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獸籠裡的少女

001獸籠裡的少女

古老的水泥路面上,一架軍制運載裝甲悄無聲息地滑行而來。黑色的表面沒有一絲反光,卻不顯得死氣沉沉,反而像是一隻蟄伏的鋼鐵巨獸,收斂着全身磅礴的氣勢。

“報告少帥!r1區清洗完畢!無任何發現!”

“報告少帥!r2區清洗完畢!發現魔黨6人!己方無傷亡!”

……

“報告少帥!r12區清洗完畢!滅敵11人!己方亡1人,重傷7人!魔黨長老威廉·茨密西未見蹤影,可能已收到風聲,秘密逃逸。另,在地下室發現被擄平民23人,以及……”通訊器那端的聲音頓了一頓,“密室一間。”

運載裝甲不動聲色的繼續推進。裝甲內,耳麥的提示燈紅光閃動。一個清冷的男聲響起:

“全隊聽令,r12區內所有人原地待命,不得妄動!其餘人員向r12靠攏,於密室入口處集合!”

天光是一貫的灰霾色,不溫不火的鋪在這片荒郊的古別墅羣上。不遠處的重重電網隔開自然保護區,鳥雀也退避得遠遠的,周圍一片靜謐。

運載裝甲停在了別墅羣的最後一棟門口,“咔”的一聲輕響,黑黝黝的艙門悄然打開,遞出的鐵梯與別墅門口的石階正好對接,一雙黑色的軍靴斜踏而出。

藏藍色軍裝的士官候立一旁,深深躬身。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從裝甲中走出,一身長風衣式的雪白鑲金邊軍裝,腰懸一把仿中世紀騎士佩劍形態的長劍,目不斜視,眸如冰雪。

聯邦軍派最高長官方以航方元帥的獨子,方湛。雖然沒有任何軍銜,他卻被所有人冠以“少帥”這種非正式稱呼,也被所有知情人視作是軍派內定的繼承人。

待方湛走到前面,一旁的士官便欠了欠身,退後半個身位尾隨一旁。

別墅的大門洞開着,沿路都有兵士把守,只管大步流星的跨入便是。與歲月滄桑的外面相比,別墅內是一派堂皇

。色調是血族慣用的濃烈殷紅,厚重的絲絨將窗戶重重的掩蓋着,不叫一絲光線透進來。而此時腳下的絨毯上,卻不止染料的紅,更多的反而是流溢一地的鮮血,與橫斜猙獰的屍體。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血族血液特有的冷香味。

整棟別墅最密集的地方,便是魔黨長老的寢室。猩紅色的窗簾拉開了一半,讓原本密不透風的房間一覽無餘。空蕩蕩的室內只一具黑曜石的棺材擺在那兒,周圍團團圍了幾十個士兵亦不顯擁擠。眼見着那身雪白軍裝進來,便齊刷刷的讓出一條三四人的道來。

“少帥,”爲首的徐少尉行了個軍禮,側身一讓,“密室的入口,正好開在這棺材裡。”

冰冷如鏡的石棺底,此時卻露出一個黑洞洞的開口,一道石階蜿蜒而下,不知道通往何方。

“可有人進去過了?”方湛冷冷的開口。

“事關重大,屬下不敢隨意處置。”徐少尉慎重道。

冰雪一般的年輕人微頷首,示意道:“隨我進來。”

話音未落,方湛已交疊着雙手,撫平了手上套着的兩隻雪白手套,率先踏入了密室的暗道。

承襲着主人一貫的風格,密室也是空空蕩蕩的,一片漆黑之中,只隱約能看到角落裡一人高的方形輪廓。

且室內血氣更重,更濃,有一股陳腐乾涸的氣息,更有人類血液的微鹹腥味。密度之大,只怕張口便可嚐出那鐵鏽的味道。

片刻之後,徐少尉摸索到了開關,室內便驟然明亮起來。亮如白晝的燈光之下,整間密室的地面牆壁,都濺滿了深淺不一的污血,似是長期未曾清理了。有的甚至已經腐化成了黑色,成爲了牆面的一部分。

下一秒擡頭之時,方湛的眉頭微微一擰,神色越發的冷了。

而一旁的徐少尉,呼吸驟然間粗重了一下,便自律的移開了眼,盯着牆面上不知道哪個黑紅色的污點。

堂堂魔黨長老,寢棺之下的密室裡,只藏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

又或者,更恰當的說,一個……女孩?

