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名元嬰期老者輕輕落地,身上氣息如同高山般磅礴。在場修士心下都是一沉,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可是玄陽劍宗的仙師?”一名達到築基後期的修士上前見禮,想要上去與他們客套一番,可五人恍若未聞,理也不理他,都將目光放在了那些年輕的修士身上。
方利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突然神識一晃,只覺身上傳來一股涼颼颼的感覺,似乎被人看穿了一般。不禁凝神看去,發現那五人中一名身材偏胖的老者正盯着自己,頷首微笑。
方利心中頓時一喜,若沒有猜錯,這五名老者應該是在察看在場修士的資質,而那名身材偏胖的老者明顯對自己很滿意,估計自己被收入門牆的機會至少有八成。而且憑藉九品根骨的資質,說不定都能直接成爲內門弟子。
隨即,方利身上再次出現四次這種感覺,不過剩餘那四名老者雖然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卻沒有流露出過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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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乃我玄陽劍宗大開山門之日,爾等能夠等到現在也算與我宗門有緣,不過最後能不能成功拜入宗門,尚需一道考驗。”應該是察看完畢,其中一名藍衣老者突然開口說道。藍衣老者不怒自威,邊上四人隱隱有以他馬首是瞻之意,一看便知他的地位最高。
還留在山腳下的修士心中都不禁一緊,雖然早就知道有考驗,但聽藍衣老者說出,心中依舊不免有些緊張。
見他們無人言語,藍衣老者不禁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各位準備好,這一道考驗由我來執行。說明一下,不管接下來你們將會面對什麼,都不能移動半步,否則將喪失進入宗門的資格。”
衆修士一愣,不敢大意,立馬擺好架勢。有些人甚至直接紮起了馬步。馬步乃是許多功法的必修課,而且重心壓低,非常平穩。
那些陪同家族子弟一起過來的長輩聽完藍衣老者的話後,立馬向後退去,想要遠離那些參加考驗的人,以免影響到他們。可下一刻,轟的一聲巨響,藍衣老者身上突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氣勁,不等他們反應,已經率先將他們吹飛了出去,就連柳彩玉身後的石頭老者也不例外。
方利頓時驚得目瞪口呆,那些陪同過來的長輩至少也有三四十人,而且大部分都達到了築基期,像石頭老者這樣的更是快突破到金丹期了,不想依舊毫無抵抗之力,瞬間被吹飛,而那些符合年齡要求的修士卻沒有受到任何攻擊。這一手確實有些震撼。
“好了,各位收斂心神,考驗馬上開始。”藍衣老者沒有理會衆人驚訝的表情,自顧自的說道,隨即單手掐訣,一股詭異的氣息開始蔓延開來。
呼呼!
方利凝神閉目,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威壓落在自己身上,猶如揹負了一座大山,難以喘過氣來。不敢大意,方利趕忙運轉真氣,定住身體,巋然不動。
抵擋這股威壓對方利來說還算輕鬆,可對其他人來說卻痛苦的多,只一瞬間便有近半的修士被壓垮,摔倒在地,隨即便被一股氣勁吹飛,喪失入門資格。
適應了這股威壓後,方利睜開雙眼,抽空看了看周圍修士的狀況。此時還站着的修士只剩下一百餘人,柳彩玉也赫然在列。不過讓方利驚訝的是,其中有幾名煉氣四重境界的修士竟然也支撐了下來,不過那幾人歲數都不大,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
“莫非根據年齡的不同,所受到的威壓強度也不同?”方利心下想到,不過越想越覺得是這樣,若果每個人承受的威壓都一樣,那對年紀小的人也太不公平了,說不定會因此錯過一些資質不錯的好苗子。
還站着的修士苦苦支撐着,沒誰敢跟方利一般,還有閒工夫去觀看別人,一個個閉目凝神,不敢有絲毫分神。
可下一刻,一張恐怖的鬼臉突然出現在衆修士的腦海中,伴隨着鬼臉的出現,還有一道淒厲的尖叫。
“媽呀!”“鬼呀!”……
腦海中冷不丁地出現一幅這種畫面,況且又是在全神貫注抵抗威壓的情況下,不少修士被嚇了一跳,驚叫聲此起彼伏。
方利同樣被嚇了一跳,那淒厲的尖叫聲還依舊在他腦海中盤繞。不過還好經常與銅環之中的五隻惡鬼打交道,雖然被嚇得身體一抖,但終究沒有讓心神失守。
其他修士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嘩的一聲,頓時有二三十個人被嚇得跳了起來,隨即便被清除了出去,喪失了資格。
“太變態了,突然受到驚嚇當然會有所反應,此乃人之常情,這也算失敗?”一些被清出去的修士開始抱怨起來,有失望的,也有不甘的。
“心若靜,意守一,就不會受到任何雜念的干擾,況且洞明師兄已是放低了難度,只要爾等腳步不動,就不會被淘汰,若連這點都辦不到,又有什麼資格拜入我們玄陽劍宗?”那名曾經對方利頷首微笑的偏胖老者站了出來,怒目喝道。
