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你剛纔似乎說了,就算我跳出來給你們看,你們也不會害怕。對嗎?”
一名身穿青衫的男子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大陣之中,就這樣站在蕭靖三人面前。男子相貌俊逸,手上握着一把銀亮的寶劍,正是方利。
蕭靖看到這一幕,卻沒有被嚇到,反而露出了一抹喜色,哈哈大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你若是老老實實地待在陣外,我或許還拿你沒辦法,但是現在……受死吧!”
蕭靖大喝一聲,體內突然飛出兩具毒屍,一起向方利撲了過去,這麼好的機會,他又豈會錯過?在他心中,方利不過是一名金丹期修士而已,或許佈置的陣法厲害一些,但硬碰硬的話,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
而那兩名屍魔宗的長老,此時眼睛也是一亮,原本土灰的臉上終於展露出一絲希望的光輝。
“去死吧!”只比蕭靖慢了半拍,兩人也突然暴起,立馬向方利發難。三名元嬰期修士圍攻一名金丹期修士,幾乎沒有任何懸念,方利必死!
“小心!”不遠處的白豔娘見了,秀麗的臉上再次一白,生怕方利被蕭靖三人誅殺,那樣的話,自己又要陷入危險的境地。
方利卻沒有太過在意,原本略帶笑意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淡漠道:“原本我還想問問你們的遺言,現在看來,應該是不用了……”
話音剛落,方利突然動了起來,手上明晃晃的長劍橫向一揮,徑直向蕭靖三人釋放出一道恐怖的劍勢。這道劍勢便是他自悟出來的新兩儀劍法——“天地開”。
蕭靖三人見之,頓時一驚,趕忙運氣抵擋。可這時,原本平靜的兩儀微塵大陣終於運轉了起來,無數氤氳之氣瀰漫開來。而蕭靖等人,也隨之變的昏昏沉沉,顯然已經陷入了幻境。
“不……”在陷入幻境的那一瞬間,蕭靖扯着嗓子喊出了半個“不”字,不過也僅此而已。下一刻,三顆頭顱突然飛起,隨即“轟隆”一聲,盡皆爆裂開來。
這一幕被白豔娘看在眼裡,已是驚得說不出話來,她能夠察覺到,這三人連真靈都沒有逃出,直接魂飛魄散了!
舉手之間便滅了三名元嬰期修士,而且還是一名金丹期修士,這也……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做完這些,方利沒有任何遲疑,立馬將蕭靖等人的乾坤袋和法寶拾起,然後轉身便走。
而此時,白豔娘也已經反應過來,趕忙喊道:“等等!”
方利卻沒有理會,急急忙忙向東面區域退去,現在他可不敢停留,否則若是被屍魔宗的帶隊長老撞見,那就麻煩大了。
殺完人後迅速撤離事發現場,這是基本的常識,尤其是誅殺了大宗們的弟子,更是不能久待,說不定就有某個長老正在向這邊趕來。
見方利沒有回頭,一直在施展玄妙的步法逃跑,白豔娘也是反應過來,趕忙架起一把飛劍,向他追了上去。
兩人如此急迫,轉眼便已經飛出到萬里之外。而蕭靖身殞的地方,屍魔宗的領隊長老這才姍姍來遲。看到地上躺着的三具無頭屍體,領隊長老的臉色已經完全陰沉了下去。
“誰?到底是誰幹的?若是讓老夫知曉是誰幹的,必將你們剝皮抽筋,折磨七七四十九年!”經過短暫的沉默,屍魔宗的領隊長老突然大吼了起來,整張臉都因爲憤怒而變得扭曲。
要知道,蕭靖可是毒屍王最重視的一名弟子,完全把他當成了下一任宗主來培養,可如今卻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新魔界,別說是毒屍王,就算是他這位領隊長老,一時半會兒也難以接受。此時他甚至在考慮,等出去以後,該如何向毒屍王稟報這件事?
