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演武場上,分成了三個涇渭分明的陣營,以圍繞着吳福的衆學員最大,幾乎佔了九成九。
而另一個陣營,自然是玄雷武館的弟子,他們時不時看向這邊,又不好意思湊上去,時而有人的目光在吳明身上梭巡,目露冷意!
最後,便是在角落中的吳明和徐拓兩人。
“一切都瞞不過小王爺的眼睛!”
徐拓苦笑一聲。
“是胡來還是彭超的主意?”
吳明淡淡道。
看似風輕雲淡,毫無生氣的跡象,可越是如此,徐拓越不敢接茬。
明明吳明的修爲遠不如他,可總覺一股大山立在跟前,高山仰止,望而卻步,不敢越雷池半步。
“哼!”
久久不得迴應,吳明輕哼一聲。
“小王爺恕罪,這件事,其實是大家商議之後做的決定!”
徐拓心頭一顫,恭謹的低下頭。
“好啊,兩年不見,真是長大了,知道自己拿主意了,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嗯?
說,到底是誰的主意?”
吳明面色一沉,厲聲低喝。
“小王爺……請小王爺恕罪,這件事真的是我們大家的決定。”
徐拓俊臉微白道。
一年相伴,與其說吳明是他們的恩主,可相處下來,更像是時刻照拂他們的兄長,哪怕年齡最小,所有人都是這種感覺。
縱然訓斥過無數次,可從未如此疾言厲色過!
“這時候,知道護着自家兄弟了?可你們想過沒有,步入軍伍,就要與妖蠻廝殺,你們做好準備了嗎?”
吳明恨鐵不成鋼的教訓道。
“時刻準備着!”
徐拓一咬牙,用當初吳明訓誡他們的話回答。
“嘿!”
吳明氣樂了,沉聲道,“如果,我想你進入軍伍修煉呢?”
“小王爺,你……”
徐拓面色微白,目光閃爍,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我知道,進入宗門修煉,是你一生的夢想和追求!之所以答應進入軍伍修煉,多半是受兄弟們意志裹挾,纔不得不做這個決定。”
吳明輕聲道。
“小王爺慧眼如炬,可爲什麼還要我去軍伍中?您曾經說過,不接受正統教育,就註定了是野路子出身!我自知沒有能力自學成才,宗門是唯一的出路!”
徐拓身體哆嗦了下,苦澀無比道。
“讓你去軍伍,是因爲你性格沉穩,唯有你帶隊,我才放心!
但你說,宗門是你唯一的出路,卻是大錯特錯,你還有一幫肝膽相照的兄弟,還有我!”
吳明重重拍了拍徐拓的肩頭,神色說不出的嚴肅。
“謝小王爺信任,徐拓定不負所托!”
徐拓渾身一震,虎目泛紅,身形一矮的就要跪下行禮。
“好了!這件事暫時你知我知,胡來那幫小子的心可不容易收斂,我還得好好收拾收拾他們。”
吳明眼疾手快的扶住,使了個眼色。
“呼,小王爺放心,土雞瓦狗而已!”
徐拓長出口氣,循着視線看去,冷冷一曬。
只見玄雷武館的弟子不知商量出什麼對策,竟然聯袂而至,其中爲首一人,身形瘦削,雖然不高,但卻給人一種極爲彪悍凌厲的感官!
尤其惹人注意的是,其一雙青筋交錯的碩長大手!
憑直覺,吳明就能斷定,這是一雙擁有武骨的手,而且威能似乎比袁飛的還要強!
“玄雷武館雷橫鷹,見過吳兄!”
爲首青年率先拱手一禮,自我介紹道。
“見過雷兄,可還盡興?”
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客氣,吳明也不會刻意針對,禮數極爲周到。
“今日見識了徐拓兄弟的武藝,着實不凡,但要說盡興,還遠遠不夠。”
雷橫鷹直言不諱道。
“雷兄乃是玄雷門嫡系出身,家學淵源,徐拓雖然修爲精湛,想來也不足以讓雷兄盡興。”
吳明淡笑道。
據他所知,東宋有兩大雷姓,份屬玄雷門和霹靂門。
雖然同姓,不僅沒有任何淵源,反而瓜葛不少,沒少爲了誰是雷氏正宗而相鬥!
事實上,真正瞭解兩大雷氏家族的人才知道,兩家不僅是中古是一家,而且同出一門。
只不過,後來霹靂門的創派始祖與玄雷門的創派始祖理念不合,前者善工,後者善功,才導致分道揚鑣!
當然,吳明並不瞭解這些,以至於後來吃了大虧,險些喪命,這卻是後話了!
“這話小王爺說來,就不怕徐兄介懷?”
雷橫鷹目光微閃,不無挑撥的道。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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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明笑而不語。
徐拓冷臉相對,一言不發。
“聽聞吳兄武道不凡,閉關兩年,想來武道大有精進,何不趁此機會,切磋交流一番,也好讓我等知曉,能夠創下真武武館這等大手筆的憫農世子,是何等樣的天驕人物!”
