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霞不放心王珏,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來到了院子裡,坐在石凳上,靜靜地注視着眼前漆黑的窗戶。
王珏把所有的鯊膠都塗抹在身上,果然和上次塗抹狼獾角膏時不一樣,在王珏的記憶中,上次塗抹狼獾角膏時,剛塗抹在身上,馬上就感覺到一陣火熱,如同全身都被放在火堆上燒烤一般。
這次塗抹了更多量的鯊膠,身體上卻是沒有任何反應,難怪鐵山說必須運轉功法,才能讓鯊膠進入到體內。
全身都抹上了鯊膠,就連屁股都不例外,和上次塗抹狼獾角膏時一模一樣,想要坐下來肯定是不行了,只能在地上站着,甚至於想要靠在牆上也不行了。
王珏站在廂房地面中間,迅速運轉鎮天訣,在功法開始運行的一刻,塗抹在身體表層的鯊膠頓時發生了變化。
此刻的王珏,感覺到身體表層有無數的小蟲子在爬,這些小蟲子不只在他的體表爬,而是要使勁鑽進他的體內。
一瞬間,就感到身體被鑽出了無數的孔洞,不計其數的蟲子順着孔洞進入到體內,錐心的疼痛頓時傳進了心神,眨眼間,他就覺得全身都疼的冒出了一層汗,只是這汗融入到了鯊膠中,想看都看不到。
下一刻,疼痛感瞬間發生了變化,體外好像有無數的銀針刺穿了皮膚,數寸長的銀針一點點深入到深處,彷彿下一瞬就要刺穿了心臟一般,給人一種無限的恐懼之感。
塗抹鯊膠的感受,和上次塗抹狼獾角膏時完全不同,雖然感受不同,但,在王珏看來,無論是哪一種感受,都讓他難受的要命。
鎮天訣開始了運轉,並且隨着時間的推移,運轉的越來越快,身體頓時變成了一隻旋渦,產生了龐大的吸力,空氣中那些看不見的天地元氣頃刻間滾滾而來。
無數的蟲子和銀針就是塗抹在體表的鯊膠,在王珏運轉功法的時候,隨着吸力的出現,迅速的順着全身每一個汗毛孔進入了體內。
這些鯊膠又像無數的小溪流,想要匯入長江大河,卻又找不到該往何處,在王珏的體內亂竄,絲毫目的感都沒有。
甚至於有的時候,某一股鯊膠溪流都到了心臟邊緣,眼看就要鑽進了心臟時,卻又突然改變了方向,這種一驚一乍的危險動作,纔是最讓人害怕的地方。
“這叫什麼事兒啊!鍛體的材料真是千奇百怪,這感覺也是五花八門,這一股一股的老在心臟旁邊轉悠,真他奶奶的嚇人。”
王珏心中雖然在大罵,但,鎮天訣卻是絕對不能停止了運轉,一旦停止了運轉,進入到體內的鯊膠也馬上跟着停止不動,誰都不知道這東西滯留在體內,會出現什麼意想不到的可怕後果。
根據塗抹狼獾角膏的經驗判斷,這次吸收完鯊膠後,很可能打開他體內的另外一個穴道,從而誕生出第三顆星。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體內亂竄的無數條像小蟲子一般的鯊膠突然停止不動了,頓時嚇了王珏一跳。
“臥槽!怎麼都不動了?你們就這麼停留在體內算怎麼回事啊!時間長了不會還變成人面飛鯊主筋吧!那可就真的操蛋了,難道也把我變成人面飛鯊?”
見到這種情況,王珏頓時懵逼了,體內鎮天訣還在運轉,外界的天地元氣也正常的進入到丹田,唯有無數條如蟲子般的鯊膠停在體內不動,王珏瞬間慌神了。
此刻的丹田之內,靈力已經佔據了五成丹田,七大穴道中的靈力氣旋卻是絲毫不少,只要丹田內蓄滿了靈力,聚元境第七層的修爲就回到了巔峰。
其實,在施展完‘九天玄雷’後,王珏體內的靈力並不是一點都沒有了,七大穴道中的靈力沒有使用,這是他的一個秘密,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
七大穴道中的靈力佔有量,基本上等同於丹田靈力的九分之一,九大穴道全部開啓後,九大穴道的靈力總和等同於丹田內的靈力,也就是說,王珏體內的靈力總量,相當於別人的兩倍。
超出同級別修者丹田兩倍的靈力,看起來不是超出了太多,但,在和敵人鬥法時,哪怕多出一絲一毫的靈力,都會在關鍵的時候佔據上風。
靈識不停地掃視着體內,盯着那些如蟲子般的無數條鯊膠,王珏真的害怕了,此刻,各種負面情緒滋生出來,讓他心神不寧。
對於王珏來說,時間彷彿被突然間定格了,似乎經歷了無盡歲月一般,其實不過十幾呼吸而已,下一刻,停止不動的鯊膠開始了迅速移動。
無數條如蟲子般的鯊膠,在王珏體內運動的方向出奇的一致,全部朝着雙腿的位置蜂擁而去,眨眼間,就到了膝蓋骨上方三寸之處。
這裡是百蟲穴,雙腿膝蓋內側上方各有一穴,所有的鯊膠在同時涌入到百蟲穴,只是在百蟲穴停頓了一瞬,馬上就折返回去。
折返回去的無數鯊膠,按照原來的路徑迅速返回,眨眼就衝出了皮膚,再次附着在體表。
就在這時,從王珏的體表之處,突如其來的散發出一股奇臭難聞的味道,鼻子只是嗅到了一點,王珏馬上捂住了鼻子。
“臥槽!鐵山大叔說的還真是沒錯,這臭味,比狼獾角膏還要臭十倍百倍,簡直就是臭不可聞。”
臭味眨眼瀰漫了整個房間,瞬間從窗戶的縫隙飄到了院子裡,海霞還坐在院子中間的石凳上,臭味直接朝着海霞迎面而來。
“好難聞!這是什麼味道?難道,這就是鐵山大叔說的鯊膠散發出來的味道?”
