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侯前輩的手中,還抓着那張縮小了無數倍的拖網,大睜着雙眼,看向身前那一大堆剛打撈出來的各種海產。
海伯濤讓這位侯前輩的大叫聲嚇了一跳,急忙來到了他身邊,順着視線看了過去,此時,已經不是僅僅伸出來了一隻手掌,而是變成了一隻手臂。
海伯濤一步竄了過去,一把抓住了這隻手臂,直接向身後一拽,這一拽不要緊,出來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娃娃魚,而是活生生的一個少年。
這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跳下懸崖的王珏,在被海伯濤那張漁網兜住的同時,他剛好醒了過來。
王珏的後背上,被鄭仙長的火球擊中後,燒掉了直徑半尺大小的一塊皮,多虧馬上掉到了海里,火球瞬間熄滅,否則的話,脊椎骨能不能保住都還很難說。
在海水裡浸泡了這麼久,如今的傷口上早就不再淌血,而是看上去一片森白,彷彿死人的皮膚一般,但,被腥鹹的海水浸泡下,還是傳來一陣陣錐心的疼痛。
“這是什麼地方?我的身體被什麼東西擠壓着,身體爲什麼一點都不能動彈。”這是他醒來後的第一感覺。
當他勉強睜開了雙眼時,剛好看見一條大魚迎面而來,直接撞到了他的臉上,幸虧他的眉心有一顆六芒星,不然的話,就是這麼一撞,肯定是腦袋搬家的結局。
身體隨着大魚的撞擊,直接飛到了漁網的深處,後背突然傳出一陣劇痛,疼得他忍不住大叫出來。
“我的媽呀!疼死我了!”
原來,他的身體倒飛到漁網深處時,身後剛好有一隻臉盆大小的螃蟹,八隻爪子外加一對鰲,全部抓在了他的傷口上,他想背過手去拿掉,可無論他怎麼用力,大螃蟹好像粘在了身上一般。
“不下去是吧!那你就好好呆着,等我脫困離開了海面,先把你煮着吃了。”
這隻螃蟹可不是獠牙空間的意念傳音,根本就聽不懂他的話,任憑他怎麼威脅,所有的爪子依然緊緊抓着傷口。
螃蟹殼子緊靠着漁網,王珏試圖拿下螃蟹的時候,手就摸到了漁網,此時他才知道,自己被人兜在了漁網裡。
身體在別人的漁網裡,無疑等於失去了自由,這是他極度不情願的事兒,因此,拿出了身上唯一的一把尖刀,朝着漁網割了過去。
這把尖刀陪伴他很久,平時用來切割妖獸,戰時用來殺人,在酒糟鼻子家大開殺戒時,曾經立下了汗馬功勞,這把尖刀陪伴他的時間最久。
手裡拿着尖刀背過手去,直接割到了漁網,在他認爲,漁網遇到這把尖刀,肯定很輕易的就被割斷。
可他哪裡知道,這跟本就不是普通的漁網,而是那位姓侯的高人送給海伯濤的法寶,其堅硬程度,遠非這把尖刀所能斬斷。
到了最後,背過去的手臂都感覺痠麻了,這才神情沮喪的停了下來。
“是這張漁網堅硬,還是這把尖刀不行?不管它了,尖刀肯定是不能撒手的,誰知道出去後遇到什麼人,萬一是歹人要殺我,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就算救了我也不行。”
就在他心裡想着心事的時候,一條章魚游到了頭頂,吸盤直接扣在了他的後腦勺上,看樣子是要吃了他。
“一條章魚還想吃我,我這可是九星聖體變異的腦袋,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吃的。”
心裡想着,另外一隻手朝着章魚的觸手抓了過去,他這一抓不要緊,章魚的觸手上都是粘液,十分光滑,瞬間掙脫了他的手。
“不抓了,你願意呆着就呆着吧!等我脫困離開了海里,也把你吃了,還有那隻螃蟹,你們倆都是我預定的,誰搶跟誰急。”
還沒脫困就預訂了兩隻海鮮,心裡正在考慮着怎麼吃了它們時,漁網突然離開了海面。
王珏背靠着漁網,在他身後還有一隻臉盆大小的螃蟹,臉正面貼着一條大魚,這條魚的魚鱗都有他的臉那麼大,想要看清楚外面的情況,只能斜着眼看。
還別說,周圍被衆多的海洋生物包圍着,竟然還有一條細縫,透過這條細縫,他看見了天。
王珏剛要開口說話,這時候,漁網突然落到了甲板上,而且無巧不巧的是,他被壓在了漁網最下面,大魚死死地壓着他的臉,想要說話都不可能了。
王珏鬱悶至極,但又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強忍着急切的心情,盼望着儘早離開這張網。
此時,王珏只剩下了耳朵還能聽聲音,他聽到了海伯濤和女子的說話聲,從二人的談話中聽了出來,這兩個人應該不是什麼壞人,這還讓他多少放了點心。
