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虎難下,如今的形勢確實是騎虎難下,無痕不可能像嘴巴里說得那樣拍拍屁股走人,更不可能去當那薄情薄意的無情郎,所以在經過思想鬥爭之後他最終還是留了下來,像一個真正的男人那樣留了下來。
神魔兩族的敵對關係從來都是明朗的,他不可能寄希望於和談什麼的,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儘快使自己的羽翼漸豐儘快讓魔神帝國變得強大,強大到足以能夠與神族抗衡,甚至將神界也納入帝國的版圖。爲了這個,他在婚禮結束之後就全身心地投入了社會的改革之中,尤其是在軍隊的擴充改良方面更加盡心!以在古神寶藏中得到的兵書爲藍本再結合現狀他制定了一系列的軍隊改革,在兵種的分配與配合方面更是讓人歎爲觀止,有些方案甚至是人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
另一方面,魔武雙軍也越戰越勇,一口氣連拿了幾座神界城池下來。但在節節勝利的同時,新的問題來了!他們的糧草不多了,頂多只能再維持十天,十天之後如果再不撤走那就只能等着喝西北風了!
“不如我們就這麼撤了吧?”董謀略在看過後勤報告之後發表建議說:“大帝所吩咐的任務我們也已經完成,如果一味地戀戰再拖延下去的話只會對我們不利!”
“可是我們好不容易纔奪下的這些城池怎麼辦,難道就這麼輕易地再歸還給神族麼?”無情自從到達狂化最高級別之後脾氣也像他的狂化狀態那樣變得很衝,他聽過董謀略的見解之後第一個就站出來反對道,“搶也搶了,奪也奪了,到頭來卻乖乖地完璧歸趙,這不等於是在過家家麼,哪有這樣打仗的!”
“可是不這樣又能怎麼樣呢?”董謀略搖了搖頭說,“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如果斷了糧草,那我們就只能坐在這裡等死!這樣一來豈不是比主動放棄更慘?更何況我們的勝利未必就真勝利了,你沒發現所有我們搶奪到的城池除了搬不走的建築之外就都空空如也麼?所有的物資和人員都早在我們進攻之前給徹底轉移走了,我們所掠奪到的這些個城池根本就是人家丟棄了的東西,要與不要又有什麼分別呢?”
無情還想開口卻被蕭劍給阻住了,他點了點頭說:“你們倆剛纔說的都有一定的道理,舍與不捨之間確實很難,但是還有一句話是怎麼說的,捨得捨得!有舍纔有得,假若我們這次撤走了表面上看來像是輸了但從長遠來看卻不是這樣!這一次我們的收穫已經極多,有了這些收穫對日後的行軍打仗就已經有想大大的助益了,沒必要再在這裡死等着,而死等的結果就是一個‘死’字。簡單地說,這次我們必然是要撤兵迴轉的了,否則就有可能面臨全軍覆沒的危險!”
他掃視了周旁大將一眼,然後以一種不容違背的語氣命令道:“衆人聽令——無情,命你佯攻敵軍務必令其以爲我們還會有什麼大動作;董謀略,命你迅速展開撤軍一系列準備事宜務必做到能夠保障撤軍的安全性!其他人各就各位不做另外安排,行事如常!”
衆人拱手一行禮,大聲應是走了……
神界此時的形勢很亂,像神族王子所預料的那樣,自魔武二軍進入神界攻城略地以來就弄得人心惶惶了,或者說是困惑。神族的人不明白,他們不明白一向被自己所瞧不上眼的魔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大了,爲什麼才短短几十天就已經攻下神族這麼多的城池。
他們失落了,對自己以及神族的以往種種失去了信心,他們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的信仰來,懷疑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否全都錯了,魔族是否真的如想象中的那麼弱小,在他們面前自己是否真的可以稱之爲強者。
於是,開始人心惶惶,其結果就是各地的騷亂,那些有想法的人趁着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拉攏了一票票的人馬開始佔地爲王,與官方的鬥爭也愈演愈烈——自與暗神一族一戰之後神族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大規模的動亂,所以一個方案在宮廷裡討論開了。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大家認爲是誰的責任?”神族王子看着來自各地的報告皺着眉頭說道,“我手頭的這些東西來自各地,上面所敘述的全部都是動亂、動亂!哈哈,魔族的人才剛來就出現了這樣的狀況,你們倒是說說,假如魔族已經大舉入侵那又會是怎麼樣一種狀況,難道就敗在了我們自己手中?”