眨眼間,整個院子都充滿了這種奇臭難聞的味道,海伯濤住在王珏對面房間,臭味迅速飄進了他的房間,此刻的海伯濤正在睡覺,立馬被這股奇臭的味道薰得跑出了房間。
“王珏在幹什麼?不會是睡覺時放了一個屁,就這麼臭氣熏天吧!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臭屁。”
海霞那麼在意王珏,甚至於到了爲王珏,都不惜自己生命的程度,即便是這樣,當奇臭難聞的味道薰到她時,海霞也迅速跑到了西廂房門口。
海霞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要到了自己忍受不了時,馬上就推門跑進裡屋,直接蒙上三層大綿被,說什麼也要隔絕了這股臭味。
就在這時候,院子裡響起了海伯濤的大叫聲,海霞聽到後,正要推門的手馬上停了下來。
噗嗤!
海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海伯濤捂着鼻子向自己跑來,海霞急忙迎了上去。
“爹,這都後半夜了,不睡覺跑出來幹什麼呀!讓蚊子叮了?我這兒有花露水,抹上就好,爹用不?”見海伯濤的狼狽模樣,海霞罕見的和老爹開起了玩笑。
“你沒聞到?從王珏房間飄出來的臭味,實在是太臭了,爹正在睡覺都被臭味薰醒了。”
海霞也覺得鯊膠的味道很臭,但,這是小弟在煉體,就算再臭也不說,最起碼不和除了小弟之外的人說。
“爹,有你說的那麼臭味難聞麼!我都在院子裡站了半晌,怎麼沒有察覺出來呀!爹忒小題大做了吧!”
“這丫頭,對王珏有點過於上心了,在她心裡,王珏放個屁都是香的。”
海伯濤心中想着,嘴上卻是馬上問道:“你肯定知道王珏在幹什麼吧!不然的話,也不會這時候還在院子裡守着。”
鐵山給王珏熬製鯊膠時,海伯濤還真不知道,陪着王珏檢驗了九天玄雷後,回到家就馬上出去了,直到王珏開始修煉時纔回來。
嚴格的說,臭味飄到海伯濤房間時,海伯濤剛躺下不久,還沒有進入深睡眠就讓臭味弄醒了。
“爹不知道!王珏在煉體,爹陪着小弟檢驗了九天玄雷後就出去了,鐵山大叔我們給小弟熬製了鯊膠,半夜的時候就開始煉體了。”海霞給海伯濤解釋了一遍。
“王珏在煉體?可是,我見過人面飛鯊的兩根主筋,也沒有什麼味道啊!哦!明白了,既然是煉體,這臭味肯定是從他體內排出的雜質。”
海伯濤是化旋境第三層修者,不用海霞過多的解釋,海伯濤稍一分析就明白了。
“算了,反正以我們的修爲,醒幾天都沒事兒,也不在乎這一宿,臭味不散去之前,肯定是不能入睡了。”
海伯濤和海霞談話的聲音很小,除了開始海伯濤大叫的那一聲外,接下來,父女二人都壓低了聲音,王珏正忙着煉體,就算海伯濤的那聲大叫,王珏都沒有留意。
房間內,王珏還站立在地上,體內亂竄的鯊膠都按照原路折返回來,再次附着到體表。
鯊膠中混雜着體內的雜質,其中,還混合着因疼痛和驚嚇流出的汗水,全部融合在一起貼在了皮膚上,眨眼間在體表形成了一層堅硬的外殼。
當體表形成了硬殼的一瞬間,馬上就不再有臭味散發出去,不多時,院子裡奇醜無比的味道消散一空。
“真不容易啊!終於完成了!”
體表形成了硬殼,表示煉體接近了尾聲,王珏不由自主的大叫一聲。
“小弟,結束脩煉了?有什麼需要姐幫你的麼?”聽到了小弟說話,海霞急忙關切的問了起來。
“海霞姐,麻煩姐給我端一盆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