那些被淘汰的修士雖然心中還有怨言,但卻不敢再說出來,一個個閉口不言。有些修士因爲錯失了這個機會,甚至不顧麪皮當場哭了出來,想必心中極其不甘。大老遠的跑來,有些甚至還肩負着家族興盛的責任,不想卻沒能成功,讓誰遇見心中都不好受。
這哭聲卻是讓不少人動容,連帶還在接受考驗的方利也不禁皺了皺眉頭。不過若是他失敗了,他絕不會如此脆弱,有道是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他可不相信,只因爲錯失了這個機會,自己以後便沒有了變強的希望。就算是做個散修,方利也不覺得自己會泯滅在人海之中,命運完全可以被自己掌控,只看你願不願,敢不敢。
許多修士還在咬牙堅持,此時還站着的,卻只剩下不到七十人。
方利暗暗小心,生怕還有什麼其他變故,不過小心之餘,依舊不忘看了看邊上的柳彩玉。對於這個女子,方利並沒有多少好感,但也說不上厭惡,只是方利答應過要照應她,所以纔會對她這般上心。況且他的小命現在還操控在石頭老者的手中。
不過讓方利放心的是,柳彩玉雖然性格跳脫,但卻也堅持了下來。看着她冷汗淋漓的模樣,方利很是疑惑,不知道是何原因讓她這般拼命,按道理說,她應該對拜入玄陽劍宗並不怎麼上心。
可隨即,方利見她突然睜開雙眼,還挑釁似得向自己看了一眼,心中頓時一愣。想了想不禁搖頭苦笑,看着這人是不想被自己比下去,所以纔會這般堅持。至於爲何她會突然惦記上自己,方利卻懶得去想。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方利突然感覺身上一輕,那股威壓竟就這樣消散了。
莫非考驗結束?那些還站着的修士心中都是一喜,只是誰也不敢妄下結論,都眼巴巴的看着不遠處的藍衣老者。
“考驗結束,剩下的五十九人,恭喜你們加入玄陽劍宗。”藍衣老者沒有故意賣關子,直接宣佈了結果。頓時,山腳之下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好了,都已經過丑時了,給你們一刻鐘時間調整心態,一刻鐘過後,便與我一同回宗門。記住,進入宗門後,你們將面對更加廣闊的天地,但同樣,修士之間的爭鬥也會變得更加殘酷,如果沒有做好隨時殞命的準備,現在還有機會退出。”藍衣老者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這話對於那些修士來說,起不到任何效果。好不容易加入了玄陽劍宗,又有誰會選擇現在退出?
見考驗結束,石頭老者已重新飛回了柳彩玉和方利身邊,眼睛看向柳彩玉,有些欣慰,又有些不捨,“小姐,從今天起我便不能留在你身邊了,以後好好修煉,莫要再荒廢時間。”
見石頭老者出現,柳彩玉出奇的安靜,隨即轉過身去,“石頭叔叔,此次分別……以後還能相見嗎?”說到後面。柳彩玉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石頭老者眼中閃過一絲悲色,道:“老祖馬上就會派另外一個人來保護你了……”
“什麼老祖,別給老孃提那個老不死的,”柳彩玉臉色突然一變,發起怒來,“我知道你之所以急着離開,是想要去搏一搏。但你給老孃記住,我還缺一個金丹期的打手,石頭,你必須給我活着回來。”
“是,老闆娘!”石頭老者立馬挺起了胸膛應和道,主動扮演起了店小二的身份。只是眼中兩行老淚控制不住,不禁流了出來。
方利完全體會不出兩人之間的主僕情誼,很不識時務地突然插了一句,道:“你若死了,我找誰去要解藥?”
“你混蛋!”柳彩玉頓時怒瞪了他一眼,隨即眼淚嘩嘩的落了下來。
石頭老者的反應卻沒有多大,只是看向方利,淡然道:“最多三個月便會有人來接替我,因此你只需照顧小姐三個月而已。而且解藥我也已經交給了她,所以你不用擔心。”
方利皺了皺眉頭,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解藥在那個性格跳脫的小姐手裡,性命堪憂。況且面前這老者一直說要自己這個不到十六歲的少年去照顧一個二十歲的女子,他就不覺得滑稽?
“進入玄陽劍宗後,還是要想辦法先把蠱毒解了。”方利心中想到。玄陽劍宗的一代長老都是達到了元嬰期的大修士,小小蠱毒應該難不倒他們。
雖然心中這麼想,但方利還是點了點頭作爲迴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時間到,隨我回宗門。”藍衣老者的聲音突然響起。
聽到這句話,方利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眼睛中突然爆發出一道興奮的光芒。心中默默唸道:這是騰飛之始。
同一時刻,半空之中突然傳來一聲驚雷,蒼穹立馬猶如被撕裂了一般,嘩啦一聲破碎開來。隨即一片海潮出現,浪花翻涌,一條條金色的鯉魚在裡面激流勇進。
海潮之上,則是一道玄奧古樸的龍門,高有百丈。那些金色鯉魚拼盡全力,突然一躍,想要越過那道龍門,但無不以失敗告終。
“這就是魚躍龍門異象!”不少修士擡頭仰望,發出驚呼。雖然是夜晚,但這幅突然出現在半空中的畫面卻清晰可見。
隨即,一條不怎麼起眼的鯉魚突然進入了衆人眼中,只見它奮勇急衝,隔着老遠就一躍而起。轟的一聲,這條鯉魚直接躍過了龍門。然後一聲龍吟響起,所有異象全部歸於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