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相反的結果
威廉長老的面色黑沉之極,眼中是滿滿的不信任。
雖然只有一線機會,但依了葉棉的意思,試上一試總不是什麼難事。
他雖然已經將方湛逐出了屋子,方湛卻還沒有放棄再次進入的打算。如果葉棉是爲了讓他放過方湛,而斗膽騙他的話,再將那人重新引誘進來,也不算什麼難事。
這對威廉長老而言,是有益無害的買賣,他沒有理由拒絕。
他上次奪到的聖盃並沒有丟棄,依然還在這棟別墅裡。
雖說傳說中聖盃能帶給人夢寐以求的力量,然而真正落到實際的時候,卻沒有人因爲這誘惑,衝動到完全不動腦子。威廉長老爲了驗證效果,隨手抓了一個低階血族,將自己的血液滴入杯中,而後灌入實驗品的口中。因爲實驗品既不是自己的後裔,自身等階又過低,完全無法接受非同源的血液的灌溉,沒過幾秒,就因爲血脈的衝突溢血身亡。
雖然驗證了那不過是個贗品,威廉長老卻並沒有將自己的噴怒發泄到一件物品身上。
展覽館的那一幕,看見的人不在少數,恐怕許多人都會以爲,東西落在了他的手上。與其毀了這聖盃,倒不如留着當做障眼法,若是那個膽大包天的敢偷了去,倒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就這一點而言,他與密黨的想法倒是十分一致。
只不過密黨到底知情人太多,泄露了不少消息。有人說最終聖盃還是落在了密黨的手中,又有人說密黨手裡的聖盃已經驗證了是假的。不少血族揣度着這些消息,卻都只是半信半疑。不少人堅持認爲,密黨故意放出了一些捕風捉影的消息,以迷惑所有人的視線。
而威廉長老孤身一人,唯一的實驗品也暴斃了。一直將自己藏匿起來,倒是沒人從他那兒探知到一點消息。
威廉長老神色不定的看着葉棉,對着她篤定的神色,不由得琢磨起她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整棟別墅最核心的地方,還是掌握在他自己的手裡,就連另一個“葉棉”,也只是一個交易對象,而非他能夠信任的人。
縱然是贗品,那隻聖盃也不會經過任何其他人的手,而是由他操控着小機器人。將東西送到了這兒。
在這期間,威廉長老的目光沒有一秒離開過葉棉,可卻沒有看出任何端倪。
簡陋的小機器人平穩的滑過地面。託着盤子,將一隻暗金色的杯子呈到葉棉面前。葉棉伸了手,穿過牢籠,將這隻熟悉的酒杯拿在了手中,掂量了幾下。而後突然的伸出長長的指甲。
“你到底想幹什麼?”威廉長老見她突然的展現出攻擊性,雖不覺得她能破開牢籠,卻還是皺起了眉頭。
然而葉棉並沒有攻擊任何人或是物件,而是一手抓握着杯座,另一隻手在杯身上比劃着。
指甲的顏色暗沉無比,沒有一絲反光。而越是這樣的利刃。就越能悄無聲息的奪走人的魂魄。
只是現在這件大殺器,卻好似變成了藝術家手中的工具,彷彿躍躍欲試的想在聖盃上雕出一朵花來。
葉棉的指甲在杯壁上輕輕一刮。零星金色的粉末簌簌落下,在光線下反射着星點的光彩。
她一邊輕緩的刮下金粉,一邊輕描淡寫道:“根本沒有接觸到真正的聖盃,又怎麼可能會有效果?”
“你是說……”威廉長老盯着她手中的動作,看着紫銅色顏色一點一點的透出來。“這纔是它真正的模樣?”
他陰沉不定的觀摩了一會兒,雖然臉色依然不太好看。語氣卻和緩了許多:“按照《挪得之書》的記載,聖盃可不是這種顏色
葉棉彷彿沉浸在自己手中的工作,並沒有回答威廉長老的疑問。而對於她刻意的怠慢,威廉長老卻也不覺得惱怒,因他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這一隻小小的杯子上,實在無暇再計較其他……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
縱然他依然覺得這可能性微乎其微,然而眼見着葉棉從始至終都如此篤定淡然,卻又禁不住被她蠱惑,懷着一絲僥倖的心態,心頭不由得盪漾起來……
而當“聖盃”的真容顯露出來,看着那樸素又簡陋的外貌,威廉長老又不禁失望起來。
——原本聖盃的金色雖內斂,但總流瀉出一絲光華來,好歹有那麼點兒聖器的模樣。然而現在,這副暗沉的紫銅色,就像是一隻再普通不過的銅杯,又怎麼可能是血族的聖物、所有人心心念唸的聖盃?!
約莫是看出了威廉長老的想法,葉棉露出一絲忍俊不禁,不由得將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幾下:“咳咳,這也算是……返璞歸真嘛。誰都沒有規定,聖盃一定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寶物。——如果那樣的話,它也不至於消失這麼久了啊……”
“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大可以讓我一試葉棉將杯口斜向威廉長老,斜了眼看過去,帶着一抹挑釁的神色,“這會兒也來不及找其他人,就算是來得及,你也不想第三個人知道吧?”
