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策並沒有將陸家地宮的一切告訴衆人,只是說陸千槐已經追殺了出來。
對此,林荒倒是報以冷笑的態度。
若是在荒野山林,衆人面對陸家的追殺倒還真是危險了,可這裡不比尋常地方,這裡可是軒轅城。
軒轅提兵的軒轅城。
而且有沈家和陳家在,難不成陸千槐還敢殺到這兩個地方去?
不過衆人也並未前往沈家,而是回到了東靈酒樓。按秦玄策所言,東靈酒樓裡面住着四宗十朝的人物,無疑是一個馬蜂窩。
陸家之人敢來,那就很有趣了。
“既然陳師兄在陸家,我現在就回陳家和沈家,只要家中長輩出手,一個小小的陸家,還翻不起什麼大浪!”
沈青絲皺起了秀麗的眉頭,相比之前的憂慮,此刻則是多了幾分憤怒與殺氣。
秦玄策卻是搖頭,道:“陸家和陳家可有武侯強者坐鎮?”
“這個……沈家老祖僅半步武侯,陳家倒有一位老祖倒是武侯境界,不過這位老祖早已雲遊四方,只怕一時間難以尋到”。
“沒有武侯境界的實力,攻不進陸家的地宮”。
林荒接着秦玄策的話道。
“這是爲何?”
雁青兒和陸寒問道,眸子中皆是有些疑惑。
“因爲陸家庭院中的槐樹,和埋在庭院之下的陣法!”。
林荒解釋道,他自己是陣師,從踏入陸家的時候他便感到陣法的氣息。
若只是陣法,倒還尋常,一般的大家族中都會存在。
但恐怖之處,就在於那些槐樹。
“門前有槐,百鬼夜行!”
林荒解釋着說道,“剛剛你們也看見了,陸家種滿了槐樹,又擅長煉屍,加上家中弟子的武魂多爲陰魂鬼物,配合宅邸的陣法,足夠形成一座極端恐怖的陰魂大陣!”
“這樣的大陣,想要破開只有兩種方法”,秦玄策並指說道,“其一是達到武侯境界,其二則是修煉佛門武法,有着天元巔峰境界,超度那些萬千陰魂,尚可一試!”
“如此說來……我沈陳兩家竟無能爲力?”
沈青絲皺起了眉頭。
一旁雁青兒託着腮,忽然開口道:
“這麼說來,陸家就是叛變飄雪宮了,只要給我爹爹傳訊,請飄雪宮中老祖下山,不就可以了嗎?”
林荒與秦玄策同時搖頭,“時間上來不及!”
“那就沒有方法了嗎?這裡好歹是軒轅城,應該有武侯境界的存在吧,難道沈陳兩家就沒有認識的?”
雁青兒追問道。
“這樣的事情,若非與我沈陳兩家至交之人,又怎麼請的動呢”,沈青絲搖了搖頭,否決了這個方法。
“這件事情,並沒有你們想象中的複雜!”
一旁的秦玄策笑了笑,隨後道:
“軒轅城畢竟是個強者如雲的地方,只要有一個出手原因,一個小小的陸家,想要將之取締,又有何困難的”。
“你有方法?”
雁青兒扭頭盯着秦玄策。
“不知陳錦衣在陳家地位如何,沈陳兩家關係又如何?”
秦玄策問道。
“陳師兄是下一代陳家家主,我沈陳兩家三代世交,有過七次聯姻,可以說是不分彼此”,沈青絲道。
“這麼說來,爲了救陳錦衣,沈陳兩家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這是自然!”
“那就好辦了”,秦玄策笑了笑,拿過桌子上的幾個茶杯,依次擺開道:
其一,要將陸家的槐樹毀了,破壞大陣威力。
其二,需要一個藉口讓陸家被關注,讓軒轅城的勢力和武者,有足夠的理由進入陸家。
其三,需得找到陸家地宮的入口,徹底讓陸家成爲衆矢之的。
“根據以上三點,好好推演,自然能救出陳錦衣!”