如果要真找出個人來負責的話,那首當其衝的就是王子他自己了,如果不是他堅持不增援不派兵只派出了一隊所謂的“偵察隊”的話那邊關就絕對不會是此刻的光景!可人家是王子,身爲臣子的大臣們又哪敢這麼說呢,更何況那些敢於直言的大臣也早就莫明其妙地都死了!
所以,當王子問完這句話後沒有一個人出來說話,他們靜默地像是聆聽教誨的學生而沒有一丁點要商討對策的意味。
“我看這是前線將軍的責任嘛!”王子橫眼一掃衆人,然後緩緩地繼續說道:“如果他們沒有連連失守、連連敗退那也就不會引起民衆的恐慌了,如果民衆沒有恐慌那又何談動亂呢?”
他用一句話就將矛頭對準了遠在邊關的各大將軍身上!在這“矛頭”有了方向之後,各大臣也就有了進攻的方向了,他們開始紛紛例舉着邊關將軍的罪狀來,比如說“爲官不作爲”啊,“生活作風糜爛”啊什麼的,總之是上演了一場牆倒衆人推的鬧劇,而鬧劇的最終結果就是將話題提升到了革除邊關將軍職務的高度。
“也好!”王子似乎挺滿意這個“討論結果”,他點了點頭後說,“既然大家都認爲應該免去那些人的職務那我就尊重大家的意見,將他們換了吧!”
然後,他朝身邊的侍從點了點頭,後者會意地拿出一份名單宣讀了起來,而上面的內容正是新任將軍的名字,而更讓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上面的名字竟然全都是他們所沒有聽說過的!
“大家不必奇怪,這些人都是我從各地甄選過來的高手,個個都是帶兵打仗的能手,把邊關交到他們手裡我才能安心!”王子待那侍從宣讀完名單之後又接着說道,“至於各地的叛亂,我打算抽取各邊關駐守部隊以及常規軍各百分之四十的兵力出來,由本王統一安排、指揮,相信這樣一來那些叛亂就能輕而易舉地平息了!不知道大家是否有什麼意見?”
衆人寂靜無聲,因爲從各地抽取百分之四十的兵力出來交由王子親自指揮就意味着軍方的兵權被削去了一半,而軍方又是朝中最爲強大的一股勢力,在都不能得罪的兩者之間,他們只能閉嘴不說話。
“看來大家對此都比較滿意嘛,很好很好!”王子的笑容更加燦爛,從桌案上隨手抓過一份詔書就要侍從宣讀起來。
“且慢!”
一個猶如洪鐘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衆人聽到這聲音之後都是不禁一驚,因爲從這聲音當中他們就已經聞到了戰鬥的氣味。
“且慢!”一名身體壯碩的男子赫然站出了隊列,他在看過旁邊的吳超一眼後就將視線轉移到了王子的身上,他聲如洪鐘地說道,“只怕王子如此做有些不妥吧?”
王子臉上笑容依舊,他注視着這男子問道:“哦,何來的不妥呢?將軍倒是說說看,本王確實想聽聽你的意見。”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把“將軍”和“本王”兩個詞說得很重,就彷彿是想告訴對方彼此之間的地位差距。
壯碩男子就是接替宋喜大將軍之職的新一任戰神,他在聽完王子先前的話後原本以爲吳超會站出來,可等了許久都不見他開口於是就忍不住自己站了出來(在心理上他還是有些敬畏吳超的,因爲當初自己就在吳超的手底下做過事),他並沒有因爲王子這句有意無意的話而退縮,而是猛一擡頭據理力爭道:“自古以來,神族的兵權就是掌握在神王與戰神手中,如今神王臥病在牀雖不能親政但他卻依舊是我們的神王陛下!身爲王子的您又怎麼可以越位來接掌兵權呢,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這句話一說出來就將衆人的心跌進了谷底,因爲這麼直接的語句明顯就是在挑釁王子的權威,如果王子稍不樂意那這將被懲罰的人可就不止是戰神一個人了,自己很有可能就會成爲那要被殃及的池魚!所以他們之中那些膽小怕事的就趕緊往後一退想以自己的行動來“劃清”跟戰神的界限,而那些屬於軍方勢力的武官們則不由自主地就走到了戰神的身後,一句話不說的望向了王子。
王子將頭轉向了一邊,重又看了戰神一眼,然後輕輕一笑搖了搖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