而誅殺蕭靖的罪魁禍首,此時卻悠閒地在大山之中行走。一口氣飛出了三萬多裡,想來屍魔宗的人不可能再發現自己。不過唯一影響他心情的是,白豔娘竟然一直跟在他後面。
“謝……謝謝。”良久,白豔娘才憋出這麼一句。此時她的心理非常矛盾,甚至情緒都有些低弱。當年她初次與方利遇見時,方利還還並沒有嶄露鋒芒,看上去只是一名普通的金丹修士,可如今卻能輕輕鬆鬆斬殺三名元嬰期修士,還救了自己一命,這種反差讓她一時半會難以接受。
“不客氣。”方利淡然道,隨即卻是停下了腳步,平靜地看着她,良久纔再次開口道:“如今危機已經解除,就不要再跟着我了,我這人不喜歡別人跟着。”
這些話卻是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味道。
白豔娘一愣,柔弱道:“抱歉,我只是想向你表示一下感謝。”說着,白豔娘揚起了頭,秋波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向方利。
也是一妙齡女子。方利輕笑一聲,不過卻沒有多加理會,冷冷地說道:“不需要向我表示感謝,只要不再來找我麻煩就行。如果我記得不錯,你我之間似乎還有一段因果。”
這一番話卻是讓白豔孃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慌忙解釋道:“長老嚴重了,不管以前你我之間存在怎樣的因果,今日過後,一筆勾銷。”
“如此最好。”得到了這個答覆,方利突然感覺到一陣輕鬆,這是纏繞在身上的因果逐漸消散的表現。先是誅殺了蕭靖,又與白豔娘了結了因果,如此,他似乎已經沒有多少仇敵了。
而此刻,方利也不再停留,腳步一踏,便已消失在了白豔孃的面前。說到底,他與白豔娘還是不熟的。
兩個時辰過後,方利尋得了一處隱秘的山洞,沒有任何遲疑,一頭便紮了進去。在誅殺蕭靖之後,他便感覺到自己的修爲屏障出現了一絲鬆動。雖然很是微弱,但已經讓方利欣喜若狂,如果能夠抓過這個機會,使鬆動擴大,那麼,此次自己便很有可能晉升到金丹巔峰境界。
“見性者,無外乎明悟自己的執念,而我的執念又是什麼?”
方利盤腿入定,在心中喃喃自語,尋找着突破的契機。
明心見性四個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萬般艱難,最直觀的表現就是,金丹衝破丹室進入中丹田,隨即又從中丹田進入上丹田。這樣也便達到了金丹巔峰境界。然後便是金丹破碎,化出元神,一舉邁入元嬰境界。
若是真達到元嬰境界,那方利也便不用畏懼胎仙期修士了,就算打不過,也能仗着太乙劍遁的速度逃跑。
太乙劍遁一遁三千八百里,這可是非常恐怖的存在,就算是羽化期修士都不見得有這種速度。只要不是陷入大陣或者某種困人的法寶當中,那方利便可以從任何修士手中逃得性命。當然,也僅僅是指普通的修士而已,散仙、真仙這些鑄就了仙基的修士另說。
這一修煉,便是一年,方利盤坐在洞穴之中動都沒有動過一下,而他身上的氣息也在逐漸發生變化,似乎越來越厚重。
這說明,他的修煉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此番能否突破,就在此一舉了。
“執念是什麼?陣教算一個,方家算一個,柳彩玉也算一個,總得來說就是變強。對了,自己的執念應該就是變強了。”
方利眉頭微皺,身上的氣息似乎已經增長到了某個臨界點,只差一步便可突破。於此同時,他體內的陰陽九劫丹也已經衝入識海,只差最後一步,便可進入泥丸宮之中。
“兩儀微塵大陣!”
見陰陽九劫丹一直在識海中打轉,就是無法尋得進入泥丸宮的門庭,方利也是有些急了,狠狠咬了咬牙,卻是打算強行破入。
隨着這一聲大喝,陰陽九劫丹突然爆發出無可匹敵的威力,裡面的陣法紋路也隨之全部亮起,即玄妙又神聖。然後“轟隆”一聲,陰陽九劫丹直接朝泥丸宮撞了過去。
若是被別人知道,方利竟然以這樣的方式突破,絕對會震驚不已。要知道,不論是金丹還是泥丸宮,都是非常脆弱的東西,如此蠻橫,一個不好便要身受重傷,更不要說突破了!
“還沒成功嗎?那便再來一次。”方利心中默默說道,隨即控制陰陽九劫丹,再次撞了過去。
又是“轟隆”一聲,方利整個腦袋都陷入了空白之中,可是……依舊沒能成功。
“再來。”方利護住神魂,繼續撞擊,他就不相信,自己會邁不過這個坎!
這一次撞擊,造成的後果更加嚴重,原本牢固不破的陰陽九劫丹,竟是出現了一絲裂痕。而方利,沒有任何懸念,直接噴出了一口鮮血。
“裂了也好,就當是爲以後碎丹化嬰做好準備。”方利壓下傷勢,咧嘴一笑,隨即抹了抹嘴角上的鮮血,再次發動衝擊。
其實他並非真的打算強行破入泥丸宮,只是想以這種方法來堅定自己的道心。只要道心堅定,其他的事情,便是水到渠成了。
事實證明,方利賭對了,在第九次衝擊泥丸宮的時候,陰陽九劫丹沒有受到一點阻力,直接便鑽了進入。隨之,精氣神三者交融,開始在金丹之中孕育元嬰。
而方利,也順利的突破到了金丹巔峰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