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珏密切注視着張光祖,見對方根本就不看那兩張虎皮,頓時放心了。
“只要酒糟鼻子不看虎皮,這件事兒就有門兒,還以爲佔了我的便宜,到頭來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王珏心裡暗道。
“不錯,王兄弟,這頭狼獾保管的非常好,就像剛死了一樣,這樣晾乾了以後,才能製作出最好的療傷聖藥。”
別看張光祖是個紈絝,但那說的是以前,如今可是蛻變成了正兒八經的生意人,特別是對於野獸和妖獸這方面,更是十分精通。
“既然這樣,少家主就再看看這次的兩張虎皮吧,你看看跟上次的相比如何?”王珏馬上又向虎皮上引誘張光祖。
“不看了,不就是兩張虎皮麼,沒什麼好看的,王兄弟的爲人,我還是很相信的。”
說完,馬上對站在桌子另一頭兒的店小二說道:“你過來,扛着兩張虎皮,跟我回府去。”
店小二顛顛的跑過來,彎腰扛起兩張虎皮,繞過桌子後,推開門走了出去。
“王兄弟,你給我帶來了這麼大的驚喜,不如就此去我府上小坐片刻如何。”看張光祖的神色,的確是真心實意的邀請他。
“不了,你看我這身行頭,都快到了夏天,我還穿着一件狼皮坎肩,不用運動,呆着就渾身冒汗,我趕緊找一家裁縫鋪,多做幾件衣服準備着。”王珏婉言拒絕了他。
和張光祖一起離開了酒店,出了酒店後,張光祖向東走,王珏向西,二人就此分道揚鑣。
隨便找了一家裁縫鋪,量好了尺寸後,王珏就座在裁縫鋪裡等着,對他來說,坐在這裡的主要目的,並不是等着裁縫做好衣服,而是盼着天黑後去張家。
還別說,這家裁縫鋪的老裁縫人不錯,做的衣服很是細緻,每一件都精工細作,來不得一點馬虎,這樣一來,時間無形中就延長了,不過,這也正是他心裡盼望的。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午夜,天色早就黑了下來,老裁縫依舊在不停地忙碌着。
“這位小哥,實在是對不住,老朽上了年歲,眼神不怎麼好使了,害的你在這裡等了這麼久。”
老裁縫看了看旁邊桌子上搖曳的油燈,又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馬上對王珏表達了歉意。
“老人家,你太客氣了,應該說對不住的是我,非要急着一次性做這麼多衣服,害的你這麼晚了還不能休息。”
王珏受過良好的家教,深諳尊老愛幼之道,見到老裁縫佝僂的腰身,心裡頓時涌起一股慚愧之色。
裁縫鋪外,響起了更夫敲起的梆子聲,已經到了丑時,老裁縫終於縫完了最後一針,這才緩緩地直起了腰,雙手不斷的揉搓着腰部,顯然累得不行了。
“這位小哥,一共是十套衣服,你給我十兩銀子就是,還有這些內褲,就當作是送給小哥的。”老裁縫把縫製好的衣服包裹好,遞給了王珏。
伸手向儲物袋裡一摸,掏出來一張一百兩的金票,鄭重的遞給了老人,老人接過去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這位小哥,這金票老朽兌換不了,還請小哥給些散碎銀兩。”老裁縫看着這張金票,心裡百味雜陳。
看着老裁縫滿是褶皺的臉,王珏心中涌上了一種別樣的心情。
“老人家,這一百兩金票先收着,從今以後,只要我做衣服就到這兒來,這些錢,就算是預付給你的了。”
聽王珏這麼一說,老裁縫知道自己誤會了王珏,在他看來,王珏就是到這兒佔便宜來的,一旦自己找不開金票,對方馬上擡腿走人。
老裁縫伸出長滿了老年斑的雙手,顫顫巍巍的接過金票,渾濁的雙眼變得更加視線模糊了。
趁着老裁縫心生感慨的時候,王珏迅速離開了這間裁縫店,直接朝着張家的位置走去。
來到上次進去時的那個牆角下,身子向下一蹲,然後猛地縱身而起,整個身子頓時如離弦之箭般,直接縱上了高牆,比上次進來時,身體輕便了太多,根本就不用雙手扒住牆頭兒再翻身上去。
再次飛身一躍,身體輕飄飄的落到院內,稍微辨別了一下方向後,迅速沿着上次來時的路徑飄身而去。
不過幾息之後,王珏就到了那三間庫房對面,剛拐過一道彎,就看見兩個家丁站在庫房門口,此時,正在百無聊賴的閒聊着。