鏽跡斑斑的鐵籠安放在角落裡,一根根手腕粗細的鐵棍均勻的密佈着

。鐵棍上深深淺淺的爪痕交錯縱橫,彷彿是榮耀的勳章,見證着它曾經困鎖住何等桀驁強大的野獸。

可是此時此刻,它唯一的房客,只是一個再纖弱不過的少女。

她蒼白的手腕被拉到頭頂,穿過獸籠的間隙,用堅韌的牛筋牢牢捆縛在籠頂。因着身高的原因,她的腳趾即便低垂着,也觸不到地面,不着寸縷的身軀就這樣被懸掛在半空中。她的發柔密而長,彷彿海藻般密密麻麻的,一直覆蓋到腳踝,恰恰蓋住隱秘的幾點。從烏髮間透出的肌膚越發通透雪白,卻沾染着黑紅色的血漬,太過於乾涸的地方甚至剝落下暗紅的齏粉,積在籠底,落了厚厚的一層。

膚白似雪,墨發如瀑,污血塗染在光裸的肢體上,宛如一朵朵飛濺的紅花。

一種難言的綺麗,在污黑的囚室中緩緩綻開。

粗獷的獸籠與柔弱的少女,令人作嘔的囚室和一塵不染的靈魂,純淨的白、濃密的黑與悽烈的紅……一切正合了血族凌虐的審美,以濃烈的色彩與詭譎的色調將畫布層層塗染,凝結成一幅反差極大的巨幅油畫。

方湛慢慢的踱步到籠前,端詳着少女的面容。

就如所有被懸掛的人一樣,她的頭顱低垂着,長髮似簾幕一般遮掩着她的面容。然而這層掩護之下,少女的表情是祥和的,安寧的,嘴角還掛着一抹似翹非翹的弧度,露出一種非常平和的神情來。

平和得讓方湛都有點恍惚,好像這黑暗的囚室,是一座漂浮在雲端的宮殿。

方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違和感。他見過某些古老宗教的特殊修行者,也是一邊受刑一邊微笑,可是那種微笑的深處,藏匿着一種受虐的快感,贖罪的解脫。他也見過一些被折磨到極致到瘋狂,麻木的僵硬的笑容,嘴角的每一寸肌肉都好像被釘在了鐵板上,連哭也不能。

可是他們都並非是眼前這樣的,完全沒有痛感,從肉體到心靈都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反而瀰漫着安逸溫暖的微笑。

好像是……好像是……

方湛隱約回憶起多年前曾經看過的紀錄片——好像是,早已消失在現實中的日暮雲霞,在即將墜落之際,散發着暖融融的,無限柔和的光輝

而在靠近之後,方湛同樣發現,這個少女,仍然是活着的。

儘管她的呼吸清淺到了幾乎沒有,離遠了無法感知,甚至靠近也需要屏息。可她確實是活着的,而且,呼吸和心跳的存在,也基本可以排除是血族的嫌疑。

如此孱弱的人類,除卻那種令人窒息的悽美,便找不到其他特別的地方了。

而以血族的荒唐離譜而言,在寢棺下圈養幾個玩物,也是極爲尋常的事情。

無論如何,人都是必須救的。

只是……

方湛打量了一下獸籠,隔了一層輕薄的手套撫摸過那些不知名的爪痕,最後停留在原本上鎖的地方。

之所以用“原本”,是因爲鎖孔已經被鐵水給焊死了。後來灌注進鎖孔的鐵水,可以輕而易舉的從鏽蝕程度判斷出來。而以血族的決絕獨斷,不僅鎖孔,整個鐵門與獸籠之間的縫隙,都用同樣的鐵水澆灌了個徹底,反而比未接縫的地方還要牢固得多。

並不需要太多的思考,方湛已經將手撫上了劍柄。

光子劍的殘影一分爲八,幾乎是同時切到了獸籠上。下一個瞬間,少女的身影還未頹然落下,雪白的軍裝已經將她牢牢裹成一個蠶繭,被方湛橫抱在懷中;而懸停在方湛腰間的長劍,就像從未出鞘過一般,乖覺的只露出一個劍柄。

徐少尉眼觀鼻鼻觀口,一邊果斷的垂下頭死盯着地面,杜絕任何被認爲是覬覦少帥女人的行爲,一邊從口中吐出由衷的讚歎:“恭喜少帥的殘影劍越發精進,竟然已經能夠分出八道劍影!元帥大人知道了一定會倍感欣慰!”

只是剛剛那一瞬間,徐少尉腦海裡最先閃現的,卻是——

那件長風衣款式的軍裝少說有十來個金屬扣,少帥寬衣解帶的手速,實在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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