言下之意,卻是讓威廉長老獻血。
“這樣簡陋的激將法,你以爲會有用麼?”威廉長老冷哼一聲,卻並沒有拒絕葉棉的提議,反而劃開了手指,吝嗇的滴入了兩滴血液,“就算得到了我的力量,你也別想逃出生天
身爲血族,對力量的掌握自然無比精確,颳去了鍍金塗層,葉棉細膩的雕琢將整個“聖盃”都打磨得極其光滑。殷紅的兩滴血落入其中,滾到了杯底,沒有一絲粘滯,凝成兩滴滾圓的液珠,倒是添上了一點兒說服力。
況且,方纔威廉長老的那句話,不就是變相的承認,他開始相信葉棉的話,覺得這“聖盃”或許是真的?
他大約又開始揣摩。葉棉是不是想借助聖盃的力量,動用他的能力去扳倒他自己?之所以只這麼稀疏的兩滴,不過是擔心會壯大葉棉自身的力量,對其加以限制罷了。
“真小氣葉棉撇了撇嘴,不過淪爲階下之囚,倒也沒她置喙的餘地。
她一仰頭,兩滴血珠飛快的滲入脣中,彷彿從未存在過一樣……看着這樣的場景,威廉長老又不免有些遲疑,分量太少。會不會根本試不出什麼效果來?!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這樣的事情並未發生。
葉棉閉着眼睛,凝神感受着體內新的力量。微微皺起的眉,好似預示着她此時的迷惑。——驟然獲得一個嶄新的能力,而沒有一個熟悉的過程,任誰也不可能打一開始,就將這種能力運用得如指臂使吧?
——這是裝的?還是真的?
威廉長老不免將心神提起。緊迫的注視着葉棉此刻的表情。還不等葉棉告訴他答案,威廉長老已經迫不及待的自己去探尋,開放了所有的感知,去探究那兩滴血的下落。
血族的血液並沒有那麼容易消融,就算是流到體外,他們與自己失去的血液。也始終保持着一種隱秘的聯繫。甚至於等階壓制明顯的時候,高階血族甚至可以控制自己的血液,以達到掌控低階血族的目的。
然而此時此刻。威廉長老卻發現,自己完全捉摸不到那兩滴血液的下落。
好像是泥牛入海,再無聲息。
難道真的被聖盃“消化”掉了?!
威廉長老的目中閃過一絲亮光,燃起一股無法抑制的灼熱。
葉棉緩緩的睜開眼睛,手心覆上離她最近的牆面。帶着一絲驚奇的神色:“原來這些牆面的材料,都是聽從你的指揮……”
隨着她的話音落下。她從牆面上“揪”下一小片銀白的顏色,看着這一團銀白落在掌心,時而融化爲液體,時而凝結成小塊,時而展平爲薄膜……
如果能夠完全掌控的話,只怕困鎖住她的牢籠,也可以輕易的破壞掉。
然而因着威廉長老的吝嗇,葉棉獲得的能量並不多,只能控制住極少的分量。若想直接融化掉眼前的鐵欄、直接破籠而出,卻是做不到的。
“它做到了?!”威廉長老壓抑着內心的激動,灼灼的看向葉棉手中晦暗的杯子,“它真的做到了?”
“是啊……”葉棉有些不情不願的回答到,似乎因着兩滴血並不足以令她達到目的,而有些不太高興。
不過現在,威廉長老已經無心去注意她的神色,只迫不及待的將手伸進欄杆的間隙,企圖抓握住聖盃。
葉棉似乎是試圖阻擋的,然而這塊地盤的主人是威廉長老,又哪裡有她反抗的餘地?!不僅聖盃被奪了回去,威廉長老甚至按捺不住的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撕開一道淋漓的傷口。泛着奇異冷香的血液奔涌而出,瞬間盈滿了整個聖盃,而周遭的地面上,也極爲浪費的濺落或灑落了一地!
葉棉咧了嘴,露出忍痛的表情,然而看着威廉長老毫無顧忌的捧起聖盃,貪婪的將這滿杯的血液灌入喉嚨,她的嘴角還是不由自主的向上翹了翹。
這又哭又笑的表情糅合在她臉上,混合成一種極爲詭異的模樣,隱藏着無盡的深意。
——她的血,哪裡是這麼好喝的?!
而對於這一切,威廉長老卻全無所覺。冷冽如刀鋒的鮮血插入喉嚨,在體內迅速的擴散開來,就像是落進了油鍋的火星,瞬間在他體內燃起一片燎原之火。
他滿心熱切的以爲,這是因爲力量的充盈,卻沒想到這股烈火不僅沒有漸漸平息,反而隨着時間的推移,越發的猛烈起來,好像要將他焚燒殆盡!
這不是融合!這是吞噬!
威廉長老目瞠欲裂的看向葉棉,臉上的皮膚好像是融化的岩漿,龜裂開一道道紅色的裂縫。在察覺到不妙的瞬間,他便企圖抓向葉棉,似乎是想拖着她一起下地獄,然而……
已經來不及了。
PS:
呼~終於能夠再一次在零點前寫完了~
明天開始試着找回雙更的節奏~(﹏