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鐘剛纔的這一聲大叫,還就真的如洪鐘一般,嗡嗡的聲音帶着回聲,恐怕整個靳府都能在這一刻聽到。
隨着大鐘喊叫聲落下,一道嬌小的身影如飛一般的朝着大門口而來,眨眼到了幾人的對面。
“你們倆趕緊把他擡走,這種人我一刻都不想見到,聽見沒有?快滾!”見張家的兩個保鏢如木雕泥塑一般,靳茹芸小臉冰寒,頓時朝着兩個保鏢喊道。
兩人親自品嚐過靳茹芸的厲害,別看小丫頭不大,動起手來可是一點都不手軟,眼下還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兩人二話不說,分左右架起張光祖,一溜煙跑出了大門,靳茹芸不放心,隨即追到了門外,向遠處一看,兩個保鏢駕着張光祖已經到了屯子外。
“你們倆把大門看好了,如果張家還有人來,不管是誰,都給我打出去。”對看守大門的兩個家丁吩咐完,靳茹芸轉身走進了門內。
“茹芸,剛纔是不是我給你們靳家惹事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剛纔進門時,剛好跟他們撞見,想躲都躲不了。”
靳茹芸走到王珏面前,擡頭仔細打量着他的腦袋,原來冰寒的俏臉早就不見,此時如沐浴春風般,小臉上滿是笑容,一邊一個小酒窩,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條縫,一臉的人畜無害樣子。
“王珏,你腦袋沒事把!我知道你肯定是留情了,沒捨得下狠手是吧!就你這腦袋,妖獸的腦袋都沒你的硬,我就不信你撞不死他。”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靳茹芸還是一臉的心疼模樣,伸出小手摸了摸王珏的頭,似乎是要看看有沒有受傷。
“大小姐,別這麼摸我了好麼?我的頭沒事兒,真的沒事兒,只要你別摸我,我保證永遠都沒事兒。”
就算王珏這樣說,靳茹芸小手如飛,還是在他頭頂迅速旋轉了好幾圈,弄得王珏一臉的無奈。
“王珏,你那裡有的是虎肉,還有美酒,你還知道過來看我呀!我還以爲你肯定把我忘了呢!”靳茹芸嘟嘟着小嘴,眼神中帶着些許淡淡的幽怨。
“唉!可嘆我一片良苦用心,靳大小姐,你的影子都烙印在我的心靈深處了,你說我還能忘了你麼。”王珏哀聲一嘆,裝出一股略帶悲傷之色。
“你就跟我耍貧嘴吧!老實說,這次帶沒帶來好東西,我說的是什麼,你懂得。”靳茹芸說到這兒的時候,小香舌伸出來,繞着嘴脣轉了一圈。
看見靳茹芸的招牌動作,王珏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回答,眼睛隨着靳茹芸的小香舌,自動的跟隨了一週。
“你看什麼呀!討厭啦!沒有你這樣的,一個大男人,就知道欺負我。”
“蒼天啊!上帝啊!你睜開眼看看吧!世上的女人怎麼會這樣啊!簡直是六月飛雪,冤沉海底了。”王珏心裡大吼着,嘴裡肯定是不敢說出來滴。
看見靳茹芸撅着小嘴,把臉扭到了一邊不看他,王珏頓時心軟了。
“大小姐,像我這麼彬彬有禮,英俊倜儻的翩翩未來美男子,怎麼會做出那些讓靳大小姐不高興的事兒來呢!”
王珏拿出了儲物袋,輸入一絲靈識後,一大一小兩隻木盆頓時出現在靳茹芸眼前。
兩隻木盆裡的虎肉和耗豬肉還冒着熱氣,不用看,靳茹芸也知道這是她最喜歡吃的東西,揹着王珏的小臉頓時露出了笑容,鼻子使勁嗅了嗅,這纔回頭看向王珏。
“王珏,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你,你真好!”靳茹芸說完這話,王珏頓時愣住了。
這小丫頭怎麼了,這和剛纔的話相比,簡直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王珏心裡還在想着這些時,沒想到靳茹芸一個箭步飛身而上,張開雙臂抱住了他的脖子,小嘴向前一探,在王珏腮幫子上‘吧唧’一下親了一口。
然後,靳茹芸嗖的一下子退到一丈開外,小臉一片緋紅,細弱蚊蠅般的聲音傳進了王珏的耳朵裡。
“這就當是對你的獎賞嘍!走,跟我去見爹孃。”說完,不再理會王珏,轉身朝着影壁牆所在快步走去。
“在臉上親一下就算是獎賞了,這獎賞!唉!”王珏收起來兩隻木盆,向靳茹芸追去。
十二歲出頭兒的王珏,對男女之間的關係,只是有些懵懂的認識,感覺對方的一個吻是他虧了,其實他不知道,這是靳茹芸的初吻,對於一個小姑娘而言是多麼珍貴。
“還大男人呢!走的這麼慢,還要人家等他。”一直走到影壁牆那裡,還沒有見王珏追上來,靳茹芸停了下來,回頭看着來路,嘴裡輕聲嘀咕着。
過了一會兒,拐彎之處閃出一個身影,正是醒過神來的王珏,急急忙忙的飛快趕來。
“靳大小姐,你也是等等我呀!就這麼一個人先跑了,我到哪裡去找你呀!”王珏的聲音似埋怨還有訴苦的味道。
“誰讓你不快點呢!我都在這兒等了你半天了,還說人家呢!”靳茹芸嘟囔着小嘴,很是不服氣的說着。
“嘿嘿,我這不是初次見老丈人,心裡緊張麼!”王珏腆着臉,嘿嘿笑着。
“呸呸呸!八字沒一撇的事兒別瞎說,美得你,兩盆妖獸肉就想認個老丈人,還不美得你上天,走,跟我進去。”靳茹芸俏臉微紅,轉身在前面帶路繞過了影壁。
王珏緊跟着靳茹芸繞過了影壁牆,來到了她老爹老孃的院子,兩人並肩而行,還沒有走出幾步,就見從客廳開着的大門裡,飛出一隻亮閃閃的東西,直奔王珏砸來,同時,從客廳裡傳出一聲怒吼。
“張家送來的禮物必須還回去,我們本來就惹不起張家,如果再收了他們的禮物,那我們就更沒有道理了。”
嘭!