不等雷橫鷹說話,其身後一名高瘦少年朗聲說道,剛剛就是他跟徐拓交手。
“他叫韓承飛,是韓承錄的堂弟!”
徐拓低聲道
“怪不得有些眼熟!”
吳明恍然大悟。
那韓承錄就是當年玄雷武館派出的鬥武弟子,偷襲陸子衿,被小貓打成了重傷。
“哼,你當年御使妖獸,暗害我堂兄,今日鬥武,你不會故技重施吧?”
韓承飛冷聲道。
“當年武館一戰,誰不知道是韓承錄偷襲在先?你在這裡信口雌黃,顛倒是非,就不怕武心受損嗎?”
徐拓怒喝道。
“好了,跟這種人,沒必要做無謂的口舌之爭!你看他的樣子,就知道跟韓承錄是一路貨色,指不定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哎,這就叫血脈相連,一脈相承啊!”
吳明表面阻攔,暗裡極爲陰損的嘲弄一聲。
“噗!”
徐拓還好,愣怔了剎那,強忍着笑意,古怪至極,就連玄雷武館的弟子聽了,有幾人也笑出聲。
韓承錄和韓承飛乃是堂兄弟,被說成一母同胞,豈不是他們兩人的父親,有一個人給另一個兄弟戴了綠帽子?
“你你……信口胡言!”
韓承飛氣的臉色煞白,話都不利索了。
“信口胡言?也是,應該說上樑不正下樑歪纔對!”
吳明眉頭一挑,面色不改道。
論鬥嘴,他還沒輸過,不把你氣的吐血三升,算是白白多活了一輩子!
“夠了!”
眼見韓承飛招架不住,雷橫鷹沉喝一聲,目光炯炯的看向吳明,道,“素聞吳兄口才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只不過,你說的話,我雖然不贊同,但以一句話還是破有道理的。”
“雷兄過獎,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想來雷兄也認爲,他和韓承錄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啊!”
吳明恍然,拍了拍腦門,極爲自然的曲解了雷橫鷹的意思。
“吳兄,無謂的口舌之爭,便並不能解決事情!”
雷橫鷹面色不變道。
“好說,看雷兄這架勢,想來已經準備好了,是打算文鬥還是武鬥?”
吳明淡笑道。
“素聞吳兄文采過人,這文鬥嘛與我這等粗人無緣,想來以吳兄的海量,也不會堅持用這等勝之不武的手段!”
雷橫鷹目中精芒一閃道。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雷兄就不必藏着掖着了!”
吳明眉頭一挑,頗感意外。
以對方的年齡論,至多也就比自己大半歲,可卻極爲沉穩有度,任他幾次言語挑釁,都沒有失去平常心,難怪能作爲這次來挑事的領頭人!
“好,吳兄快人快語,雷某也不含糊,今日來此,正是聽聞吳兄回京,一直無緣得見,登門拜訪又有些冒昧,纔來貴武館中挑擂。
你我同齡,又頗有威名,雷某想與吳兄切磋一番,印證武學!”
雷橫鷹正色道。
“呵呵!”
吳明膩歪的撇了嘴,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熟悉他的徐拓激靈靈打個寒顫。
話雖然說的好聽,但說白了就是衝他來的!
“雷橫鷹,你若想鬥武,我奉陪!”
出於對吳明的安全考慮,徐拓趕緊上前一步,生怕吳明不知就裡答應。
別人不清楚吳明的修爲,他卻是隱約知道一些,就算底牌再強,也不可能在煉體修爲階段,勝過氣境巔峰的雷橫鷹!
“徐兄,不是雷某看不起你,你還不是我的對手,就算你把胡來、彭超、曲穎等人叫來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對手!”
雷橫鷹淡漠的搖了搖頭,目光卻一直在吳明身上。
“你……”
徐拓目中寒芒一閃,突然收斂了怒意,冷冷掃了對方一眼。
以他的性格,絕非衝動之人,對方顯然早就瞭解了,而且還故意出言刺激,明顯就是懷有目的。
“嘿!”
吳明讚許的拍了拍他的肩頭,上前一步,臉上滿是和煦笑容,一咧嘴露出滿口瓷白整齊的牙齒,淡笑道,“雷兄,想要激我出手,不必用這等手段。”
“素聞吳兄極爲護犢子,但我之前沒有下場,以重傷徐拓的方法激你出面,已經是給足了面子!”
雷橫鷹毫不掩飾目的的道。
“想要我出手很簡單,只要有足夠打動我的東西,否則,一切免談!”
吳明面色稍緩,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這《奔雷手》,乃是我玄雷門不傳之秘的奠基武學,足以修煉到意境巔峰。”
雷橫鷹毫不遲疑的摸出一本古舊無比,藍金色渲染的秘籍,目中閃動耀耀精光。
此物一出,就連其同館師兄弟,都目露驚色,顯然事先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