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這一架,林白的怒氣好像是全都發泄出來了一樣,休息夠了,我們上車離開,然後找了個地方洗個澡,隨後,林白請我吃飯,我知道,這是離別宴。
“原本只想請你吃個飯的,有些事情不想談,可我必須要說幾句,金洋,你的性格該改一改了,過剛易折”
“這件事是不是給你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你不會像葉文斌一樣下臺吧”
“不會,葉老那是因爲年齡大了,退休,我纔上來多久,不算是大事,而且你說得對,這件事,我們有錯,我們要擔責任,但是錯分大小,責任分主次,主要責任不是我的,如果上面這麼做了,會寒了人心的,我們不要緊,可是那些民間義士呢,以後誰敢幫我們”
林白搖搖頭說道,這一次的事情,責任固然是很大,他們也有錯,可絕不會承擔主要的責任,有些東西上面未必不知道,有時候讓下面的人承擔着,那是因爲形勢所逼。
可他們和一般的公職人員是不一樣的,在人數上,他們始終是弱勢的一方,如果這件事讓我和林白承擔起了重要的責任,那麼必然會讓人寒心,以後再也沒有人幫他們了,那就得不償失了,甚至會把他們數十年的努力付之東流,上面的人不會是傻子,自然不會自掘墳墓。
就算是真要講道理,我們這邊也不是沒有道理可講的,我們是兵,他們是賊,總不能因爲對方有所挾持,就什麼都不幹吧,那和罪犯妥協有什麼區別,要是以後他們每一次都拿事情要挾,是不是什麼都不用幹了。
所以他的責任自然是有,但不是什麼大事,事實上,這三天他已經付出了代價了,比如上級的訓斥,香江這邊找的麻煩,但他都全都扛下來了。
“我還沒問,小徐怎麼樣了”
“關禁閉呢,還沒出來”
“啊,這麼嚴重”
“切,緊閉算個屁,那小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做事又猶豫不決,活該”
林白撇撇嘴,那天晚上的確是有他故意放縱默認的因素,可小徐實在是太沒眼色了,去了碼頭,讓自己人獨闖魔窟,他僅僅是在外圍守衛而已,這是不對的,一來沒有和自己人一起戰鬥,二來沒有及時通風報信,不罰他罰誰。
“所以,我想給他說情是不是沒用了”
“哈哈,你小子也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吧,你還不是我們的人呢,怎麼說情”
“好吧,等他出來,幫我跟他道歉,這次算是我坑了他”
我嘆口氣,不得不服那小張的好運氣,本來我也是想給小徐創造一個立功的機會,沒想到搞砸了,反倒是那小張,獲益匪淺。
“不談這個事情了,這件事我幫你頂雷了,責任我全都扛下來了,不過你也得離開了,回羊城吧”
“事情還沒結束,恐怕我回不了羊城了”
“你小子又得搞什麼事情,我跟你說,香江你沒法呆了,再呆下去,我沒辦法交代,你知道現在有多少人幫你當成掃把星嗎,你自己想想,你來香江幾次,哪一次不是搞七搞八的,現在全香江的法師都怕了你了,你不走,人家寢食難安”
林白瞪了我一眼,你小子就心裡沒點逼數啊,三次來香江,三次都是鬧出了人命,之前還好,算是個人私仇,也沒有禍害到別人,可是這一次呢,都死多少人了,多少原本沒多大關係的人都受到了牽連,不把你整走,人家飯都吃不下。
“不呆在香江,我得繼續追殺姓修的,那王八蛋不死,我也寢食難安”
我搖搖頭,那天和那傢伙套話,知道那姓修的有可能已經知道了陰魔的下落,正在追查,不能不防啊,萬一他追回來了,等到他捲土重來的時候,就會是一場更大的禍患。
“姓修的的確是該死,不過你放心,我們已經加大了對他追查的力量,他們能潛入到我們這邊,我們同樣可以,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把他查個底掉”
林白點點頭,這個姓修的危害實在是太大了,在他手上死了多少人了,損失又是多大,已經不計其數了,他不死,連他也是寢食難安,要是在內地整個香江這樣的事情,那他真的要有麻煩了。
所以他已經跟上面打報告了,情報口那邊已經答應,啓用一些暗子去調查姓修的下落,他能在香江這邊神龍見首不見尾,難不成老家也是如此神秘,他還真不信了。
“那就好,此人絕對是你們的一個勁敵,他的修爲可能不算是頂尖,但是邏輯思維縝密,智商極高,而且心腸毒辣,又佈局了數十年,所以他必死”