“咱們家主也真是謹小慎微,誰知道這裡就是張家的庫房啊!我們這麼一站,反倒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本來不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一個家丁不滿的發着牢騷。
“你就別說了,你我的任務就是守護張家,家主讓我們幹什麼就幹什麼,別說是看守庫房,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們也都必須要去。”另一個家丁馬上寬慰起對方來。
“道理是這樣,可心裡就是覺得不對勁,我總是覺得脊樑背涼颼颼的,總感覺要發生點什麼。”
“你這疑神疑鬼的毛病總也改不了,跟你在一起,我都快被你感染了,白天睡覺老做噩夢。”
兩個家丁看守着庫房,一刻也不敢睡覺,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聊天解除睏乏。
王珏聽了一會兒便不再理會,迅速繞開了正面,來到了通往後窗的一段矮牆,飛身越過了這道牆,瞬間出現在庫房後窗。
因爲幾天前已經來過了一次,王珏對這裡很是熟悉,可謂是輕車熟路,打開後窗後翻身進入庫房內。
他首先打開了原來盛着虎皮的那隻箱子,箱子內還是那個布包,打開後露出了他親自包裹的那牀被子,看來,直到目前爲止,張家還不知道原來的兩張虎皮,已經被他掉了包。
這次的行動很簡單,不必再像上次那樣,尋找替代物品掉包,因爲,這次是最後一次和酒糟鼻子合作,便不必擔心讓張家發現。
庫房內奇黑無比,單靠肉眼看不見東西,但是他有靈識,依靠靈識搜索,任何東西都逃不開他的查探。
庫房內多出了很多模樣相像的木製箱子,這些箱子的質地很獨特,無論是天材地寶,還是沒有經過鞣質的皮草,放在其內後,都能保證永久的新鮮,而不至於腐爛變質。
就近打開一隻箱子,裡面裝着的,正是從他手裡買走的獸皮,每一張都整齊的擺放着。
“這是跟酒糟鼻子的最後一次買賣,索性就來一個省事的,連這些箱子也都搬走算了。”
想罷,對着眼前的這隻箱子一招手,這隻箱子頓時消失不見,已經到了他的儲物袋內。
然後,又打開了第二隻箱子,裡面還是他很熟悉的獸皮,隨便一招手,又到了儲物袋裡。
到了最後,王珏乾脆不在打開箱子,也不管裡面盛着的是什麼東西,直接揮手裝進儲物袋裡。
很快,中間的庫房就變得空空蕩蕩,所有的箱子全都讓他搬了家,王珏心裡暗笑:不知道酒糟鼻子見到後,會是一副什麼樣子的表情,恐怕酒糟鼻子也會變成黑色的吧。
“接下來就要替老財迷報仇了,看守庫房的兩個家丁要不要順便宰了?”
王珏站在空蕩的庫房裡,沒有在第一時間出去,心裡在默默地思考着,他畢竟沒有親手殺過人,真要到了動手前,未免有點思前想後。
“你們倆都給我精神點,這庫房裡都是值錢的好東西,隨便丟失一件,都能要了你倆的腦袋。”正在王珏考慮要不要殺了兩個家丁時,門外傳來了酒糟鼻子的說話聲。
“少家主儘管放心睡覺,這裡有我們兄弟倆看着,一隻螞蟻都別想從門縫裡爬進去。”其中的一個家丁信誓旦旦的保證着。
王珏在庫房內聽着,心裡暗自嘲笑:這倆傻缺,還螞蟻都別想進來,你們見到過有我這麼大的螞蟻麼,既然丟一件就要你倆死,那我還何必費事兒殺你們,乾脆讓酒糟鼻子動手好了。
不必再爲殺不殺兩個家丁糾結後,王珏直接翻窗而出,再越過一段矮牆,來到了外面。
“接下來的復仇之路,應該先殺了張耀庭那個老東西,老財迷遭受的傷害,主謀必定是這個老東西,只需殺他一個,就算是爲老財迷報了仇。”
其實,從王珏的內心來說,還是不願意造成更多的殺戮,所謂首惡必懲,這就是他始終堅持的觀念。
就算是那個人見人厭的酒糟鼻子,王珏也不想殺了他,必定他不是首惡,絕大多數事情的發生,應該都是他老子做出的決定。
“這張府的家丁還真不少,在我的靈識探查中,隨便一個犄角旮旯都有家丁埋伏,看來這張耀庭做的壞事肯定不少,因爲擔心有人報復,這才安排了這麼多人暗中保護。”
王珏年紀不大,做事卻很是縝密,張家的每一處角落,都經過了他仔細的查探,最後算了算,足足有五百多個家丁埋伏在府邸周圍,這無疑給刺殺張耀庭增加了很大難度。
“管他呢!先去一下老東西的房間,就算府邸裡埋伏了大量家丁,只要老東西的房間周圍沒有幾個,我就能宰了他。”
很快,王珏來到了張耀庭的住處,藏身在房前的一排常青樹下,靈識朝着房間掃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