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輛定製馬車,浩浩蕩蕩拉出吳王府,向街道兩邊疾馳而去。
一直關注吳王府動靜的木春,接到線報,一張白臉登時綠了,忙不迭跑出皇宮,直奔吳王府。
上次出動十二輛馬車,毀了半條街,死了一名意境武者,數十名氣境武者。
天知道,這位小爺還敢幹出什麼事情!
吳明和賈政經同坐馬車,還未離開王府街,便被一隊嚴陣以待的禁軍攔住!
“少爺,木公公來了!”
金正不帶絲毫感情的傳來。
旁邊,胡倉隨行在側。
原本鑑於上次的事情,吳福要跟來,但吳明擔心他的傷勢,死活不允。
“哎吆歪,您老怎麼來了?有事吩咐小的們通傳一聲便是,小子定當給您辦妥!”
賈政經滿臉堆笑的迎了出去。
“賈少爺,吳王世子可是在你車中?讓他出來見咱家!”
木春面無表情,生硬的一擺浮塵。
“得,真惹出事兒來了!”
賈政經乾笑一聲,也不下馬車,胖胖的身體往旁邊挪了挪。
“木公公,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難不成,是不想讓小子參加公主萱辰?”
吳明挑簾而出,晃了下手中金紅帖子。
“哼,咱家只問你,那十二輛馬車中到底是何物?”
木春板着臉道。
“木公公明鑑,馬車中裝載之物都是給公主萱辰準備的賀禮!”
吳明心中暗笑,面色不變道。
“咳咳!”
賈政經胖臉一抽,趕緊撇過頭去。
這件事,連他也好奇,可吳明不說,只能乾瞪眼。
“少跟咱家打馬虎眼,上次的事情算你運氣好,若想在今天生事,別怪咱家把你押回慈芸苑。
莫要忘了,你如今還是皇命在身,守孝之期未過!”
木春冷冷道。
認真說來,雙方不說撕破臉,但也差不多了,只是皇室顧忌大義名分,後者實力不足掀桌子罷了!
“小子雖負皇命守孝,但並非禁足,赴宴有也不過受邀而已。當然,若木公公不信,可以派人查看,最好是勞煩諸位禁軍兄弟跟隨,免得有宵小破壞小子給長公主準備的賀禮!”
吳明晃了晃帖子,不以爲意。
“當真?”
木春白眉微皺,滿目狐疑。
數次吃虧,先入爲主,尤其吳明不是好說話的人,怎麼也無法相信。
“比真金還真!”
吳明拍着胸脯保證。
“好,既然小王爺如此深明大義,咱家爲防有人在長公主萱辰之日搞破壞,自然要派人防護!”
木春當即下令一隊禁軍,隨行十二輛馬車,嚴禁任何人靠近。
“有勞木公公和諸位禁軍兄弟!”
吳明拱手相送。
木春深深看了眼吳明,一甩浮塵而去。
“兄弟,你真不會搞事情?”
回到馬車中,賈胖子心裡發毛,直勾勾盯着吳明。
自從吳王府中第一次傳出火器使用的消息,他便懷疑有人制作。
搜腸刮肚把可能的人篩了一遍,怎麼也想不到,正是吳明!
“你看我像是喜歡搞事情的人嗎?”
吳明翻了個白眼。
“我……哼,我可聽說了,本來這次是沒有你的請帖,你就不想知道爲什麼嗎?”
賈政經投以信你纔怪的表情,惡狠狠的抓過靈果就啃,不懷好意道。
“你這馬車不錯,就算移動也不會將茶水溢出!”
吳明從容優雅的喝了口茶。
“算你狠!”
賈政經被吳明的無賴打敗了,胖臉一沉道,“衆所周知,你如今身負皇命守孝,雖然出席公主宴請不算悖禮,但怎麼也可以說是有礙常禮。”
“所以,有人從中作梗,故意添了我的請帖?”
吳明慢條斯理的放下茶盞,渾然不在意。
“不錯,上次你讓高、孫二人丟了大臉,據說已經聯絡了不少儒家、雜家年輕一輩傑出天才,要讓你此番吃不了兜着走!”
賈政經沉聲道。
吳明面色不變,目中寒芒一閃而逝,手指極有規律的敲擊着桌面,發出哆哆聲!
數月前,王林和姜修暗害吳福,抓了曲穎幾女一同做人質,此事背後就有兩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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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愁找不到機會收拾他們,沒想到送上門來了。
只是實力差距過大,如何應對,還需好生計議一番。
“你也別擔心,我已經跟幾個相熟的朋友說好了,到時候咱們一桌,諒他們也不敢放肆!”
賈政經大包大攬道。
“嘿,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果連幾條雜魚都要避忌,我也不用追尋武道了!”
吳明灑然一笑。
“好,兄弟果然有志氣,咱們聯手,必然神擋殺……咳咳,幹翻幾條雜魚!”
賈政經撫掌大笑,放浪形骸之下,險些說出大忌之言。
神州可不是華夏,什麼神擋殺神,佛擋屠佛的話都能說。
豈不知,舉頭三尺有神明!
