子李旭,奉師命前來踐約!還望玉劍派外事長老賜見一面,以便轉交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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