客廳裡的喊叫聲停了,緊接着,飛出來的這件亮閃閃的東西也砸在了王珏的腦門上,嘭的一聲碎裂了。
王珏伸手摸了摸腦門子,低頭看向地面上的碎裂之物,原來的樣子是看不出來了,只見地上都是碎掉的瓷器碎片。
“茹芸,我就不進去了吧!麻煩你替我把東西送給二老,”房間裡明顯是在吵架,王珏心裡頓時打了退堂鼓。
“王珏,實在不好意思,每次來都讓你看見這樣的事兒,我都覺得沒臉見人,也好,你就先回去,有時間我去找你。”
王珏拿出那兩隻木盆,交代了靳茹芸幾句後,馬上離開了靳家,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茅舍。
再說靳茹芸,快步來到客廳門前,掀開門簾走進了客廳,老夫人和靳鬥金正站在客廳裡,雙方怒目而視,好像多年不見的仇人一般。
“丫頭,你來的正好,你和那個紈絝的事兒,我們都知道了,現在爹要問你的是,張家送來的禮物怎麼辦?”靳鬥金一臉的嚴肅,從方纔的吼叫聲不難看出,靳鬥金主張把禮物送還張家,老太太剛好相反。
“還能怎麼辦,我明確的告訴爹和娘,這件親事我不願意,所以說,我們也沒理由收別人的東西,還是叫人送回青陽鎮去。”靳茹芸斬釘截鐵的說着,臉上依舊寒冷如冰。
“你看你看,她娘,我說的怎麼樣?咱閨女不願意,那就必須把東西送回去,我雖然視財如命,但那也要分是什麼財,不是我的我絕對不要。”
可能是兩人爭吵的時間不短了,靳鬥金嘴脣都乾裂了,伸手抄起身邊的一隻茶杯,咕咚咕咚灌了兩口水。
“我堅持要退回去,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前幾天已經跟你說過,孫供奉回臨海宗了,等我爹那裡傳回消息,如果張家沒什麼背景,我們就呆在這裡,如果背景很深,我們還就不能在這裡住下去了,到時候搬走是必須的。”
“好吧!既然茹芸堅持要還回去,那就依你,事不宜遲,馬上挑選幾個家丁,把東西送回去。”老夫人也不再爭吵,最終還是按照靳鬥金的想法去做了。
“這次我親自去,這麼大的事情,我不去不行,順便跟張耀庭說好,把咱閨女跟張光祖的親事退了。”
靳鬥金的臉上都是悔意,悔不當初跟張耀庭喝酒喝高了以後,順口接下了兒女親家,到現在招惹來這麼多的麻煩。
喧囂的靳家不再爭吵了,轉而進入到緊張的忙碌中,一邊安排進鎮子的人手,一邊把張家送來的禮物重新裝箱。
王珏一路悶悶不樂的回到了家裡,直接來到了內間,盤腿坐在牀上的一刻,所有的不愉快頓時一掃而空。
“真是奇怪了,那朵珠落玉盤花分明是放進了茹芸的儲物袋,怎麼就平白無故的消失了呢!”
王珏絕對不相信靳茹芸撒謊,小丫頭不可能撒謊,看靳茹芸平日對自己流露出來的真摯情感,他雖然對這些有點懵懂,但還是能察覺到些許。
想了半天沒有頭緒,就在他都懶得再去想這件事的時候,胸前的獠牙突然散發出一道柔和的光芒。
“對,是這顆該死的獠牙在作祟,到底是不是,進去一看就知道了。”一念之間,靈識進入了獠牙空間。
這是他第二次來到這裡,定睛向空間一掃,空間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代表光的那顆圓球更加閃亮,代表黑暗的那顆卻是更加陰暗。
擡頭看向頭頂的那隻蠶繭,比上次進來時小了很多,只是在蠶繭的前方半空中,比上次來的時候,多出了一隻由九色光凝聚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