就算神佛不計較,可禍從口出的事情,去不得不避忌。
吳明笑而不語。
一路上,滿街張燈結綵,到處洋溢着喜慶氣氛。
貴爲一國長公主,其誕辰自然是隆重操辦,就連普通百姓都沾了光,外城分派了不少各種糕點。
兩人並沒有多帶護衛,只有金正和胡倉,外加一個車服。
赴宴之前,自然要先送上金貼賀禮,經過一系列枯燥無味,與各種人認識後,纔到晚宴時間。
如今,長公主趙纓絡年芳十六,業已成年。
只是由於某種原因,如今的女子地位雖然比古華夏封建社會強,但也高不到哪兒去,依舊是在大內外城公主苑中居住。
只不過,趙纓絡自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聰敏過人,深得趙宇坤疼愛,特賜大內攬月軒。
由此可見,其被珍視程度。
而另外兩位公主,不知是年齡原因還是其它,就沒有這個待遇了。
……
大內南門外,送禮的隊伍排成了長龍,堪稱人山人海。
一眼望去,都漫過了街頭巷尾。
“這位長公主還真是受歡迎啊!”
吳明探頭看了眼,不由感慨。
“嘿,咱們這位帝姬,正值出嫁芳齡,不僅漂亮,又聰明絕頂,天賦超凡,自然受各家追捧!”
賈政經掃過那些衣着華貴,一臉振奮的青少年,目中嘲弄之色一閃而逝。
“呵呵!爲何我感覺,這帝姬誕辰還不如琉璃公主的道宴熱鬧?”
吳明微笑搖頭。
以他的閱歷,自然知道賈政經爲何如此表現。
正如柳依雪不會輕易訂婚,趙纓絡同樣不會,最起碼可以爲趙宋皇室拉一強援!
“咳,上次的道宴,不過是爲了顯示人族和靈族之間關係親密罷了,真正的道宴,早就在黃龍宮中舉行過了。那場面,比這可要大多了。
不僅人族頂尖天驕到場,連老一輩的都去了不少,甚至連妖蠻都有出席!”
賈政經面露古怪,乾咳一聲道。
“感情我受了一場罪,到最後連個充場面的都算不上啊?”
吳明苦笑一聲,總算明白當日爲何除了錦清外,沒有妖族天驕在場。
原來錦繡園中的道宴,是爲了做給不上臺面的勢力看的!
現在想想看,趙書航、許秋瀾、洛無花到場,也不過是走個形勢罷了。
“嘿,兄弟你太小瞧自己了,兩首憫農詩,震驚大宋文壇,受大妖王一擊不死,誰還能有……”
賈政經嘿然一笑,話未說完,胖臉一凜。
“憫農世子?在下狄龍象,有理了!”
頗有磁性的聲音傳入車廂,不知是賈政經變色,就連吳明都不絕震驚。
莫看這馬車富麗堂皇,就以爲是個擺設,其上楔刻的各種符文,足以擋住先天乃至宗師攻擊,更遑論聽到裡面的談話。
“狄龍象?狄家天驕龍象金剛!”
賈政經向吳明使了個眼色,滿臉堆笑的挑簾而出,朗聲笑着拱手一禮,“幸會幸會,沒想到在這兒見到狄二哥!”
“吳明,見過狄兄!”
吳明打量馬車旁獨自乘騎的魁偉青年。
年方二十來歲,面容剛毅,膚色略黑,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宛若黑耀寶石,劍眉斜插入鬢。
一身黑銀鎖子甲,身後紅披風獵獵作響,腰袢長刀隱現鋒芒,胯下雙角龍馬,不時打着響啼,散發兇戾之氣。
僅是一眼,便讓人記住了這位狄家二公子,端的是人中龍鳳。
自來到神州東宋,見過的天驕人物也不算少,單論氣度,唯有趙書航和神秀、洛無花寥寥數人可與之並列。
“是狄某冒昧了!”
狄龍象略一拱手還手,正視吳明,略一打量,不由頷首道,“不愧是吳王爺嫡孫,氣度不凡!日後若有機會,到得南方邊鎮,一定要來府中一晤!”
說完,也不給吳明說話的機會,打馬便走,徑直入宮門。
“有意思,這武襄王家老二,也沒聽說過對誰這麼客氣啊?”
賈政經一臉納悶。
吳明也是腹誹不已,從狄龍象窺視馬車內部的行徑來看,明顯是提前知道車中是誰。
說好聽點叫雷厲風行,不好聽就是肆意妄爲!
但看金正和胡倉兩張老臉黑成了鍋底,就知道對狄龍象剛纔的舉動多麼高興了。
可偏偏,人家表達了善意。
“嘿,確實有意思,這是在考驗我嗎?若我去不了北方邊鎮,那就是沒資格跟他,或者他這一級別的存在,站在同一線上!”
吳明細細品味了剛剛寥寥數言,從中琢磨出了不同意味。
“咦,竟然連這位都來了!”
就在此時,賈政經一身微訝輕呼,將吳明從沉思中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