好不容過去了兩天,這兩天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度日如年,也就是在這時候,漁船靠岸了。
法寶漁網讓那位侯前輩攝取到手中,王珏又再一次見到了天日,聽着周圍熙熙攘攘的說話聲,他知道,這是徹底來到了岸上。
“老天保佑我,這次漁網再放下時,千萬別把我還仍在最下面。”王珏心裡暗自祈禱着。
只是讓他再次失望外加鬱悶的是,這位侯前輩倒出了漁網裡的全部海鮮時,還是把他扣在了最下面,更加巧的是,那條大魚依舊不離不棄的壓在了臉上,這還不算,在他的兩邊腮幫子上,還分別貼上了一隻海星。
現在,王珏沒心思聽外面那些人的談話,他想要儘快的離開這個鬼地方,所以,拼了命的向一邊挪開了那條大魚,手臂用力向外伸展。
當他伸出去沒拿着尖刀的那條手臂時,一把被海伯濤從魚堆裡拽了出來,此時的王珏,身體懸浮在半空,樣子看上去格外的滑稽。
後背上掛着那隻臉盆大小的螃蟹,後腦勺上吸着一隻章魚,八隻觸角在身後耷拉着,遮擋住了他的頭髮,腮幫子兩邊分別粘着一隻海星。
王珏低頭一看,頓時鬱悶的要死,只見在他的心口處,一隻海龜抓着衣服,遠看就像將軍鎧甲上戴着的護心鏡。
伸出拿着尖刀的那隻手,把貼在臉上的兩隻海星摘掉,一把甩在了地上,這時,所有人都看見了王珏的真實面容。
“哇塞!好美的一隻娃娃魚耶!爹,這隻娃娃魚給我好不好,我讓他每天都陪着我。”
年輕女子大睜着雙眼看着王珏,一臉的癡迷摸樣,顯然是把他當作了真正的娃娃魚,王珏一聽,頓時出了一腦門子的黑線。
“這位大姐,拜託你!我不是你說的娃娃魚,我也不整天陪着你,你比我的年齡大的太多,還有這位大叔,拜託你把我放下來好不好,我的手臂都讓你抓的痠麻了。”
海伯濤抓着王珏的一隻手臂,整個人懸浮在半空,一隻手臂承載着全身的重量,不痠麻纔是怪事。
當海伯濤一把將王珏抓出來時,仔細打量着王珏,他也覺得很是奇怪,他長這麼大還沒聽說過,娃娃魚還有跟人一模一樣的。
直到王珏開口說話時,海伯濤才終於確認了這不是娃娃魚,而是真正的人類。
其實,那位侯前輩早就看出了王珏是人,在海伯濤提着王珏的一隻手臂時,他就站在遠處暗自偷笑。
王珏剛說完話,海伯濤馬上鬆開了手,王珏的雙腳頓時落在地上,腳踏實地之後,他的心裡纔多少有點踏實了。
海伯濤看着王珏的樣子也很滑稽,看見他身上掛着的很多零碎後,馬上就要伸手抓下後腦勺上的章魚,另一隻手抓向心口上的海龜。
“大叔,你老人家別動,這些東西可把我害苦了,一會兒我要吃了他們。”
王珏說話的同時,把尖刀放在了上衣兜裡,然後,伸手朝着儲物袋摸去,卻沒有摸到儲物袋,而是摸到了一隻小海龜。
“還不是一隻海龜,爺倆都跑到我身上來了,也好,那我就老的少的一塊燉了吃。”使勁一拽,小海龜被他一把抓了下來,同時,露出了小海龜肚子下的儲物袋。
儲物袋出現的瞬間,那位侯前輩眼睛頓時一亮,因爲,這隻儲物袋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
“這不是我送給董浩的儲物袋麼,怎麼到了這孩子的身上,難道說,董浩出事兒了?”
這位侯前輩想到董浩可能出事了,剛纔還暗笑的神色頓時不見,轉眼流露出一絲殺機。
他這殺機一出現,立馬被時刻警覺着的王珏發現了,但他並沒有逃走,因爲海伯濤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就算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小傢伙,你身上這些東西,可都是我的漁網打上來的,你說想吃就吃,也不問問我同意不同意?”海伯濤面帶微笑,和顏悅色的說着。
“大叔這話說的就見外了,不用說這些東西都是你的漁網打上來的,就連我不也是大叔打上來的麼?我把它們都吃了,然後我就跟着大叔你混了。”
“哎呦!小孩子真是會講話,這話我愛聽,你以後就跟着我吧!我女兒海霞也好有個伴兒。”
“大叔,那就這麼說定了,現在可以幫我把身上這些東西摘下去了。”
現在,王珏想要摘下這些東西了,說不準那個尖嘴猴腮的老傢伙何時動手,此時,拿掉這些零碎,跑起來速度還能快上不少。
海伯濤剛伸出手,準備替他拿下後腦勺上的章魚時,那位尖嘴猴腮的侯前輩動了,邁步朝着王珏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