“知道,不談這些了,還是說說你吧”
“說我做什麼”
“年輕人,過一天混一天要不得,你就沒有對自己的人生做出點規劃嗎”
“這個還真沒有,我只想把對我仇視的人解決掉,以後也許會找個班上,或者回到清河鎮老家,然後潛修,別的沒有了”
“我還有個事情要問,你小子到底得罪了多少人了,能不能少惹一點事情,不是每次都有人給你擦屁股的”
“哈哈,說起這個來,那我可就得罪太多人了,當初我去東北····”
我大笑着說道,把我仇人一一點評了一下,東北小龍淵,江南的邪神,還有眼前的姓修的,以及不知道對我態度如何的十八羅漢通緝犯,甚至當初爲了救葉雨欣得罪的那個盜墓團伙老大的弟弟,我都說了。
唯獨一個雲宣,我基本上是一筆帶過的,之前那些仇人,他們要報復要報仇,其實我是不以爲意的,他們要來我也不怕,就是這個雲宣,實在是太厲害了,我根本一點自信都沒有。
“厲害了,你這樣都沒有讓人弄死,實在是太幸運了”
“幸運什麼啊,這是實力,實力懂嗎,真不是我吹牛·····”
說不是吹牛,可還是吹起來了,林白也不打我的臉,把事情戳破,就這樣附和着聊天。
一頓飯吃了很長的時間,還破例喝了很多酒,林白的酒量很好,喝了很多也沒見他喝醉,吃完飯,林白讓人送我離開,不是回據點,而是回羊城。
臨走前,林白拉着我的說道“金洋,記住我的話,凡事三思而行,你現在的行爲很是危險,尤其是空中走鋼絲,一不小心就會墮入魔道,我不希望你到時候成爲我的敵人”
“放心吧,我不會的”
我對林白點點頭,我一點醉意都沒有,我很清楚也很理智,我知道林白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看上的是我的修爲我的本事,而不是我的做事邏輯,人格魅力。
因爲他認爲我這個人極端衝動,做事不顧後果,這是他們這個組織難以忍受的,所以來到香江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提過讓我加入他們的話。
當然,這和對錯無關,因爲我們兩個人的立場不一樣,他背靠組織,獲益於組織,自然也要遵守組織的規定,而我呢,只是一個江湖人,放浪不羈,生性自由,年輕氣盛,受不得委屈,所以行爲不符合他們的要求。
這種行爲在他們看來是極其危險的,亦正亦邪,一不小心就會犯下大錯,也許心理上我不是魔道,可做法卻是魔道,到時候他們也必然是要追究的,要與我爲敵。
這一點批評我接受,也許無法改變,但必須得接受,因爲我的內心,把自己當成一個好人,不是什麼救世主大聖母,但我心向善,所以我也不會讓自己做惡事。
林白派人把我送離了香江,這裡的一切和我再無關係,剩下的都會由林白他們自己處理,幾個小時之後,我出現在深城,直接過關口岸,甚至連檢查都沒有。
到了深城,他們把我的東西都還給我了,還送上幾件換洗衣服,沒說什麼就離開了,我獨自回到了羊城。
回去之後,發現唐川已經離開了我們租的房子,我重新給手機充電纔看見他給我發過消息,不過我沒有看見,這些也在我們的意料之中,既然他已經談了女朋友,那住在這裡就不合適了。
“你似乎不太開心,怎麼,香江之旅很不順嗎”
“是挺不順的,發生了很多事情·····”
我把香江的事情前前後後的跟劉老道說了一遍,劉老道沉默了一會兒。
“你這事做的有些莽撞了,看來養氣的功夫白練了,到底還是年輕氣盛啊”
“老頭,之前你可是嫌我不夠年輕氣盛的,還說我沒一點年輕人的朝氣呢,你這樣太雙標了吧”
“小兔崽子很久沒被收拾了是吧”
“哈哈,開玩笑,開玩笑,我這不是回來自省了嗎”
“就你,一點知錯的表情都沒有,還自省,自省的個屁”
“哈哈····”
還是劉老道瞭解我,知道我雖然知錯,但不會改的,現在說的再好聽都沒用,一碰到事情,根本就忍不住,這一點,大部分年輕人都是如此的,沒什麼差別。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退一步海闊天空,卻越想越氣,最後除了讓自己生氣之外沒有任何的作用。
“休息幾天吧,休息好了再做事”
劉老道沒有強求我怎麼樣,而是讓我休息,沉沉心,這時候出去,弊大於利,沒有必要,我點點頭,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