秦玄策平靜道,“而這一切,需要沈陳兩家暗中鼓動”。
當天晚上,秦玄策等人足足推演了一整夜的時間,細緻到行動的每一個時間節點,所有可能的突發狀況,事態風向的如何引導……
當然,林荒壓根兒沒參與。
陸寒和雁青兒開始還興致勃勃的聽着,雁青兒的眼中還滿是小星星,不過時間久了,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唯一能聽秦玄策講一夜的,也就只有沈青絲了。
……
翌日清晨,林荒正吃着早點時,只見秦玄策兩個熊貓眼,哈欠連天的出了房間。
“到底是你找陳錦衣,還是我找!”
秦玄策氣道。
“你不是乾的很開心嗎?”
林荒並不鳥秦玄策,隨後道:“不過你想見軒轅提兵,沈陳兩家的能力不一定能成功舉薦,而且軒轅府發生了大事,想進去就更難了”。
“我知道,不過總歸是一條有希望的途徑”,秦玄策笑了笑,也不掩飾自己的目的,隨後轉移話題道:
“你在等人?”
“你怎麼知道我在等人?”
“依照你的性格,不可能在這裡坐了半個時辰,早點還沒有吃完”。
秦玄策鄙夷道。
“只是個念想罷了”,林荒無奈的笑了笑,他在等兩個神秘女子。
秦玄策說過,這兩個神秘女子可能並非東靈境之人。
君傾城就不是東靈境之人。
其實,林荒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可這個念頭一旦冒出,就無法遏制了,甚至如同野草般瘋狂滋生。
這也是爲什麼,林荒要住在東靈酒樓的緣故。
“你想見的人沒到,不想見的人卻來了”,秦玄策抿着茶水,指了指前方樓梯口的地方。
林荒扭頭。
只見樓梯的方向,驀地出現了四道紫色的身影,服飾一模一樣,領口處繡着精緻的雷電紋路。
爲首的是位身高八尺的青年,看上去格外的魁梧,面容雖有些普通,不過一雙眸子卻格外的凌厲,使得此人平添幾分霸氣。
而其身後還有兩位男子,個頭稍矮,卻長得俊秀了許多。
其中一位更是有幾分陰柔,嘴脣薄薄的,略有幾分寒氣,臉上還有一道刀疤。
另一位同樣俊秀,看上去倒是陽光許多,一雙劍眉毛濃濃有神。
除此外還有一位女子,身材突出,曲線頗爲誘人,裸露的一雙大長腿白皙無比,恍若吹彈可破,不過那一張方臉……着實落了下乘。
林荒一眼掃過四人,目光隨後落在了兩位俊秀的青年上,不禁抿了抿嘴。
面帶刀疤的,正是天雷宗韓冥。
另一位,則是凌皇裔。
“天雷宗?!”
林荒輕聲呢喃道,隨後扭過了頭,繼續喝着杯中的涼茶。
天雷宗的四人,扭頭望了望四周,顯然是在尋找位置。隨後韓冥的神色便是陰沉了下來,盯着林荒的背影,薄脣抿出陣陣鋒冷的寒意。
凌皇裔同樣看見了林荒,雙目瞬間銳利如鷹,一股殺機從劍眉的末梢肆意而出。
隨後,兩人的臉上皆是咧了咧嘴,帶着笑容的走向林荒。
兩人坐在了林荒的兩側,眯眼盯着林荒,手中長劍啪的兩聲摁在桌上,並沒有說話。反倒是林荒頭也不擡的吐出了兩個字:
“幸會!”
“我該說別來無恙?”
凌皇裔笑了笑,“本皇子在此,難道你就只有幸會二字嗎?可知何爲君臣之禮?”
“我殺過太子,當真不知道什麼是君臣之禮!”
林荒平淡道。
“虧你還記得當初做過的事情,看來你一定沒想過什麼是報應”,凌皇裔冷笑道。
“想過,所以凌雲太子死了!”
林荒依舊一臉平靜。
“真是牙尖嘴利的小子”,一旁的韓冥摸着臉上的刀疤,眼中露出譏諷的笑容,道:
“不知道這一次你遠在軒轅城,還有誰能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